清晨的光總是帶著涼意的,打在身上無端令人覺得舒適不少。


    一人走在小路上,我看著頭頂層疊的疏影輕笑一聲。


    “算算時間,憂太也差不多趕回來了……不過今天還是先把宿儺和悠仁分開吧。”


    已經拖了很久了。


    打定主意後,我趕往訓練的地方。


    果不其然,悠仁他們都起了個大早在晨練。


    “早上好哦~”


    我衝他們招招手,然後走過去和他們閑聊了幾句。


    “傷口都怎麽樣啦?”


    “已經完全ok 了!”


    虎杖悠仁舉手搶答,其他人也跟著說了兩句。


    “鮭魚。”


    狗卷棘鳶色的眸子裏有些擔心的情緒,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問問。


    於是結束閑聊後,坐在台階上少女就收到了一個屏幕上麵鋪滿字的手機。


    密密麻麻的全是少年對她的關心。


    她笑了一聲,一個又一個的認真回應著。


    “是有受傷,不過已經恢複啦,不用擔心。”


    “看起來精神不好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啦。”


    “棘才是啊,我聽說在涉穀的時候又是疏散人群,又是戰鬥,你的嗓子透支了好幾次。”


    “我那裏還有潤喉藥,一會兒給你帶過去~”


    “……鮭魚。”


    狗卷棘看著少女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心中的恐慌淡去一些,微微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憂太也快回來啦,等這些事情解決完了就好啦~”


    小姑娘坐在略高的台階上晃了晃腳,兩個人就那麽看著學生們一起晨練。


    涉穀結束後的事太多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等人忙的腳不沾地。


    恐怕也就隻有學生們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吧。


    等到他們晨練結束後,我才把悠仁單獨叫走。


    “啊嘞,阿月叫我來是做什麽啊?”


    虎杖悠仁看著越走越偏僻的路徑有些緊張,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凶殺案”之類的場景。


    雖然阿月肯定不會那麽對他就是了。


    “之前不是和悠仁說過要把你和宿儺分開嘛。”


    我晃了晃手裏的東西,衝他安撫的笑笑。


    “拖了這麽久啦,也該解決了,悠仁不用擔心,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誒?”


    虎杖悠仁愣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再開口時有些語無倫次。


    “真真真真的嗎?”


    “嗯哼~”


    “蠢貨,不是真的還是假的麽。”


    手臂上突然出現一張嘴,是兩麵宿儺。


    虎杖悠仁極其不爽的一巴掌呼上去,最終卻隻打到了自己。


    “嗷!”


    那一巴掌用的力氣可不小。


    “悠仁,你………”


    我有些猶豫的指著他的手臂,有些欲言又止。


    虎杖悠仁眼一閉,心一橫,立正站好。


    丟臉就丟臉!


    “我在!怎麽了!”


    “不疼麽……”


    感受到少女微涼的指尖戳上自己的皮膚,虎杖悠仁輕咳一聲。


    “不疼不疼!我準備好啦,開始吧阿月!”


    “噗呲。”


    我笑了一聲,拍了拍他仍舊緊繃的後背。


    “真的會很輕鬆,隻是閉上眼睛就好啦。”


    “不要擔心,悠仁。”


    說完,少女素白的手便輕鬆握上了虎杖悠仁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閉眼哦。”


    “咕嘟———”


    虎杖悠仁咽了口口水,然後閉上眼睛。


    “好的!”


    兩人皆閉上眼,十指相扣,額頭相貼。


    下一刻,淡金色的靈力隨著風聲起伏環繞在兩人周圍。


    少年的靈魂絲毫不設防線,就那麽任由少女觸碰,甚至進入其中。


    是絕對的信任。


    ………………


    再次來到內心世界,我落在水裏,身上卻未沾濕半分。


    站起身撲了撲,少女一身素白衣裙,樸素到了極點,金色的眸子淡定看著坐在高處的詛咒之王挑了挑眉。


    “怎麽,生氣啦?”


