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些船員中的一些人,舉動完全不像是受控的樣子,你仔細看就會發現,追捕吉爾的人員都是相同的,就好像隻有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到處追著人跑。”江珩說。  “是同一批人,我剛剛注意過。而且之前逃跑的時候我就總覺得,追我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同一批,隻不過不太確定。”阿爾瓦說,“在錄像裏看得更清楚,我可以肯定就是同一批。”  “那個……”克萊因突然插話,他有些猶豫,好像對想說的話不太確定。  “什麽?快點說啊,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幹什麽!像個娘們兒似的。”阿爾瓦粗聲粗氣地說道。  克萊因不爽地撇嘴:“就是,你沒發現嗎?追你的人都是海盜啊。”  阿爾瓦傻眼:“啊?海盜?”  江珩若有所思。  克萊因衝阿爾瓦翻白眼,幹脆把影像往回倒,定格在吉爾的攝像照到船員們正麵的畫麵上。  “喏,是不是都是海盜?”克拉因努努嘴。  江珩看了熒幕幾眼,在掃到熟悉的湯米恩和艾瑞後,便說:“的確都是海盜。”  “也就說,隻有海盜們是可以自由行動的,真正的船員們反而不行。”江珩擰緊眉頭。  阿爾瓦靈光一閃:“等等,之前特雷特副船長是不是對那個海盜頭子麥瑞特說過——”  “‘麥瑞特,你的船員們都已經清醒了過來,你可以不在乎。’”江珩緩緩地接上。  克萊因恍惚一陣,回神:“對,他是這麽說過。”  阿爾瓦說:“他說的‘清醒’,是不是就是海盜們能自由活動的條件?”  “清醒……”克萊因抓耳撓腮,“這個詞有什麽特殊含義嗎?總不可能是他們睡醒了吧。”他說著,聳了聳肩。  三人都沒有什麽頭緒,一致決定先將這個問題放一放。  江珩舔舔唇,潤潤說得有些幹燥的嘴唇,接著往下說:“第四點,玩家進入副本的順序和時間點。”  “首先是吉爾,他最先進入,進入時間是在第一循環的第一天。”江珩開始掰著手指一個個數。  克萊因與阿爾瓦點頭讚同。  江珩掰著手指繼續數:“第二個是阿爾瓦,進入時間是第一循環的最後一天。這一點同之前的推測有點偏差。”  之前他和顧瑾諺兩人推測的阿爾瓦進入時間是在第二循環的中前段,但其實要更早一點。  “第三個,不,應該說剩下的三人,應該都是在差不多的時間裏進入的。”江珩抬眸,星眸裏光芒搖曳,“我、庫裏恩、克萊因,三個人都是在第二循環的最後一天進入遊戲的。”  “也就是說,阿爾瓦,我們之中隻有你完整地經曆過第二循環,一個比較完整的、接近初始的循環。”江珩望向阿爾瓦。  克萊因合掌:“因為第二循環最接近第一循環,無論是從崩壞的程度還是可能性來說,都是最低的?是這樣嗎,克莉絲?”  江珩溫和一笑,應聲:“嗯。”  “本來這應該能成為線索,但是阿爾瓦,你被關了三天,不是嗎?”克萊因有些苦惱。  阿爾瓦歎氣:“是。”他沉默了會兒,似乎在回想,“但是,我還是有發現的。”  “我總共被關了三天,第二循環的第三天、第四天和第五天,這三天都在一個狹窄的倉庫房裏度過。”  “我聽到了那些船員,不,是海盜,我聽到了那些海盜的對話。”阿爾瓦認真地回憶。  ————————————————  湯米恩叼著根煙,站在倉庫房的門口,眼神冷漠鄙夷地望了眼阿爾瓦:“他還挺能抗的,這都不死。”  阿爾瓦正在使用自己的修複道具,暫時無法動彈,他隻是靜靜地盤坐在地上,垂著頭沒有反應。  湯米恩也不在乎阿爾瓦的反應,他隻是想發泄自己的情緒罷了。  他低低地罵了好幾聲髒話,一旁的船員不堪其擾,出聲阻止。  “湯米恩,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因為那些事很恨偷渡者,但……”  湯米恩嗆聲:“難道你不是?艾瑞。”  艾瑞歎息:“湯米恩,偷渡者那樣做不也是因為劇情嗎?”  “我當然恨,但是我更恨的,是那個一手創造出我們,又將我們困在這艘船上的導演。”  湯米恩沉默不語。  “如果不是他,我們沒有誰會是痛苦的,不是嗎?”艾瑞喃喃道。  湯米恩掐滅了煙:“你說,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創造的我們。”  “……”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想看到現在這個樣子。”艾瑞說,“他雖然希望他的角色們能夠模樣鮮活,但並不會想看到這樣的生命力是從他的身上,是從人類身上奪來的吧。”  “木偶能有靈魂,這本身就足夠荒唐。”艾瑞嗤笑。  湯米恩閉閉眼:“你說,他的靈魂被誰吃了?頭兒?還是特雷特?”  “還是說——”  “沒有人。”  ————————————————  “他們是角色?