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他。”  那聲音用的是陳述事實的語氣,很快便繞到了他的耳側,“可以,隻要用你的死,就能換來他的生。”  他被記憶深處久違的無力感拖拽著,直到方裏呼喊他的名字,他才如夢初醒。  “不舒服嗎?”方裏擔憂地看著他。  昨晚約謝柏沅出去的妹子今天重感冒,大佬抵抗力差,不會是被傳染了吧?  “沒有。”謝柏沅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鎮定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方裏:“隻是想起了一些事。”  方裏沒說話,隻是不放心地用手背替他測了測額頭上的溫度。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接觸著,看得餘佳曦在一旁欲言又止。  好半天,她才偷偷問古鋒:“他們倆怎麽這麽……”gaygay的。  古鋒完全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甚至還怕餘佳曦不習慣,勸了她一句:“沒事,他倆這是正常現象。”  換言之就是不用大驚小怪,他倆平時就這麽曖昧。  覺得不曖昧的大概隻有當事人方裏了,他也是缺乏經驗,如果他之前談過戀愛,估計就不難看出謝柏沅這些日子看他的眼神裏不止是別有深意。  那是深沉的足以令任何一個人沉溺其中的愛。  古鋒看了看手表,估摸著還有一會兒就該下課了。  校園裏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他們決定直接去初三四班外麵等著。一來是不用擔心下了課找不到樂憲,二來是就這麽明晃晃四處閑逛可能會引起校方的懷疑。  在上樓的時候,謝柏沅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扭過頭來對方裏說道:“我沒有信仰的神靈。”  哪怕是經曆了無數的副本,他也一直保持著這種態度。  尤其是他深知一點,求佛求神都不如求自己,神靈也會騙人。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信仰,那隻有眼前的人可以稱得上是他的信仰。  方裏於他來說,就好似那上帝之於基督徒,三清祖師之於道士。  是在他漫長歲月裏引著他前進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小方:誰說我沒有動心,我這是信任!三分鍾能幹什麽?  沅哥:能幹你。  為什麽你們一直覺得是沅哥救了小方啊第52章 天神老爺  他們上去的時候初三四班還在上數學課,樂憲原本就在走神,看見這幾個人突然出現在走廊上,樂憲嚇得騰的一下站起身,帶動著桌椅板凳一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講台上的老師發動丟粉筆技能,一個粉筆頭準確無誤地彈在樂憲的腦門兒上。  周圍同學嘻嘻哈哈,女生看到外麵的幾人,尤其是看到謝柏沅和方裏的臉之後,都有些躁動。  這種躁動表現為拍一拍同桌的大腿,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嘰嘰喳喳小聲聊著什麽。  數學老師拍著黑板:“安靜!”  那些個人頓時不說話了,隻是眼神還忍不住往外麵飛。  樂憲挨了一頓訓,直到下課前才被允許坐下。  老師一走,他就用憤怒的眼神瞪著窗外的幾人。  方裏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是無辜的。  謝柏沅抖著那本寫有樂憲名字的數學書,笑得焉兒壞。  “給我。”樂憲伸手過來拿書,語氣很不客氣。  謝柏沅笑眯眯地舉起課本,他個頭高,樂憲恨不得踩著椅子來夠,“這是我在草地上撿的。”  樂憲氣鼓鼓地看著他。  謝柏沅依舊是那副不講道理的樣子:“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送給你。”  他一個送字,差點沒氣壞這個小弟弟。  樂憲:“什麽問題?”  謝柏沅:“你們學校周末也上課?”  樂憲:“上啊,不然呆在學校裏幹嘛。”  謝柏沅:“你們不回家?”  樂憲聽到這個問題,表情變了變,他從座位上起身,將眾人領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處。  樂憲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心裏自然裝不下幾件事,謝柏沅隻是誘導性地詢問了幾句,他就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我也想回家啊,隻是每年十月份,我們都得住在學校,外麵不安全。”  