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思考一秒鍾,周意就決定,強扭的瓜不甜,按照原計劃,就算任淩以後恢複了記憶離開他,自己隻要一直對他好,到底會有一份情分在,說不定相處久了,以後也能成為朋友。  “我也不為難你,按照常規操作,你摸了也認賬了,是不是該對我負責了?”周意清晰的聲音回蕩在臥室裏,為了把任淩留在身邊,他毅然扔掉了節操。  任淩的表情凝固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周,意,要,求,他,負,責!  剛要思考不管周意提什麽要求,都要補償他,沒想到轉折來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轉彎,一股詭異莫名的竊喜點燃了他。  “你不願意?”周意有點忐忑,怕任淩被威脅後直接掉頭就走,盡管他明白任淩不是那種人,正因為任淩不是那種人,他才有膽子碰瓷。  他心虛的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我長這麽大沒被別人摸過,你摸完就走,不管給我什麽,我精神上的損失怎麽辦!”  任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這是個好機會!趁現在賴上周意!!  同意了周意就不能趕走他,他可以繼續和周意住在一起,周意還會對他百依百順的殷切照顧,對周意某種特殊難言的心思占了上風後,任淩打定了主意繼續白吃白喝白睡。  “我會負責。”  任淩臉上是塵埃落定的無奈,倒讓周意越來越心虛,兩大戲精互相對視一眼,背對背而臥,心中都升起占了對方便宜的心虛負罪感。  憋了那麽久,周意上了個廁所後,才再次躺到床上,沒人能睡著,一直到天快亮,周意才在負罪感中睡著。  第二天早上,兩人在詭異氣氛中吃了飯。  “任淩。”周意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腦子已經冷靜下來,對於昨天夜裏他死賴著要任淩負責的事感覺十分羞恥,這犧牲有點大。  “嗯。”任淩倒是心情很好,他猶豫了一下,給周意夾了兩根豆角,他現在和周意關係不一樣了,不能老讓周意照顧自己。  周意頭一次被任淩夾菜,懷著朝聖的心態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品嚐任淩給夾的菜,總覺得任淩在強行要求對自己好。  還是留點後路,躊躇了一會兒,周意還是說道:“任淩,你不用勉強自己。”  任淩停住筷子,表情一冷,“你後悔了?”  周意小心的往後挪了挪,任淩一冷下臉,比平時表情更冷,他小心道:“我們可以不定一輩子,免得你勉強自己,先從男朋友做起,實在不合適就分手,以後見麵大家還是朋友,好麽?”  聽見朋友兩個字任淩的表情更難看了,說話時都帶了點咬牙切齒,“如果分手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不是,這不是逼著他不分手嗎,周意淩亂了,做朋友才是他真正的意圖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能形容這時周意的心情。第24章   兩人莫名其妙變了關係後,周意就十分不自在,他感覺任淩的目光總在他身上,但回頭時,任淩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休息呢。  大概是錯覺。  周意和任淩一樣沒睡好,疑神疑鬼了一會兒後,終於忍受不了在任淩眼皮底下尬坐,進臥室補眠去了。  