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象姑館那些男妓,沛菡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青樓的客人是男人,但是象姑館的客人可不是女人,同樣的也是男人。


    所以說,從某一方麵說象姑館裏的男妓比青樓裏的妓子更加的可憐。


    林司念淡淡道:“對於底層的窮人來說,長得太過驚豔,反而是一種原罪。”


    因為他們沒辦法保護自己的這份過度的美。


    至於謝暄,他既然做了太監,那出生必定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


    這時候,春娘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附到林司念的耳邊低聲道:“姑娘,您猜想的沒錯,航子被陸大人放了,連審都沒有審。”


    林司念應了一聲,對春娘說:“派人跟好他,別讓他死了。”


    春娘問:“姑娘是覺得那人會殺人滅口?”


    林司念笑著說:“若不是為了殺人滅口,何必這麽急著讓京兆尹把人放出來。”


    顧老夫人的手再長,也伸不到衙門的監獄裏,隻有航子從監獄裏放出來,她才能找機會動手。


    春娘繼續說:“咱們派去盯著的人說,老夫人娘家侄子從京兆尹府衙出來的第二日,航子就被放出來了。”


    林司念點點頭:“這事我知道了,偷偷的盯著就行,別人讓瞧見。”


    春娘:“婢子知道。”


    晚上林司念正要就寢,小張氏拿著侯府的賬本找來了。


    一進屋,小張氏就給林司念行了個大禮:“嫂嫂,你可一定要救救妹妹。”


    林司念連忙將小張氏扶了起來,又讓沛菡上茶。


    小張氏茶也不喝,隻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她說:“老夫人將這侯府的中饋交給我,可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侯府這麽多人,小姐太太一大堆,宮裏麵還有一位,各個都伸著手要錢,各個都張著嘴要吃的。


    還不能吃的太差,光是老夫人每天一碗的血燕就是五兩銀子,咱們侯府一天的進項才幾個銀子啊。”


    林司念喝著茶,靜靜聽著,並不說話。


    小張氏見林司念沒有接話的意思,隻能挑開了說:“嫂嫂,我跟您實話實話吧,侯府這賬我實在是沒法管,入不敷出,老夫人又不願意開源節流,這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法管。


    咱們關上門窗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夫人讓我管中饋,不就是想讓我往外拿嫁妝嗎?


    可我父親不過是個七品的閑職,娘家的幾位兄弟讀書也沒有個出挑的。


    當年嫁進侯府,我公公本就是個庶出,所以這些年才一直不願意分家。


    一旦分家,就侯府這點家業,分出去連個住的地兒都沒有。正因如此,我嫁進來的時候,嫁妝才少的可憐。


    我就是想用嫁妝補,也拿不出來東西補啊。”


    林司念笑著說:“你先喝口茶,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何必急成這樣。”


    小張氏見林司念沒把話說死,這才停下了滔滔不絕的倒苦水,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茶。


    喝完茶她才說:“讓嫂嫂見笑了。”


    林司念說:“沒什麽笑不笑的,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我管過侯府的中饋,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與難處。”


    小張氏歎了口氣,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拿著帕子一邊擦一邊說:“嫂嫂,這侯府的賬,妹妹實在是管不了,我也不敢讓嫂嫂接過去管,更知道這麽做是為難嫂子,就想嫂子給指條明路。”


    林司念笑著說:“明路有兩條,一條難走的,但若真走開了,將來你在侯府就立得住,一條好走,你想走哪一條?”


    小張氏認真的想了想,最後她斬釘截鐵的說:“好走的!嫁進侯府這麽多年,我也算看清楚了,在這樣的地方,站住腳有什麽意思?還不是燈心熬油似的,把自己的身體都給熬苦了?


    沒那個必要。”


    林司念笑了笑,這個小張氏,倒是個活得通透的。


    她說:“事情也簡單,侯爺不是要娶玲瓏縣主當平妻嗎?你找個機會把中饋交給她就是了。我相信,她一定很願意掌管侯府的中饋。”


    小張氏冷哼一聲說:“什麽平妻,不過是個妾罷了。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高門士族娶平妻的,哪怕是個讀書人家,都沒聽說過娶平妻的。”


    說著,她又麵露難色道:“其實將中饋交給玲瓏縣主這事我也不是沒想過,可是老夫人不同意啊。說來也奇怪,你說老夫人為什麽不同意把中饋交給玲瓏縣主?”


    當然是因為玲瓏縣主沒有嫁妝了。


    但這話林司念不能跟小張氏說,她隻笑著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至於如何將中饋交給玲瓏縣主,我教你個法子。”


    說著,林司念朝小張氏招了招手。


    小張氏立刻將耳朵貼過去。


    林司念在小張氏的耳旁低語了幾句,小張氏一副豁然開朗的驚喜模樣,連忙道謝:“多謝嫂嫂了,那妹妹就不打擾嫂嫂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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