還吃靈魂?”克萊因難以置信。  阿爾瓦攤手:“我聽到的就是這樣。”  “等等,你之前幹嘛不說。”克萊因瞪阿爾瓦。  阿爾瓦無奈:“沒有合適的時機,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我自己也一頭霧水。這還是剛剛看完那段奇怪的采訪,才有了點頭緒。”  江珩努力地從阿爾瓦突然拋出的毛線團裏理出線頭:“也就是說,他們作為電影的角色,被導演創造出來,並且因為導演被困在了希爾特船上,所以恨他?”  “還有吃靈魂!”克萊因補充道。  江珩咬著唇一臉糾結地數線索:“角色、吃靈魂、困在船上、清醒——?”他隱隱覺得這些線索有著很緊密的聯係,但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麽能把它們聯係在一起。  克萊因提議道:“幹脆繼續看看錄像吧,幹想著也想不出什麽來。”  錄像重新開始播放。  吉爾最後還是被船員們抓住了,並且被帶到了晚宴上示眾。  但是他找準時機,利用克萊因的停電裝置,將克萊因準備的停電提前,摸黑掙脫了船員們的束縛,再次逃走。  克萊因憤憤道:“原來是他搞的鬼!我說我明明沒有設定那麽早停電,害我差點沒跑出去!”  江珩軟軟地安慰:“不氣,不氣,他已經出局了。”說著,他朝克萊因安慰地笑笑。  克萊因瞧著江珩兩隻晃眼的小酒窩,怒火平息了。  接著吉爾在希爾特船上探索起來,先後找到了一些線索,但這些三人基本都已經知道了,沒有太多的用處。  吉爾躲在一處暗櫃裏,悄悄偷聽幾名船員的對話。  “嘖,是不是清醒的人變多了,所以劇情開始崩壞了。”一名船員道。  “別怕,它會自我修複的,特雷特副船長不是說了嗎?”另一名船員回答。  “究竟還要吃多少的靈魂,我們才能真正地活過來?”  “誰知道呢?副船長整天說要讓希爾特船的所有人都變得更好,要讓希爾特船變得更好。”  “我可不想再當一個電影角色了,我想要屬於自己的人生,我受不了被劇情操縱了。”  忽然吉爾的攝像機發出了輕微的“滴滴”聲。  “誰躲在那!”  “該死,這個時候沒電!”吉爾咒罵,迅速地關閉相機。  錄像到此終結。  江珩垂下眼眸,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許,這些角色是被電影劇情困在了電影場景希爾特遊輪上,需要吃靈魂才能不再被劇情操縱,也就是所謂的——”  “清醒?”第74章 恐怖遊輪(26)  “‘清醒’原來指的是這個意思嗎?”克萊因莫名一陣毛骨悚然, “電影裏的角色通過吞噬他人的靈魂而有了自己的意識,還對創造自己的導演耿耿於懷……”  阿爾瓦接過話頭:“怎麽感覺有點像白眼狼?沒有導演的創造, 他們連存在的資格都沒有。”  江珩的睫毛絨絨地顫了顫, 猶如上下翻飛的蝶翼:“導演……會是誰?”  還沉浸於剛剛對話的兩人先是對臉懵逼了一會兒,然後茫然地朝江珩看過來:“導演?”  “嗯。導演是一切的根源吧,一切都是他創造出來的。那麽, 他會不會知道副本任務的答案?”江珩抬起頭,揉著耳朵冷靜思考。  “啊?應、應該吧?”克萊因有點暈乎。  江珩其實也有點暈乎,過多的信息量讓他的大腦超速運轉,等到平靜下來的時候,就有種些微的眩暈感。  他看了一眼已經黑下來的熒幕, 揉揉盯得疲憊的眼睛,慢吞吞地打了個嗬欠。  膠片播完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身上好像還有一卷。  “克莉絲?你在幹嘛?”阿爾瓦不解。  江珩把貼著“the final version of the story ”標簽的膠片從係統空間裏拿出來, 遞給了同樣茫然的克萊因。  “膠片?”克萊因低頭。  江珩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又打了個小小的嗬欠,他眨眨眼,把眼睫上細小的水珠給眨掉, 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克萊因。  克萊因被江珩朦朧的睡眼看得臉紅,說話都有些結巴:“是、是要讓我播嗎?”  江珩蜷蜷指尖, 改為點頭:“嗯。”  克萊因的臉紅得隻熟蝦。  阿爾瓦扶額, 抬腳踹了克萊因一下:“醒醒,別犯傻了,趕緊去播膠片。”  克萊因被踹得一個踉蹌, 凶惡地瞪了阿爾瓦一眼,還是去放映機那兒播膠片去了。  克萊因才把膠片放進放映機裏,整個放映廳全都扭曲起來,最終變成了一個漩渦,把江珩三人都吞了進去。  “克莉絲——”江珩的眼前一片漆黑,最後聽見的是克萊因慌張的呼喊。  “克裏斯少爺?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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