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楚月飯店,阿弟室。


    龍玲正向風塵仆仆而來的項楚一個勁地匯報:“領導!不知為什麽,華愛國被上海軍情站的人抓起來,送進了提藍監獄。


    還有一位名叫祝峰的同誌,昨天去虹口日占區采購物品,因鬼子欺負弘光中學女學生見義勇為,被抓進了鬼子虹口警察局。”


    “華老被上海軍情站的人抓起來了?”


    項楚驚道,感覺打擾龍玲說話了,示意道,


    “龍姐抱歉!請繼續講。”


    “沒事!”


    龍玲急道,取出兩封厚厚的信遞給他說,


    “這是甘新的貨船從大連給你捎過來的。”


    項楚接過信,藤原英藏和南造芸子各一封。


    他先將信放到一旁,急問:


    “龍姐!大阪鬆田三郎過來了?”


    龍玲點頭道:“嗯!現在住在虹口區那個長穀一郎的家裏,等著拜訪你,他在名片上留下了女婿長穀一郎家裏的電話。”


    言畢,她將一張名片遞給項楚。


    項楚接過鬆田三郎的名片,繼續問道:


    “那個吉春呢?他住在哪裏?”


    龍玲又遞上一張名片,笑道:“這個日本人對我非常恭敬,他住在虹口區富士山下酒店309房,上麵也留有電話,他非常想見你一麵。”


    項楚收起山下吉春的名牌,笑道:


    “龍姐!我洗漱一下,你讓甘榮十分鍾後過來。另外把易老和餘曉婉都叫到楚月飯店,咱們正好開個會。”


    “是!”


    龍玲急忙點頭,轉身走出阿弟室。


    項楚急忙洗漱一番,換上少校軍服。


    不多時,甘榮走了進來。


    項楚笑道:“甘榮!在這裏還適應吧。”


    甘榮點頭道:“為組織辦事無比幸運。”


    “嗯!非常好。”


    項楚點點頭,吩咐道,


    “跟我去上海軍情站。”


    “是!”


    甘榮急忙領命。


    半個小時後,項楚帶著甘榮驅車來到上海軍情站。


    經過上次保障夫人一行,上海站的人對他無人不曉。


    值勤的一看是他過來了,急忙畢恭畢敬地領到站長辦公室。


    蔡化文驚道:“項老弟!你不是來抓老哥的吧。”


    項楚將一個裝了5根金條的信封放到他麵前,笑道:“蔡大哥說什麽話?我專程過來是求你放人的。”


    蔡化文急忙將信封推回,笑道:“項老弟!辦事可以,錢是萬萬不能收的。”


    項楚複將信封推到他麵前,壓低聲音說:“我受人所托,這錢還是請收下。”


    蔡化文爽快地說:“好吧!快說什麽事。”


    項楚說明來意,蔡化文不禁皺起了眉,摸著後腦勺有些為難地說:“項老弟!這個華愛國是鄭民特地致電讓我抓的,說是一個十分有價值的老紅黨地下黨。”


    “這個鄭民果然是個大禍害。”


    項楚內心暗罵,裝作打抱不平地說,


    “蔡大哥!鄭民才到處裏幾天,就敢指使您了,他算個什麽東西?再說咱們行動科瞧得起情報科?”


    “對!他算個屁。”


    蔡化文瞬間被激怒,看著5根大金條也實在舍不得,笑道,“項老弟!因為華愛國年事已高,提藍監獄拒收。現在人又回到下麵監牢了,你若是能讓他離開上海,這個人情大哥可以做。”


    “太好了!”


    項楚激動地說,頓了頓,“我這就讓人把華愛國直接送回老家,再也不來上海。”


    “好!我馬上放人。”


    蔡化文急忙撥打電話放人。


    項楚和他客套一番,便帶著華愛國,驅車回到楚月飯店。


    易華安和餘曉婉已在一樓大廳了,5人走進旁邊的包廂。


    項楚待大家坐定,正色道:“各位!現在開始開會......”


    在會上,他詳細地講述了自己在南京鏟除花馗等人,以及李茂才(淩雲)犧牲,置疑“雪崩”鄭民、關介等事情。


    易華安四人聽完李茂才的壯舉,皆淚流滿麵。


    華愛國無比悲痛地說:“領導!淩雲是被誰出賣的?”


