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物的大門被推開了,兩個女孩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一位女孩有著金色的長發,看起來就像是個鄰家女孩,一位女孩有著綠色的幹練齊肩短發,嘴角自然地勾勒起一個弧度,在進入到建築物的時候,所有人都對她們視而不見,仿佛這兩個人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樣。


    ——規則:一枚骰子隻能夠支持一個人的移動,一枚骰子的點數代表單位的移動距離,這個距離並不受單個單位的長度限製,隻是單位區域的轉移,從一個單位的邊界轉移到另一個單位的邊界,亦或者從一個單位的中心轉移到另一個單位的邊界,這都是被允許的。


    現在是遊戲的第七輪,第七輪的第三個玩家的行動時間,從指針轉動到三這個數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分二十七秒鍾,這已經超出了兩分鍾的思考時間,這也就意味著,第三位玩家正在進行距離上的移動,因為,隻有移動,是在兩分鍾這個思考時間範圍限製之外的行為,而也就是在這兩個女孩進入到室內的時候,一位男性注意到了她們。


    ——規則:多個人為領導者和同行者關係的時候,在單人回合時投擲總人數數量的骰子,得出的點數的一半將會作為領導者和同行者共同前進的步數,最低移動距離為一個單位,而不滿一點的部分將會抹去,例如,一位領導者和一位同行者,在得到五點的移動距離的時候,兩人共同前進兩個單位。


    不過,這兩個女孩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位男性的目光一樣,她們依舊是有說有笑,徑直走到了飲水機旁邊,各自用杯子接了一杯水,然後找了兩張沙發椅坐了下來,她們就和那些普通人一樣,和那些路人角色一樣,沒有注意到這位男性,畢竟,根據規則,‘在沒有進行主動交互之前,路人角色是注意不到玩家的’,因此,作為玩家的男性沒有什麽意外,不過是又出現了兩個‘路人角色’罷了,至少那位男性是這麽認為的。


    ——規則:單個骰子可以保留,每一次保留的骰子將會在下一個回合使用的時候減少一點的最終值,每經過一個回合,最終數值就要降低一點,該效果作用在具體骰子上,而不是作用在最終數值上,即,該回合的骰子並不會因為上個回合的保存骰子而扣除數值,唯有上個回合保存下來的具體骰子會被扣除數值。


    而時針不知什麽時候從三轉動到了一,這意味著第三位玩家的行動也結束了,暮黃殘葉悄悄打量著四周,在知道第二位玩家和自己的單位距離不超過六點之後,他就必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路人了,六個單位,九百米,這並沒有達到人肉眼可見的極限,尤其是這所謂的九百米還是單位距離的極限,若是在九百米之內,對方說不定現在就能夠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規則:骰子的歸屬權並不可以轉移,即便是領導者和同行者的關係,兩者之間的骰子也不能夠互相轉移,領導者不能夠使用同行者的骰子,同行者也不能夠借用領導者的骰子,骰子的歸屬具體到個人,無法被掠奪、交換、贈予、拋棄、竊取,規則將會保護每一個玩家的骰子擁有,防止一切以上狀況的出現。


    不過沒關係,因為他還沒有暴露,男性……不,暮黃殘葉這麽告訴自己,他還沒有暴露,他在來到這一個建築物之後就沒有任何出格的動作,而且,自己此時在做的也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的事情,哪怕四周的路人角色並沒有主動和自己搭話,也不意味著自己就是玩家,因為自己正在‘工作’,至少看起來是在工作,這樣就足夠了。


    ——規則:在選擇移動的時候,單位移動距離是切必須是滿足規則的骰子點數,不論當前玩家所在位置,在得到移動點數,並且選擇移動之後,必須前進點數所顯示的單位距離,不能夠停留在中途單位之中,也不能夠行走到目標單位之外的距離,若是觸犯到以上規則,遊戲有權將玩家強製移動到製定單位之中,並且根據玩家行為進行一定的限製。


    一枚骰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暮黃殘葉深吸一口氣,在自己的口袋之中將那一枚骰子投擲出去,他看不見骰子的狀況,也看不見自己的點數,在數秒之後,眼前的文字化為了提醒,提醒他,他可以做出選擇了。


