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河南岸為英法租界,後演變合並為公共租界。


    蘇州河北岸為虹口美租界,因日僑民大量湧入,反被喧賓奪主,成了日僑民區。


    其實上海從無正式的日租界,因為1896年日本與大清簽定《公立文憑》,選了楊樹浦為租地,但日本覺得地界太偏沒有同意。


    後寶山吳淞發展起來,日本自選為租界,被時任上海市長蔡鈞否決。


    所謂後來的虹口租界,那是日本為了侵略上海而自認的一個橋頭堡。


    “楚河漢界”棋社便在蘇州河南,英租界區域。


    當然,若這棋社在蘇州河北麵的日警察管區,王森武即使棋癮再大,死也不會過去。


    對於項楚來說,英租界就是自己的後花園。


    英租界警察局局長詹姆士曾經被黑幫綁架,還是他受人所托,以“千麵奎哥”的身份親自出麵,才救下他一條性命。


    “不如直接讓詹姆士出麵搜查棋社!”


    項楚想到此處,迅速駕車駛出虹口日僑民區。


    紅花需要綠葉配,沒有小弟不好辦事。


    項楚將車駛到一處電話亭,致電李山:


    “山哥!你開車帶10名身手好的兄弟,帶家夥趕到蘇州河33號電話亭,那個王記雜貨店前,我在這裏等你們。”


    “是!”


    李山急忙領命。


    項楚然後撥打詹姆士的電話,寒暄幾句,便直入主題:


    “詹姆士!我受人所托,要救軍情處上海站站長王森武,現在這個人被‘楚河漢界’棋社扣押了。


    你知道,我若是出手,勢必影響到你的治安,所以提前打這電話。”


    詹姆士自然知道,“千麵奎哥”一出手肯定會血流成河。


    就像數年前救他那次,殺得一個小黑幫直接團滅,令他無比解恨。


    詹姆士忙不迭地說:“奎哥!您千萬別出手,否則我不好向上麵交待,我馬上親自帶人去搜查。”


    項楚滿意地說:“很好!我帶幾個手下在‘楚河漢界’棋社外麵等著你的好消息。”


    不過項楚才不會傻等,而且也不能肯定鄭知禮的情報百分之百準確,等李山趕到之後,便一起駕車駛抵“楚河漢界”棋社附近。


    他吩咐李山一番,笑道:“山哥!我進棋社去下下棋,你帶人守在這裏,若是看到有人駕著王站長離開,立即搶人。”


    “是!”


    李山急忙領命。


    項楚下車,穿著和服,挎著武士刀,拎著一瓶清酒,一邊喝,一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楚河漢界”棋社。


    不消說,這家棋社是日本人開的,見如此一位帶刀貴族進來,簡直驚呆了。


    項楚將酒瓶砸在前台上,裝作有些醉意,拔出武士刀,以十分純正而威嚴的東京腔說:“你們這裏有人可以比試劍道嗎?”


    前台服務生忙不迭地說:“先生!我們這裏是象棋社,不是劍道館。”


    “胡說!”


    項楚取出自己的證件在他眼前一晃,大聲吼道,


    “我是貴族子弟,找個人比劍都不可以嗎?”


    服務生畢恭畢敬地勸說:“大人!我們這裏隻下象棋,真的不比劍。”


    “簡直不可理喻!”


    項楚把刀架在服務生脖子上,吼道:


    “快!把你們老板叫過來。”


    “是!”


    服務生嚇得奔上向上的樓梯。


    項楚立即走進前台,打開抽屜取出所有鑰匙和登記簿,轉身溜出門。


    來到車上,他迅速打開登記簿查找,在持貴賓券人員一欄,找到王建武六天前的晚九點來過這裏,但是那時王建武早已經被自己抓了。


    不消說,王森武使用的是王建武提供的貴賓券進了這家棋社,即使王森武不藏在這棋社的地下室,也可以通過棋社的人找到王森武。


    此時,詹姆士領著一眾巡捕衝進了“楚河漢界”棋社。


    項楚急忙脫下和服,換上“千麵奎哥”的行頭,外麵再罩上羊毛大衣,將鑰匙遞給李山,吩咐道:“山哥!你帶兩人進去協助詹姆士,進棋社地下室,一定要找到上海情報站王站長。”


    “是!”


    李山急忙接過鑰匙下車。


    所有鑰匙在手,便能快速打開每一個房間,且沒有遺漏,這也是項楚提前進前台拿出鑰匙的原因。


    這等事情“千麵奎哥”不便出麵,隻能在車上等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兩名青幫弟子架著王森武走出了“楚河漢界”。


    項楚一揮手,大卡車急忙駛上前,眾青幫弟子迅速將王森武弄上車。


    李山和詹姆士走了過來,詹姆士激動地說:


    “奎哥!我終於又見到您了。”


    項楚也不下車,取出一個裝了三根大金條的盒子遞給他,笑道:


    “詹姆士!感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詹姆士激動地接過,躬身道:“奎哥!我為您辦事理所當然,您還給錢,真是受寵若驚啊。”


    項楚讚道:“漢語說的不錯!有空去楚月飯店坐坐。再見!”


    “奎哥再見!”


    詹姆士無比真誠而感恩地喊道,一直目送項楚的車離開才收隊。


    項楚回到楚月飯店,立即換了一身軍裝下樓,來到卡車上。


    王森武滿身都是傷痕,費勁地睜開雙眼,見到是他,苦笑道:


    “項小子!我就知道要救也是你來救我,上海站那幫龜孫子排外,且見我來的時間短,壓根就不會去救我,唉!我以後再不下象棋了。咳!咳!”


    “別說話,我馬上把你送濟世醫院救治。”


    項楚急道,下車吩咐李山,“山哥!把王站長送到濟世醫院救治。”


    “是!”


    李山急忙領命,卻又捂著肚子急道,


    “老大!我肚子有點痛。”


    項楚深感無語,擺手道:


    “算了!我去吧,你叫寶歌過來。”


    “好嘞!”


    李山飛也似的奔進了飯店大門。


    此時,王森武的老婆孩子剛好又過來了。


    而且這母子三人一見項楚又要齊齊下跪。


    項楚急道:“嫂子別跪了,王站長在卡車上,你們都上去吧。”


    王夫人難以置信,驚呼:“啊?!真的?孩他爸,嗚嗚......”


    項楚帶著寶歌和兩名青幫弟子,立即將王森武送到濟世醫院救治。


    既然來了,也應該去看看新任院長餘曉婉,看看這個冒冒失失的家夥當官後會變得怎樣。


    他走進餘曉婉的院長辦公室,看到裏麵一群女病人正在笑談,全是他從黨務處魔窟,即寧海路19號監牢底層水牢救出的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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