方裏問:“不安全是指什麽?”  樂憲茫然地搖了搖頭:“這都是校長說的,我們也不知道。我隻偶爾聽說過,說是每年十月會有東西來抓人,大人也抓,小孩也抓,被抓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由於學校是封閉式的,他們這些初中生甚至接觸不到網絡,消息非常閉塞,掌握的信息也有限。  方裏默默記下這些,就聽謝柏沅繼續問道:“你之前拜的那尊神像是什麽?”  樂憲一臉謹慎,先是神神叨叨地朝就近的一處佛龕隔空拜了拜,才回答道:“可不能亂說啊,這位是我們這兒的守護神。”  方裏配合著謝柏沅的節奏問:“冒昧問一下是哪位守護神?”  樂憲語氣中有點驕傲:“天神老爺。”  這個答案倒是在意料之中。  畢竟那紙條上的歌謠唱的就是天神老爺。  “你們還想問什麽啊,不問我回去了,一會兒我還得上課。”  謝柏沅聽他這麽說,不鹹不淡地打趣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挺熱愛學習。”  樂憲齜牙咧嘴道:“那當然,我全家都指望著我考去市裏的重高呢,到時候我們就都不用住在這兒了。”  他語氣裏,皆是對離開這座小鎮的向往。  謝柏沅眯了眯眼睛,突然問道:“既然天神老爺是你們的守護神,每年十月有怪物抓人這事兒他怎麽不守護了?守護神也放假?”  樂憲看他的眼神變了,因為他說出了對天神老爺大不敬的話。  鍾樓頂端發出了幾聲鍾響,那聲音悠悠地傳過來,略微有些沉悶。  樂憲一聲不吭地搶過謝柏沅手中的書,跑進了教室,古鋒還想去追,卻被謝柏沅攔了下來。  “在他這兒問不出東西了,”謝柏沅道,“我們該走了。”  古鋒等人這才想起他們是偷偷從導遊那裏跑過來的,不宜在這兒逗留太久,於是趕忙離開了學校。  幸而鍾樓離得近,幾人趕過去的時候,導遊還在講那些曆史文人。  他們偷溜進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在隊伍後麵。  結果唐衝高高地舉起了手,在眾人的視線之下扮起了打報告的好學生:“導遊,我看見這幾個人剛剛跑出去了!”  方裏:“……”  導遊的視線望了過來,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有些發毛。  方裏突然懂得了早上出門時地中海大哥說的那種看犯人的眼神是什麽感受。  幸而他反應很快,十分鎮定自若地說道:“我肚子不太舒服,就出去上了個廁所。”  唐衝不依不饒:“上廁所需要別人一起去嗎?”  方裏壓根兒不看他:“我聽導遊的話,擔心一個人出去找會迷路,就讓朋友陪我一起。”  這話倒是挑不出什麽毛病。  正因為如此,導遊的視線隻是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並沒有追究他們私自脫離隊伍的事。  巧妙地過了這關,方裏衝謝柏沅挑眉。  他眼睛很漂亮,眼鏡並不會給他造成呆滯刻板的影響。做起這些瑟的小表情時眼尾都飛揚起來,像一隻乖巧又討喜的貓。  謝柏沅手心有些癢,他向來不是克製自己的人,於是手就這麽順從了主人的心意,伸到方裏下巴上輕輕抓撓了兩下。  那一片對方裏來說已經算是敏感帶,所以他當下表情就微妙了起來。  可沒等他說什麽,謝柏沅的手已經收回了衣兜裏,聲音毫無波瀾:“走吧,去看鍾。”  如果可以忽略他藏在衣兜裏緊緊攢住的手,他看上去會更冷靜一些。  方裏和他不同,他對過去的事一無所知盡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人帶離車廂,但也不想太過急迫嚇到方裏。  這鍾樓沒什麽好逛的,畢竟身處副本,他們實在代入不了遊客的角色,無心去欣賞牆上刻了什麽字。  參觀完鍾樓,象征性地拍了幾張照片後,眾人便打道回府了。  實際上這一趟總共隻花了半天時間,奈何導遊說一天隻會給他們安排參觀一處景觀。  “下午是留給大家自由活動的時間,你們可以在旅館附近逛逛,不要跑太遠哦。”  導遊說完這些話就回房間去了。  古鋒牽著馨馨,惦記著吃飯的事:“我們先把午飯解決了吧。”  旅館隻提供早晚兩餐飯,午餐需要由他們自己解決。  謝柏沅道:“右拐那條街有家餐館。”  方裏:“你們有誰帶了錢?”  幾人麵麵相覷,十秒鍾後得到一個共同認知沒錢吃飯。  其實副本裏用到錢的機會不多,能用得上人民幣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少有人會備著錢。  方裏不死心地問餘佳曦:“你經驗比我們豐富,這種情況下都是怎麽解決的?”  餘佳曦:“餓著肚子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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