任淩在周意進屋去睡後,略有遺憾的側過身,真正開始睡覺了,兩人一人睡在客廳,一人睡在臥室,不知不覺就睡到了天快黑,周意慌慌張張從床上跳起,他晚上還得上班。  “任淩,來不及了,我幫你叫了外賣,你一會兒開門接一下,不準不吃飯。”周意不太放心任淩,交代了一遍後匆忙換了鞋子,“我走了。”  “等一下。”任淩叫住周意。  帶著涼意的手掌貼在周意右臉上,輕輕揉了幾下,“你臉上有涼席印子。”任淩略微低頭,睫毛和小扇子一樣垂了下來,認真的給周意揉臉。  被任淩揉臉,周意臉微微發紅,抬頭往上瞄了一眼,任淩冷漠疏離的樣子似乎染上了一點暖意,手底下力道十分輕柔。  “寶貝兒的手真涼真軟真滑。”周意舒適的眯起了眼大力稱讚。  這話基本就是調戲了,任淩臉一僵,迅速放開了周意,坐回他的寶座躺椅上省電去了。  周意撇撇嘴,有點失望,之前他怕被打,對任淩避之不及,其實心裏卻壓著齷齪念頭,任淩越是抵抗和他接觸,他就越是想和任淩接觸個夠,現在任淩肯和他接觸了,他又感覺任淩的接觸有點奇怪,老不自在了。  努力掩飾不自在,反調戲任淩一軍後,周意才出了門。  茶樓工作的間隙,周意找廚房朱師傅要了些點心找了個空位坐下慢慢吃,他給任淩叫了外賣,自己還沒吃呢。  小高和其他同事憤慨討論什麽殺人砍頭找人頂罪人渣等字眼,周意馬上想起無頭鬼,就端著點心坐過去問他們剛剛說什麽。  “小周你不知道,咱們市出了個猛人富二代,都快趕上追魂刀了,二代喝高了殺人為樂,直接砍下了不相識的妹子腦袋,死後還找了個混混替他頂罪,已經逍遙法外五年了。”  小高咂咂嘴,“那妹子的照片我看了,長的是真漂亮,可憐毫無緣由被一個陌生人帶走殺害了,真是倒黴,遇到腦子有病的無辜遭害。”  “我能看看照片嗎?”周意問了一句,小高馬上從手機裏搜出一張照片給他看。  周意看了一眼,果然是無頭鬼,照片上的女孩一身連衣裙笑的很燦爛,年齡大約還不到二十歲,正是美好的年紀,卻在最美的少女時期被迫離開了世界。  “凶手既然找人頂罪,那案子已經結了,已經過了五年了,怎麽會現在突然爆出來的?”周意問起。  說是這個,小高來了精神,“今天早上,凶手自己去自首了,把他犯案的過程說的完完整整,包括找人頂罪時出的錢和一些罪證,鐵證如山差不多能確定是真正的凶手了。”  “不過我聽在局裏的親戚說,那凶手去局子時狀態不太正常,臉上的表情是驚恐和不甘願,嘴上卻把他那點事說了個精光,認罪後還說遇到了鬼,那些都不是他自願說的,但是證據確鑿,不管怎麽說他也脫不了罪了。”  周意聽的笑了笑,看來無頭鬼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把凶手送到了局子,沒有自己親自動手。  小高見他挺有興趣,還找出一個譚高明去投案時的視頻給他看,裏麵譚高明的手被扣住,臉被打了碼,剛下車後死活都不往裏走,正在派出所門口激烈的給自己辯解,“我認都不認識她怎麽會想要殺她,我剛剛是胡說八道的,我剛剛被鬼上身了,真的,你不信問問這個神棍。”  一旁的小警察說道:“你心裏沒鬼找這個神棍做什麽?”  譚高明旁邊是一同自首招出行騙數額和騙術的黃道長,黃道長就安靜多了,恨恨道:“呸,原來是殺了人被找上門了,我就不該參合,你比我們騙子可惡多了。”  “還不是你這沒用的廢物,連個鬼都搞不定。”譚高明聽到這神棍竟然有臉怪他,立刻用腿去踢黃道長。  黃道長怎麽肯示弱,以腿還腿,兩人狗咬狗邊打邊罵互撕起來,沒多久就把譚高明和黃道長自首前發生的事倒了個幹淨,視頻最後是警察拉開他們兩人的畫麵。  小高等周意看完了視頻,指著彈幕說道:“這事其實真有點奇怪的地方,就那人之後拒絕承認自己招供證據的行為,他怎麽也不可能良心發現去投案自首的,彈幕裏都在說鬼妹子地下有知,自己回來翻案了。”  “說不定真是這樣呢!”