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玲瓏的話,顧景安問道:“你似乎,很是看好五皇子?”


    楚玲瓏繼續道:“這個我也是根據事情情況就事論事啊,惠寧公主的生母不就是皇貴妃嗎?她與五皇子一母同胞,如今由她親手砍去了太子的左右手,豈不是更代表了,五皇子也有爭大位的心思?”


    顧景安沉思片刻,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楚玲瓏心下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完,就聽到顧景安繼續說:“不行,我不能是投入五皇子的門下。”


    楚玲瓏問道:“為何?”


    顧景安道:“你忘了,我們靖安伯府得罪過惠寧公主,再加上,五皇子一直以閑雲野鶴的性子自居,若我真投入到他的門下,他定然讓我先蟄伏起來,可是我想出兵蠻族,建功立業啊。


    我反而不如投入安王的門下。


    我已經得到了消息,安王根本就不喜歡林司念,想來他上書陛下,力推林司念出兵,隻怕其中必然有詐。


    既然有詐,那安王定然需要另外一個心腹,重新出征。


    而我,便是他的那個心腹。


    還有一點,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皇貴妃雖得寵,卻沒有可靠的娘家。


    當年她也不過是廢後身旁的一個婢女罷了。


    陛下寵她,其一是因為她曾經貼身服侍過廢後,其二,就是因為她的身份,再怎麽寵她,都不會有外戚。


    但是安王就不同了,他的母妃乃四妃之首的德妃,姨母乃定國公夫人,他的舅舅更是當今的左丞相。


    玲瓏,安王背後的勢力,太強了,否則,陛下怎麽會旁人沒有封號,唯有安王一人有了封號呢?”


    顧景安說到這裏,像是立刻想起來往後封侯拜相的美好生活,他一把握住了楚玲瓏的手,激動道:“玲瓏,我決定了,這次一定要選好儲君,將來我就是從龍之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說完,顧景安鬆開楚玲瓏,起身就要往外走。


    楚玲瓏問:“你去哪兒?”


    顧景安笑道:“自然是親自去拜訪一下安王。”


    就在這時,顧景安的小廝跑了進來,將一封信件遞到了顧景安的麵前,說道:“伯爺,這是老夫人寫的親筆信,請侯爺過目。”


    顧景安接過信件,展開。


    低頭看完信件上的內容,臉色有些難看。


    楚玲瓏立刻從顧景安的手上抽出信件,低頭看了幾眼,臉色也變了。


    顧景安轉身看著楚玲瓏,沉聲問:“我讓你送到寺廟裏打點的銀兩,可都送到了?”


    楚玲瓏笑道:“送去了一些。”


    顧景安問道:“都送了些什麽?”


    什麽都沒送。


    但是楚玲瓏卻不能這麽說。


    她笑著說:“大安寺畢竟是佛門,所以,我就以靖安伯府的名義捐了點香火錢。”


    顧景安問道:“捐了多少?”


    楚玲瓏笑著說:“倒也不多。”


    顧景安:“不多是多少?”


    楚玲瓏當然說不出來了。


    香火錢這東西,都是有記錄的。


    萬一顧景安去寺院查,那可就完了。


    楚玲瓏隻能笑著轉移話題,她抬手抱住了顧景安的胳膊,撒嬌道:“景安哥哥,你幹嘛突然這麽凶啊?我確實沒有捐多少香火錢,可是那不也是因為咱們府上沒多少銀錢了嗎?


    有錢誰不會花啊?”


    顧景安皺著眉頭問:“怎麽會沒錢,你不是說,你那燒烤店的生意會日進鬥金嗎?”


    提到這個楚玲瓏也是一肚子火,她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在雁門郡的時候,我開的燒烤店是整個雁門郡最紅火的店,可是為什麽一到了京城,就沒人光顧了呢?”


    顧景安意識到什麽,他問楚玲瓏:“所以,你投入的那些錢,都打水漂了?”


    楚玲瓏抱著顧景安的胳膊,撒嬌道:“好了,你先不要著急,這個生意不行,咱們就新換一行嘛,我告訴你,我最近新研發了一種香膏,擦在女人的臉上,可以讓女人永保青春,撫平細紋,這樣的好東西,京城又哪個女人會不動心?


    到時候金山銀山,還不是說來就來?”


    顧景安已經吃夠了楚玲瓏畫的大餅了。


    他直接甩開了楚玲瓏的胳膊,罵道:“夠了!每次你都說會賺到金山銀山,可是,什麽時候賺到過?你知不知道,咱們最後的本錢,就是母親的嫁妝,那些嫁妝,也都被你開燒烤店敗光了。”


    楚玲瓏突然眼神一亮,說道:“我明白了,京城人跟雁門郡的百姓不同,雁門郡地處邊境,百姓們喜歡吃燒烤類的東西,可是京城的百姓不是的啊,他們一定是喜歡吃火鍋,對的,他們一定喜歡吃火鍋,隻要我看火鍋帶,一定能賺錢。”


    顧景安直接甩開了楚玲瓏,他說:“你搞清楚,我們沒有本錢了,什麽店都開不起來了。”


    楚玲瓏嘟著嘴:“火鍋店又花不了多少錢,大不了把燒烤店改成火鍋店就是了。”


    顧景安怒道:“所以,你沒有打點我母親周圍的那些尼姑?”


    楚玲瓏說:“景安哥哥,母親是去給大啟朝祈福的,為何還要討好那裏的尼姑?”


    顧景安怒道:“剛才母親的來信難道你沒看到嗎?母親在那裏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每日隻能食兩餐,過午不食,早膳為一碗白粥,午膳為一碗雜豆飯,一道素菜,甚至這樣的吃食都不能每日滿足,又是會日日白粥。”


    楚玲瓏也生氣了,她說:“景安哥哥,你別忘了,母親是在寺廟為國祈福,她在寺廟不吃素食,難不成你讓她開葷腥嗎?


    若真開了葷腥,那靖安伯府才真的要完了。”


    一句話,徹底讓顧景安找回了理智。


    顧老夫人在信中說她已經連續半月沒見到一點葷腥,特別想吃點好的,但是沒錢,讓顧景安趕緊派人打點那些尼姑,讓那些尼姑好多多照拂她。


    可是楚玲瓏說的對,顧老夫人是在寺廟為國祈福啊,她怎麽能見葷腥呢。


    但是不見葷腥,並不代表吃不好。


    楚玲瓏剛才的話,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擔心顧老夫人。


    顧景安徹底的清醒了,他清醒的知道了自己到底娶了個什麽樣的鐵石心腸的女人回來。


    顧景安看著楚玲瓏,說道:“若是這件事換成了林司念,她絕不會如你這般。”


    這話直接戳了楚玲瓏的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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