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殿,右邊女眷方向,淩未希正在思念她親親未婚夫,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目光。


    她抬眼望過去,隻見她哥跪坐在無墊子的地上,周圍全是看戲竊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而她親哥淩景德,緊挨著冷雲月,沒人理會,好不可憐!


    這兩日裏,兄妹倆深度交流了一番,她知道哥哥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淩未希對視著冷雲月,一臉不痛快,眼神示意他給點反應,不要冷落了她哥。


    冷雲月自知理虧,淺淺笑道:“四公子說笑了,全靠運氣而已,能與四公子結交是冷某的榮幸。”


    淩景德借著梯子往上爬,當即給他添了茶水,“哎呀~我就知道冷兄虛懷若穀、明月入懷,定不會嫌棄我等粗鄙之人。來,以茶代酒,敬冷兄一杯,以後我倆無關立場,君子之交。”


    說完後,他很是豪爽喝完自己的茶水,然後直勾勾的看著他。


    “好!無關立場,君子之交!”


    大庭廣眾之下被牛強按頭,還得一臉笑意,冷雲月還是人生頭一回。他算是看清這兄妹倆的德行了,沒臉沒皮的又慣會給人戴高帽子,還不給人思考時間。


    扮豬吃老虎玩得是真的溜啊,這賊船他怕是下不去了。


    “冷兄果真君子如珩,文韜武略。不僅腹有詩書氣自華,還鮮衣怒馬不負韶華,傳言不欺我也,景德再敬冷兄。”


    又給他倒了一杯,自己牛飲後,又直勾勾等著他。


    嗬~沒完沒了是吧!?


    聽聽脫口而出的才情,是粗鄙之人能說出來的嗎?


    冷雲月忍了又忍,又一口茶水將滿腔的怒火,硬生生壓了下去。


    圍觀者也是被眼前的這波操作給驚呆了,有幾位臉皮薄的都想離席了,生怕被他盯上。


    可淩景德哪裏會盯上別人,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隻有冷雲月一人,之前去結識的那些公子哥不過是前菜,迷惑人心罷了。


    他的妹妹分析了冷家的現狀,說此人博學睿智、足智多謀,實乃人中龍鳳,以後用處很大。


    這世上能得妹妹如此誇讚,除了兄長僅冷雲月一人。保護冷雲月的暗衛他會去挑,太子的事他也會去處理。


    有他這個哥哥在,哪裏有讓妹妹操心的道理?


    昨日他與朱逸之約見了一麵,妹妹看人的眼光神得出奇,這妹夫簡直是埋在深沙裏的金子。永康伯一家子的酒囊飯袋,鼠目寸光,將這麽好的璞玉丟棄在外,不然再進一步也是指日可待,太可惜了!


    隻是太子竟然不育,敲碎腦子他也想不到好吧?


    還好,一切還來得及!


    剛才他親自將『明早卯時宮門一敘』的小紙條遞給蕭懷仁,一切都全仰仗著張大夫了。


    淩景德內心深深歎了一口氣,這東京城九曲十八彎真不適合他,好想逃離到邊疆上戰場。


    他又繼續與冷雲月客套了幾句,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那雙攝人的眸子左右瞅著,看得一眾人發怵紛紛低了頭,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冷雲月。


    此時,聖後溫和的語氣突然響起,充滿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壓。


    “聽聞朱華縣主在及笄宴上,一曲紅衣劍舞,驚豔全城,不知今日可有準備什麽驚喜啊?”


    淩未希聽是聽到了但愣是沒動,直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才反應過來『朱華縣主』是說她,新身份來得太快完全沒適應。


    “回聖後娘娘,臣女隻會些中看不中用的拳腳功夫,棋棋書畫樣樣不通,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語氣恭敬溫順全靠演技,想看她笑話?沒門!


    “哦?朱華縣主是不給大夥兒麵子啊。”


    咳!戰術性的清了嗓子,淩未希麵色略顯尷尬。


    “回聖後,臣女剛才身涉險境,如今腿腳還發著軟,且臣女已有婚約在身委實不便,還請聖後娘娘原宥海涵!”


    卑微的語氣中隱隱帶著顫音,眼中還含著點點淚光的委屈,聽得周圍一片唏噓,感歎她的婚事何其不幸。


    這小賤人,她怎麽敢?


    聖後一口怒氣不上不上的卡在喉嚨,沒想到她堂堂一國之母,竟然有如此被動難堪的時候。


    今晚她若是強硬讓這小賤人獻藝,明日早朝就有言官彈劾她心胸狹隘,容不下落魄臣女。


    可她毀了懷玉籌謀許久的大事,若輕易放過,她不得嘔死?


    見聖後不語,淩未希眼眸正中,一滴如珍珠般大顆的淚水,『啪!』滴落在地上。


    聖後氣得差點吐血,手指緊了又緊忍了又忍,才沒有將玉盞丟出去。


    “唉!瞧你這孩子,本宮不過是想讓大家再見識見識,你驚動全城的風采罷了。若是不身體不便,那就算了吧。”


    淩未希緩緩坐回了位子,臉頰上的一顆還未滴落的淚珠,在燭火下閃閃發亮,讓人難以忽視。


    一旁的謝柔輕撫她的背,細聲安慰著,周圍有一半以上的人,看她的眼神充滿同情心疼。


    這一幕,讓聖後氣得咬破銀牙和血吞,從前竟不知她裝可憐、博同情的模樣,使得爐火純青。


    她是真想將手裏玉盞給她砸過去,必須得頭破血流才暢快!


    最後,剛上任不久的工部尚書之女洛思菲,成了接替她才藝展示的羔羊。


    她父親於水利有功,聖上越級任命,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宮宴。不難想象,一曲洛神舞跳得漏洞百出,不過好在聖後沒有為難她,得了一個“賞”字。


    宮宴結束後的淩未希,整個人的狀態都是不對勁的,一路上不言不語,徑直回了海棠院。


    走到院門口,被攔住了。


    “哥哥!”


    她一下子將他抱住,心口的委屈一下子跑了出來,眼淚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沒人知道隨著時間不停的推移,她的心就越來越後怕,那種被人把心髒緊捏手裏的感覺,讓她膽顫驚心。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皇權!


    若蕭懷辰真的死在了中秋宴,君要她淩遲處死,哪怕她父親是聖上至交也救不了她。


    這一次是她的上帝之眼救了她,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她的敵人,那可是原文中未來的九五之尊啊!


    “別怕,一切都有哥哥在,沒人敢傷你半分。”


    淩景德眼中一閃而過狠決,與他年紀完全不符,一隻掌心帶著老繭的手,輕輕撫著淩未希頭頂。


    “放心,一切交給哥哥,你隻需好好休息。”


    這東京城的路太艱難,他們兄妹必須齊心協力,相互扶持。


    翌日,卯時初,宮門開


    太子殿下蕭懷仁剛出了宮門,就被拉進了一輛極普通的馬車,一趟套衣服強硬的塞在了他手裏。


    “來,換上!”


    蕭懷仁:這…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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