    “哼。”


    兩麵宿儺冷哼一聲,閃現到少女身前,一手掐上她的脖頸。


    罕見的是,這次她並沒有掙開他,而是就那麽笑著對上他的視線,眼裏還帶著他不太能明白的情緒。


    “是因為很久沒來看你了麽?”


    “別氣啦,這不是來接你出去了?”


    男人皺了皺眉,覺得有些無趣,便主動鬆開了手。


    “虧你還知道為什麽。”


    “嗯嗯,我錯啦,拜托阿宿你大人有大量繞過我一回嘛~”


    少女笑著應下,一副“我知道錯了”的乖樣,兩麵宿儺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


    這家夥以前可不會這麽和他說話。


    一般都是會很任性的說“那怎麽了”那種話的。


    兩麵宿儺對這種轉變感到疑惑,但又覺得這很符合少女那種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多變性格,索性也不多過問。


    “阿宿。”


    身後突然傳來她一聲輕喚,兩麵宿儺頭也沒回。


    “什麽事?”


    “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麽,或者我用什麽東西和你交換也好。”


    “怎麽,怕我出去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


    男人半側過身,語氣有些冷。


    在這女人眼裏,他就是這樣的人麽?


    少女沉默了一會,搖搖頭。


    “……不是。”


    “我相信阿宿不會那麽做。”


    “我想你答應我,答應我在這個時代好好生活。”


    “這個世界除了人多點之外,還是挺不錯的,有很多千年以前沒有的東西和風景。”


    “還有很多美食什麽的,你不是喜歡美食嘛。”


    兩麵宿儺滿意的冷哼一聲。


    敢說要他答應不殺人,那他就先殺了她這縷分魂。


    “如果我不答應呢,如何?”


    “不答應就不答應嘛。”


    少女無奈聳肩,走到他身後試探性地牽起他的手。


    微涼的小指在觸碰到男人滾燙的皮膚後瑟縮了一下,然後壯著膽子勾了上去。


    “準備好哦,要出去啦。”


    “……哼。”


    兩麵宿儺仍舊背對著她,再次冷哼。


    身後突然傳來少女幽幽的聲音。


    “再哼是小豬。”


    “………嘖!”


    男人不爽的撥了撥頭發,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拉扯感,索性閉上眼睛反握住少女的手。


    “……握緊了,不然丟了別怪我。”


    漩渦之中,他的下一句話有些令人聽不真切。


    “……既然你想讓我答應,那也未嚐不可。”


    不就是好好生活,誰沒事會找死。


    但誰也沒想到,這成為了兩麵宿儺在日後想到一次就後悔一次的一段記憶。


    他很少有後悔的時候,這算是少之又少的了。


    ………………


    把兩人分開之後,我看著麵前兩個長得六分相似的人有些汗顏。


    為了方便阿宿在現代生活,我給他安排的初始形態是普通的人身,不過他可以隨時改成以往兩麵四手的樣子,可以隨意切換。


    二十根手指的進度條也完全滿了,他現在是滿血複活的狀態。


    不過我實在是沒想到,雖然是叔侄,但這長的也太像了吧?!


    如果不是身高氣質還有咒紋,我是真的有點分不清……


    不過大概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安排好,所以宿儺出現的時候引起了高專的警報。


    於是我就順理成章的被叫去問話了。


    臨走的時候,我在我的宿舍門口看著屋裏賴著不走的家夥歎了口氣。


    “我先出去了,你別拆家嗷,不然晚上咱倆都沒地方睡。”


    “一會見~”


    兩麵宿儺半靠在沙發上,眸色晦暗。


    空氣中滿是蓮花的清香,清而不妖,沁人心脾。


    是會讓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的氣味。


    是那女人身上的味道。


    他輕嘖一聲,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在虎杖悠仁體內的時候他可也沒閑著,天天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那些智能化的東西基本都會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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