    項楚想了想說:“我現在懷疑淩雲跟你一樣,也是被鄭民陷害的。這個鄭民在白黨代號‘雪崩’,他極善易容,偽裝關介欺騙了淩雲。”


    易華安恨恨地說:“真想馬上弄死這個鄭民。”


    “放心!等我回南京,一定第一時間鏟除他。”


    項楚不假思索地說,頓了頓,


    “華老!你不能再留在上海了,去老家吧。”


    華愛國點頭道:“好!我一直向往去老家。”


    項楚看了看手表,吩咐道:“易老!曉婉!你們倆隨我進虹口日占區,一是找長穀一郎救祝峰,二是見貿易夥伴鬆田三郎。


    記住,我要扮演鬼子貴族藤原大雄,曉婉是我的戀人,易老你是曉婉的義父。”


    易華安笑道;“這個不用扮演,我跟曉婉父親是至交,一直以義父自居。”


    華愛國忍不住笑道:“那我呢?我跟餘年生比你認識還早。”


    “嗚嗚!”


    餘曉婉想起父親,忍不住哭了起來。


    “堅強些!”


    項楚拍拍她的香肩,起身道,“時間不早了,祝峰在鬼子虹口警察局多待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我先上去換裝,你們在車上等我。”


    言畢,他急忙走出包廂。


    十分鍾後,他換上了藤原大雄的行頭上車。


    甘榮也換上了野比三郎的行頭,負責開車。


    不多時,轎車來到了虹口日占區檢查站。


    項楚向鬼子警察主動出示證件,且遞給他一包錦字牌香煙,笑問:


    “長穀君呢?現在不在這裏站崗了嗎?”


    鬼子警察看了一眼證件,立即歸還,畢恭畢敬地說:“藤原大人!長穀君受您的資助,既娶親又高升了,真是令人感動。”


    “舉手之勞而已!”


    項楚擺擺手,吩咐道,


    “野比君!去長穀家看看。”


    “哈咿!”


    甘榮急忙領命。


    話雖如此,既然要談生意和救人,項楚還是找了家高檔的日式飯店。


    而且親自打電話,將長穀一郎夫婦,以及他的嶽父鬆田三郎全叫來。


    這一家人能夠與藤原家的頂級貴族一起進餐,自是激動得無與倫比,把餘曉婉和易華安看得一愣一愣的。


    酒過三巡,項楚便先由易華安說,餘曉婉翻譯,向長穀一郎說明救出祝峰一事。


    易華安還送上一萬日元,長穀一郎忙不迭地說:“易先生!您是大人的嶽父,這錢自然不能收,我馬上通知放人。”


    項楚向餘曉婉示意,餘曉婉將一萬日元塞進板田純子的手裏,笑盈盈地說:“純子小姐!這就當是我和夫君送你們的結婚禮品吧。”


    “這......”


    板田純子從小失去母親,生活很是拮據,自然心動。


    項楚笑道:“夫人的一片心意,快收下吧!”


    “謝謝大人!”


    板田純子激動地接過。


    項楚吩咐道:“野比君!你開車和長穀君去警察局接人。曉婉!讓嶽父大人和鬆田君好好聊聊如何建立貿易往來吧。”


    “哈咿!”


    甘榮和餘曉婉急忙點頭。


    如此分頭行動,祝峰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易華安和鬆田三郎的貿易合作也談妥了。


    鬆田三郎無比感激地說:“大人!若是沒有您,我們一家還生活在社會最底層。”


    項楚舉起酒杯,拍拍餘曉婉的香肩說:“不!鬆田君,按照我妻子的話說,也算我們有緣,幹!”


    “幹!”


    眾人皆舉杯相飲。


    此時,天已經黑了。


    項楚便帶著餘曉婉3人駕車趕往富士山下酒店。


    在僻靜處,項楚換上了山下一代目的行頭。


    餘曉婉驚道:“楚哥!我為了學習日文,天天看日文報紙,你難道是山下一代目,山下楚雄?”


    “正是!”


    項楚詭秘一笑。


    他幹脆將扶桑國的那段經曆向3位同誌和盤托出。


    易華安感慨道:“若說我易華安服誰,也隻有領導你了。”


    甘榮笑道:“我也是!這世上估計除了科長無人能做到。”


    餘曉婉欲言又止,壓下心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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