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直在隔壁等候的老大夫被沛菡請進了包廂。


    一見到張夫人,那老大夫立刻跪地:“老夫該死,老夫該死啊,可是當時老夫沒有辦法啊,為了保住一家子和整個仁壽堂,老夫不得不按照安王的要求行事啊。”


    老大夫都把話說到這了,張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張夫人從座位上站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到了老大夫的麵前,問道:“說,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大夫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說道:“當時你前腳剛從仁壽堂出去,後腳就有人進了仁壽堂找我。


    那人說他是安王府的管家,他拿出了五個銀錠,讓我選,要麽我全家老小遭遇橫禍,仁壽堂也別想繼續安安穩穩的開下去。


    要麽,我拿著那五個銀錠,等第二日隨您一起去給王妃診斷的時候,說王妃腦梗所致,所以癱瘓在床。


    其實……,其實王妃的症狀是典型的被人下毒之症。”


    張夫人慘叫一聲朝老大夫撲了上去,又是廝打,又是咒罵:“你這個黑了心腸的老畜生啊,你怎配治病醫人。”


    張夫人的三兒媳將她拉了起來:“母親,母親您息怒啊。”


    張夫人癱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地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苦命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蕭安,你這個挨千刀的,你不做人啊。”


    林司念將張夫人從地上扶起來,低聲道:“夫人,先人已逝,您節哀,隻是當今最緊要的,是如何給被害死的人報仇。”


    張夫人眸色陰沉,她說:“對,報仇!”


    林司念對沛菡說:“把人帶下去吧。”


    沛菡立刻將人送了出去。


    張夫人拿著帕子,哭的不能自已,她的三兒媳坐在她身旁,也不停的拿帕子抹著眼淚。


    可畢竟她年輕些,不能讓張夫人哭壞了身子,又一邊哭一邊安慰張夫人。


    “母親,快別哭了,身子要緊。


    小妹這是在天之靈在護著咱們呢,讓咱們知道了真想,不讓她冤死啊。”


    張夫人點頭:“你說的對,咱們張家,決不能讓自家的女兒被人害死而無動於衷。”


    說到這裏,張夫人含著淚問林司念:“林小將軍,老身有一事不明,還請告知。”


    林司念道:“夫人是想問我,為何已經是陛下欽定下的安王未來的王妃,又為何將此事告訴夫人?”


    張夫人點頭:“正是。”


    林司念笑了笑說:“因為,我也差點被夫家下毒害死。”


    張夫人與她的三兒媳俱是一愣。


    張夫人抬手握住了林司念的手,說道:“真是個苦命的人。那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被下毒的?”


    林司念一筆帶過道:“以此機緣契合之下去找大夫把脈被把出來了。”


    張夫人鬆了一口氣,說道:“林小將軍命不該絕啊,隻可憐了我的苦命的女兒,好好的被下毒害死。”


    林司念道:“知道夫人如此愛重女兒,那我這次風險冒的也值了。”


    有些隻看重利益的家族,哪怕知道自己的兒女死了,也不會想著報仇,而是想著如何利用這個為自己的家族謀取好處。


    張夫人咬牙切齒道:“連自己血脈至親都可以拿利益交換的,還算是人嗎?隻怕是連畜生都不如!”


    林司念點點頭:“夫人讓司念敬佩,既然事情司念都已經告知了,那司念就先告辭了。”


    張夫人一把握住了林司念的手,滿臉擔心道:“林小將軍,那種虎狼之地,你真的要嫁進去嗎?


    林小將軍對我張家掏心掏肺,那老身不妨也跟你說個實情,那蕭安有一姬妾,名喚宋燕兒。


    蕭安對她極為寵愛,之前老身的桐華就曾經回家說與老身聽。


    當時老身還勸她,身為當家主母,不可無容人之量,隻是沒想到我這句話,竟害了我的兒。”


    說到這裏,張夫人握著林司念的手緊了緊,繼續說道,“老身知道,林小將軍是有大誌向的女子,隻是這後宅之事,齷齪之餘,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啊。


    林小將軍難道真的要跳入安王府那個火炕嗎?”


    林司念笑道:“多謝夫人提醒,那位喚作宋燕兒的姬妾,我也見過,至於嫁入安王府,夫人放心,陛下既然封我為遠征大將軍,就不可能將這門親事結成。”


    張夫人的丈夫是吏部尚書,掌管整個官員的認命與調度,見識自然不比普通的婦人。


    她微微點頭,說道:“林小將軍說的是,那老身在這裏,就祝林小將軍凱旋歸來。”


    林司念:“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


    林司念從包廂裏出來後,直接進了與謝暄訂好的那個包廂。


    一進去,就看到謝暄正拎著個酒壺為自己倒酒。


    見到林司念進來,謝暄放下酒壺,朝著林司念微微一笑:“林小將軍,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林司念走到謝暄的麵前,雙手作輯,彎腰朝著謝暄深深一拜:“林司念多謝大人運籌帷幄,給司念一線生機。”


    這麽突兀的被林司念行禮,謝暄驚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眯著眼睛:“林小將軍,你何時這麽見外了?不對,你今日的表現有點不對啊。”


    林司念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沛菡跟春娘,說道:“你們先去外麵守著吧。”


    沛菡跟春娘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林司念走到謝暄旁邊的座位上坐下,拿起酒壺,親自為謝暄斟了一杯酒。


    “大人請。”


    謝暄重新坐回座位上,抬手接過林司念手中的酒杯,說道:“這杯酒喝了,可是有什麽說道?”


    林司念笑著搖搖頭:“無。”


    謝暄挑挑眉,仰頭直接一口幹了。


    謝暄看著林司念,蹙眉道:“林小將軍不會是想灌醉本座吧?”


    林司念笑了笑,轉而為自己倒了一杯,跟謝暄一樣,一口幹了。


    謝暄一拍桌子,高聲道:“好酒量!林將軍不愧是女中豪傑,再來一杯!”


    說著,親手為林司念倒了一杯。


    林司念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謝暄挑眉,眉眼之間皆是笑意,他說:“林司念,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


    林司念看著他笑:“怎麽,大人不喊我林小將軍了?”


    謝暄道:“你不會是有什麽事想求我吧?”


    林司念依舊看著他笑:“若我此次出征迎擊蠻軍能活著回來,嫁給大人做對食可好?”


    謝暄一愣,臉色漸漸收緊,他問:“林司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司念笑道:“知道啊,反正我是萬萬不能嫁給蕭安的,那不如嫁給大人做對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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