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有些急了:“那那個凶巴巴的家夥還會來溟海嗎?”


    鯤鵬心下搖頭:“這個我可不知道……”


    南溟安慰囚牛:“反正都在百獸塚裏,咱們遲早會遇到的。”


    誰知話落,鯤鵬卻笑了起來,它說:“小娃娃,你可知,這溟海並非輕易能出去的?”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出去?”南溟反問。


    鯤鵬道:“我是不能,但你們也許可以,前提是深入溟海內斬殺百妖。”


    “溟海裏還有妖?”南溟有些吃驚,她以為就鯤鵬一隻妖獸。


    鯤鵬搖擺著巨大的身軀,在溟海內遊動,好笑道:“非也非也,你可知溟海是什麽地方嗎?”


    南溟老實搖頭:“不知道,叫哪個溟?晦冥的冥?”


    鯤鵬便解釋道:“有點關聯,不過它是有水的溟,溟。”


    隨著鯤鵬的話,海水飛向空中形成一個大大的“溟”字,南溟仰著頭看,看清楚後活動了一下脖子道:“這字倒是與我有緣,我姓南,單字溟。我那父親本厭惡我的出生,原想給我取名冥,而後不知為何又覺得不妥,便取了個通假字‘溟’,我便叫南溟。”


    南溟沒說的是,前世她隨師父的姓,那時剛將她救出那組織,看到她遍體鱗傷卻用那雙懵懂忐忑的烏黑大眼望著他,他本想給她取名姳,寓意是好,他想的是救她如新生,讓她好好活下去。


    誰知剛欲張嘴說,話卻卡在喉嚨,她師父掐指一算,深深看了一眼,用著南溟以前看不懂,現在也想不通的眼神,改口道:“此後你便喚南溟吧!溟釋義海,我算到你命中歸南海……”


    師父神神叨叨喃喃自語說著南溟那時聽不懂的話,此後她便記得她的名字叫南溟,不再叫“弑”,而是南溟。


    命運輪轉,來到新世界,機緣巧合下她依舊叫南溟。


    要不怎麽說有緣呢?


    鯤鵬忽然猛地劇烈晃動:“什麽?你叫南溟?”


    南溟和獸崽們被鯤鵬忽然的抖動搞得身形不穩,她穩住身形:“對呀,怎麽了?”


    南溟覺得鯤鵬忽然有些奇怪。


    鯤鵬很激動,它想開口說些什麽,可是說出來卻沒有任何聲音,它明白了什麽,看向天空喃喃道:“天命不可言,天命不可言。”


    似乎是意識到不能說,於是它轉了個話題道:“咱們繼續說溟海吧!”


    南溟雖然覺得鯤鵬奇怪,卻也順著它點了點頭:“你說。”


    “溟海至深至暗,它本要叫冥海,可有高人稱冥無法壓住百妖之魂,於是改成溟,至此名為溟海。而我,便是這鎮海神獸。”說到這鯤鵬有著驕傲,它出生便是君主境修為,以鎮壓溟海百萬惡魂。


    在溟海之中,它是無敵的存在,除非……


    “什麽?鎮海神獸?烏烏也係!我係玄武~”烏烏驕傲仰起腦袋。


    “哼!這算什麽!我還是鎮山神獸呢!我還是朱雀!”紅紅不甘落後道。


    “哼!臭紅紅。”


    “哼,臭烏烏!”


    兩個小家夥又開始鬥嘴,然後把臉撇向一邊,南溟和其他獸崽都習慣了,無奈對視一眼,不理它們,反正等下它倆又會和好如初。


    南溟很好奇,繼續問道:“然後呢?”


    鯤鵬思緒飄遠,卻被南溟和獸崽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拉回來,它猛地回神,目光注視著溟海之中飄來飄去的惡魂,鯤鵬繼續遊擺著龐大身體,悠然自得地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場滅頂之災,那時任何生靈各自為政,發生了一場又一場戰爭,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無論是人類還是妖獸都流離失所,在這場滅頂之災之中死去許多大妖和頂尖高手,伴隨著它們的死亡,誕生出許多作惡多端的惡魂。”


    鯤鵬目光變得悠遠,聲音越來越空靈。


    在那場巨大災難裏,像是世界重新洗牌,整個生靈誰都逃不掉,任何生靈族群的頂尖天才紛紛隕落,成為這片土地的養料,有的也成就了許多修為極高的惡靈。


    惡靈身為新的命運體,它們毫不客氣地爭奪所有生靈的生存空間,為此,所有生靈攜手抵抗,可是惡靈以惡為食,隻要生靈不散,惡靈便不會消失。


    更何況,這群惡魂本就是由一個個武極巔峰的惡念所誕生。


    機緣巧合之下,他們發現了百獸塚以及溟海,他們發現了溟海的奧秘,十分驚喜!


    於是將所有惡靈放入溟海,以溟海食靈之水慢慢的將惡靈們腐蝕殆盡,可這個過程太漫長,他們沒等到惡靈消散,反而迎來自己的死亡。


    鯤鵬那時候還小,它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能夠進入它的地盤,可是它的傳承任務就是鎮守溟海。


    且溟海以惡魂為養料存在,所以鯤鵬便沒有阻止他們,但是任何人要是覬覦溟海都被它拉入溟海殺死,同那群惡靈一樣,消亡在溟海裏。


    鯤鵬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它在懵懂之間就被時空風暴攜帶著溟海落地在此,此方天道讓它落戶時隻怕已經算計了這個結果。


    這也是它允許百獸塚與溟海存在的原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這個世界的高等靈魂太多的時候,就會超出世界的承載力,為了求生,天道選擇重新洗牌,劃定新的規則,此後武極巔峰便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若是有幸突破武極巔峰就會被世界踢出世界之外,人們稱其“飛升”。


    飛升之後是否到達一個新世界,沒有人有答案。


    但鯤鵬的記憶宮殿裏得知,或許有人確實去往了新世界,畢竟它都能夠被時空風暴從洪荒帶到這裏,其他的人萬一也有它一樣的經曆?


    同樣的,百獸塚其實也是異空間,就是不知為何淪落至此。


    南溟聽完久久不言,她手舀起一潑水,她能感受到這海水正在緩慢地吸食她的靈力:“所以,溟海其實也算是個曆練之地?海裏的百妖都是一些沒有意識隻有殺意的武極巔峰?或者君主境妖獸?隻要殺夠一百個就能獲得離開溟海的通道嗎?可是不是說惡靈無法殺死嗎?”


    鯤鵬微微一笑,它道:“殺不死是因為這些惡靈本就當初那群生靈的惡念,可如今他們早就死了,惡靈又被封印在溟海許久,如今實力早就不如當初了,甚至大部分惡靈早就成了溟海的養分。不過可能還有極個別的惡靈還在堅持吧。”


    “如今溟海還存在的惡魂可不是跟以前那些一個級別的,它們生前或許是來自我那個時間的浩劫的惡魂,無論你殺不殺得了,隻要你能在溟海之中安然無恙待後一刻鍾,溟海便會將你吐出去。溟海被創造出來的初衷就是消滅惡魂,這是溟海自有的規矩,可不是我能夠改變的,否則我早就出溟海去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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