    但是,但是。


    但是他看不見自己的點數,是多少?是一?還是二?還是三四五六?他不知道,現在隻有移動和使用紙上城池這兩個選擇,如果是選擇移動,那麽他能夠去哪裏?現在是在室內,在一樓,他可以選擇上樓,也可以選擇離開建築物,朝著門外走去,他不敢打開口袋看裏麵的數字,再說了,現在的骰子已經消失了,在自己偷偷投擲之後,那骰子就消散了,隻留下了他來不及看見的數字。


    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自己,或許是零,或許是一,而這種感覺讓他抓狂,他不能夠表現出來,如果表現出來,如果第二位玩家看著自己,那麽他就暴露了,暴露了自己作為玩家的事實,所以,他需要賭,不,不能賭,現在離開這個建築物的話,極大可能暴露自己,根據他的觀察,這一個建築物之中沒有人走出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而若是自己離開建築物,就太明顯了!


    不能夠離開這裏。


    那上樓呢?上樓這個選擇怎麽樣?這個選擇也不好,首先,這一棟樓隻有五層樓,如果選擇上樓,會出現兩種情況,一,他的點數在五或者五以內,那麽他可以正常向上,哪怕是投擲出了五點,他也不過是去到這一棟建築物的‘天台’,但是,如果投擲出來的點數是六點,那麽他就需要去到這棟建築物的六樓了,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事情,因為這裏根本沒有六樓。


    而根據規則,規則會強製把自己送到六樓去,,那就是一個悖論了,他不會想知道這種下場具體會是什麽樣子的。


    那麽……選擇隻剩下了最後一個。


    “我要使用紙上城池。”他說。


    ——點數不足,使用失敗。


    是的,他隻剩下了這個選擇,那就是使用紙上城池,使用自己的汙染物,使用自己契約的惡魔,而最終結果是,他的點數並不是六點,他無法使用這個力量,這也就意味著這一次的骰子化作了廢品,他什麽都沒有做。


    但至少他看起來是個普通人。


    ——五十星,紐加哥,紙上城池。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


    第八輪,第二玩家行動回合,這邊是現在的進度,暮黃殘葉讓自己的視線不會具體到某一個人身上,若是這裏存在第二位玩家,那麽,當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位玩家身上的時候,就相當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根據路人角色的規則,在玩家沒有主動和路人進行交互的時候,路人是不會注意到玩家本身的,換句話說,在沒有進行交互的情況下注視著玩家,就相當於已經發覺了玩家的存在,也就是,非路人角色。


    想要不讓視線聚焦在某個人身上,這還是有點難做到的,人的視覺中心總得存在些什麽,讓人能夠將自己的注意力投在其中,而作為人,每一個人都是有所不同的,容貌上、身高上以及著裝上的差距,讓每一個人都有所不同。


    換句話說,在一個視覺之中,每一個人都是特殊的。


    暮黃殘葉的耳邊能夠聽見很多聲音,每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在這個建築物的一層樓交織起來,這是言語拚湊而成的音樂,也是此時他能夠聽見的旋律。


    單位距離一百五十米,此時,在這裏一百五十米乘以一百五十米的單位範圍之中,就是暮黃殘葉停留的位置,他能夠在這個範圍之中自由走動,隻要不離開這個單位格子就行,下一個回合,下一個回合就可以開始嚐試離開了,因為,在這一個回合他相當於什麽都沒有做,若是別的玩家能夠看見他,就不會注意他,要是別的玩家沒有看見他,那麽他的離開更是輕而易舉。


    ——很好。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第三個玩家的思考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分鍾,還有一分半的時間,主動權就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就目前的狀況看來,這個一層樓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異樣,對方沒有進入到建築物之中嗎?


    叮。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什麽,有一個小小的立方體正在滾動,朝著自己滾動,很快,那個立方體就滾到了他的腳邊。


    那是一枚骰子。


    骰子上的點數是五,而在暮黃殘葉看見這個數字的時候,那一枚骰子就消散了,而也是在同一時間,暮黃殘葉的瞳孔猛然一縮。


    壞了。


    他剛才看向骰子的這個動作,暴露了他是一個玩家的信息,因為,這一枚骰子就是遊戲的骰子,隻有玩家才能夠看見,而自己的視覺被骰子吸引過去的時候,就意味著自己是玩家的這件事已經暴露了。


    他猛地抓起桌上所有的東西,朝著四周扔了出去。


    一分半鍾,他要確保這一分半鍾自己能夠活著,然後,挺到下一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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