周意望著台上,有點想看看無頭鬼執念完成,腦袋接回來的樣子,他製止了自己危險的念頭,就算無頭鬼變回了原本的樣子不恐怖了,她依然是鬼。  今天又一次沒趕上最後一班公交,小高也因為有事提前下班離開了,其他人他不熟,隻好再次一個人走路回家。  該給任淩買個手機了,他現在無比盼望任淩能來接他,現在他們都是男朋友關係了,打個電話叫任淩來接他應該沒關係。  進入決賽後,他再一次分到了獎金,這次比上次多了一倍,但最近開支也大,他想給任淩買個好點的手機,就不能隨便買個智能機搞定,自己用可以將就,不能委屈任淩。  他戴上耳機給自己播放了一個熱鬧的快節奏歌單分分心,邊走邊想任淩的事,走在路上才覺得沒那麽心慌了。  周意數著離家的距離,笑容越來越深,深感自己有進步,膽子大了不少,走夜路也不害怕了。  前麵徘徊著一個抱孩子的人影。  那人影看到周意後大喜過望,遠遠就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周意猝不及防,連忙避開那人跪著的方向,他推了推眼鏡,感覺有點暈,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睛目棗後視力真變好了,之前度數合適的眼鏡,今天戴著一直有點暈。  又走進了幾步,周意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樣子,這是個皮膚黑黃的三十左右婦人,懷裏抱著孩子,抱孩子的手非常粗糙,是個長期勞作的婦女。  周意摘下耳機道:“阿姨,如此大禮,我承受不起,您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請問你是周意嗎?”婦女緊了緊抱孩子的手,那孩子卻呆呆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周意有點詫異,“您認識我?”他並不認識這個婦女,什麽時候他都出名到隨處被叫出名字了?  “太好了,您真能聽懂我的話,請問您能幫我的孩子報個警嗎?”婦女激動的抹了抹眼睛,黑色的眼淚從眼中撲碩碩流出。  周意小心髒一抖,看走眼了,這婦女的死相隻是有些輕微鐵青,應該死的時候沒受什麽苦,若不是她流鬼淚,他看不出這婦女不是人,至於那被抱著的孩子,有些瘦小,和周意在醫院看到的還沒恢複神智的鬼差不多,剛死沒幾天。  “你先說說,我看看什麽情況再說幫不幫。”  周意沒有一口答應,他樂意幫她隨手報個警,但那是不會讓警察懷疑他是怎麽知道有人需要報警的情況下。  婦女也想到了周意的顧慮,不能因為幫忙報警,反而被警察懷疑周意可疑。  她緊張的抱著嬰兒,“不會讓您為難的,我是您隔壁單元新搬來的鄰居,確切的說,我男人是你的鄰居,我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沒在那裏住過,隻是放心不下孩子偶爾會來探望,前幾天我來時發現我的孩子已經死了。”  周意發現不是人後,就一邊走一邊聽婦女說話,婦女也跟著他說出了一段慘案。  婦女原本和丈夫在老家務農,丈夫經常酗酒,一次夫妻兩個因為酗酒的事打架,婦女一時想不開,就喝了安眠藥死了,死後放心不下孩子不肯投胎。  丈夫在婦女死後,帶著孩子出來打工,租下了周意隔壁單元的房子,依然不改酗酒的本色,長期醉醺醺的,孩子也不怎麽照看,有時孩子餓了自己在廚房吞生米,婦女每次來看望孩子後都心疼的直流淚,卻毫無辦法,隻能頻頻托夢要求丈夫待孩子好些,但丈夫醒來後就什麽都忘了。  這次來看孩子,她幹脆在樓道口的紙箱子裏找到了已經死亡的孩子,她抱著孩子大哭,每天跟在丈夫身邊大罵他,也慢慢從醉酒時的丈夫口中知道了真相。  原來是某次喝醉後小孩一直在哭,他就把小孩揍了一頓,推進了衛生間,被推進時小孩摔在地上,磕到了腦袋,哭喊著敲門,丈夫卻沒理他,第二天開門一看,孩子已經沒氣了。  世上竟然有這種父親,周意回想了下自己父親,他的父親嚴厲卻並不缺乏慈愛,隻是不太會和自己溝通,有時會互相慪氣,但父親辛辛苦苦都隻是想讓老婆孩子能生活的好一些,驟然聽到有父親這麽對待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孩,他沉默了。  婦女繼續說話,“我丈夫發現孩子沒救後,就用紙箱子裝起來放在樓道口,那箱子裝的不嚴實,每天被日光透進去,我的孩子每天白天魂魄都會變得痛苦,屍體早晚都會被發現的,您要是無法幫我報警,就想辦法給孩子遮起來,讓他少痛苦一些。”  “我幫。”周意沉著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又走了一段後,婦女卻停住了腳步,“您去吧,我不能過去了。”  “怎麽?”周意不解,他家院子裏有好幾棟樓,他還想讓婦女帶個路。  婦女打了個寒顫,“那院子裏新來了個法師,放話說不許任何有意識的鬼靠近1000米,那法師在附近走了一遍,把所有鬼都給打走了,現在f市都傳遍了,許多鬼都會自動避開那裏,我剛來這邊不熟悉狀況,夜裏忍不住悲傷,抱著孩子哭了幾聲,第二天就被找上門趕出來了。”  一聽就是任淩幹的,周意嘴角一抽,但心裏暖呼呼的,任淩是不是因為他怕鬼才把附近清理了一遍?  “你跟我走,我認識他,他不會打你。”周意信誓旦旦,他現在可是任淩的男朋友,任淩總不會這個麵子都不給。  婦女半信半疑,但仍然小心翼翼的跟上了周意。  院門口,一個清冷的人影直直站在大院門口,看到周意的那一刻,氣息一下變的狂亂,衝過去就把周意拉到身後。  “我說過,這一千米是我的地盤。”那婦女隻感覺周身一冷,被氣息壓的不能動,隻能驚恐的把求助目光投向周意。  任淩就要抄家夥了,周意幹笑了幾聲連忙拉住任淩,“寶貝兒,手下留情,友軍,需要你幫忙的求助鬼。”  寶貝兒?婦女愣住了,這兩人什麽關係?第25章   任淩聽見寶貝兒這個稱呼,臉色又是一僵,但周意陪笑的樣子,他說服自己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偶爾叫一叫而已,不能在意。  周意感覺任淩氣息緩和了一些,才和他並肩走在一起,說起這婦女鬼的事情。  任淩通常見到錯過投胎時間的鬼都會順便超度他們投胎,隻是和鬼之間有點語言障礙,也許幫的簡單粗暴不是那麽友好,但他並不是個不願意幫鬼的人。  他聽周意一說,便默認了周意的做法,一言不發跟在周意身邊,婦女鬼見到任淩後,就很識趣抱著孩子遠遠和周意說著話。  婦女鬼是偶然聽見其他鬼說周意的事,說他能聽懂鬼言,並且願意幫助鬼,打聽了周意的住址,發現和他男人是鄰居,就守在一千米以外周意回家的必經之路等著。  “那你怎麽認出我的?”沒見過周意的鬼也能認出他,他挺好奇。  婦女鬼黑黃的臉紅了紅,飛快偷看周意一眼,小聲說道:“聽說一看到他就想嫁的就是周意。”  周意打了個寒顫,看著婦女鬼的表情立刻微妙了許多,阿姨,咱們有代溝,不約。  任淩聽不懂婦女說什麽,卻看到婦女臉紅著偷看周意,冰冷的氣息再次散發出來,並且落後一步又上前,換到周意的另一側走路,隔開了周意和婦女的視線。  婦女鬼收回目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看,這位天師真小氣,多看兩眼也要生氣,心裏已經篤定,這位天師和周意關係可能不是開玩笑的,就是能叫寶貝兒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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