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晴這次是真的急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為了個認識沒多久甚至沒說過幾句話的人拚命,可是他就是不能讓亞菲爾出事。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幾天前來找自己問一些事的那個小警察,自己曾在大赤溝見過他,身手很不錯膽子也夠大。於是白天晴打了胡覺臨走時留給他的電話。 白天晴很會看人,他知道胡覺在大赤溝的時候是有些看不起他們這些人的,說白了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純情大少爺。要是讓他知道這次要他去救的就是他看不起的人一定不會去,於是白天晴編了一個可歌可泣的偉大哥哥救弟弟的故事。 “胡警官,我可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怕你不幫我,這裏的人都怕顏大佛爺,不過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和那些膽小怕事的人不一樣。”白天晴笑著給胡覺倒了一杯水。 胡覺拿這個滾刀肉式的人物根本沒有辦法,現在看起來眼前的兩個人還真有點像哥倆。 他來鹿原市不是偶然的,他和劉禪從赤龍峽出來就直奔哈克薩奇,到了那裏才發現邊防物資供應站裏的藥品裏沒有聶星需要的那種藥。 供應站的同誌倒是很主動的提出可以給他們上報,隻是審批手續需要一些時間。胡覺身在軍人世家,這些所謂的審批手續到底有多麻煩,他比誰都清楚。 於是從物資站出來他就和劉禪商量讓劉禪先回哨所,自己回首都z市去找父親的一些朋友去想想辦法。畢竟病情是不等人的。 可是就是這次的z市之行讓他發現了一個和他哥哥胡醒有關的奇特事件。 他父親的朋友李叔是負責軍備物資管理處的老幹部,是個熱心人。一見到胡覺就很熱情,當即給他找到了藥源,並保證三天內發往赤龍峽。胡覺很高興又和李叔聊了幾句,李叔一直都把胡覺當成自己的兒子,還談了胡覺小時候和他哥哥的許多趣事。後來又提起了聶星,說那個姑娘真是不錯,人溫柔大方和胡醒真是一對,可惜了。 胡覺聽到哥哥的事既心酸又懷念。說著說著,老人就提到了5年前胡醒和自己的最後一次見麵,說沒想到那次竟然是見到胡醒的最後一麵。胡覺說是不是那次胡醒回來休假的那一次,老人搖搖頭說是在那之後的大約5個月左右。 休假返回哨所5個月之後?胡覺一聽就懵了。那也就是說哥哥在死前一個月居然回來過z市,但是他卻沒有回過家,這裏離他們家僅僅不到3公裏。 胡覺聽完狠狠地一砸桌子,如果他那次回去了,如果他回去了……即使最後的結局可能不會改變,但是卻不會讓自己陷進連哥哥最後一麵也沒見到的痛苦之中。 到底哥哥來這裏有什麽事,胡覺連忙問當時胡醒的情形,希望能再多聽一聽哥哥的事。 李叔說現在想想他哥那次來他這裏很不是常理。按理說身為邊防警的支隊長,胡醒沒有必要自己親自操辦軍備物資的事,何況那次來胡醒什麽也沒提走,隻是把自己關在檔案室裏呆了半天。之後就一聲不吭的走了,李叔說以為他回家去了。 胡覺搖搖頭,說哥哥根本就沒回去過,胡覺也開始思索哥哥的那次來的目的。胡覺知道哥哥和自己不同,他是個做事十分有計劃的人。可5年前突然回到z市的軍備物資管理處這裏又沒有提走任何東西確實很奇怪。 於是胡覺問他哥哥查閱的那是些具體是什麽檔案。李叔笑著說還不是一些軍備物資運輸的情況統計表和記錄單,也沒什麽特別的。 胡覺說自己也想看看,李叔卻露出為難的表情,說很不巧,那些檔案在5年前他哥哥查閱後的第二天因為電路老化檔案室起火,都被燒掉了。 胡覺突然覺得事情應該不是巧合,為什麽自己哥哥剛剛查過那些檔案,就起了那場火呢? 胡覺追問那些檔案到底寫了什麽,這時老人突然走進檔案室最裏麵的一個架子,從裏麵拿出一個檔案袋,吹了吹上麵的灰。老人說這個檔案袋裏的這份檔案就是和那些檔案放在一起的,隻不過有個當時的關係戶介紹來的小姑娘不小心把原檔案弄髒了,起火的頭天自己拿回去重抄了一份,這份就被保存下來了。 當天,胡覺回到招待所馬上就查看了這份檔案。那是幾份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物資運輸記錄單,記錄的是兩批軍備物資的運輸物品、發貨點,數量、路線和收貨點。收貨點那一欄都寫著:赤龍峽邊境哨所。 當胡覺翻到最後一份記錄單時,赫然發現“接收人”那一欄簽字的正是哥哥,日期是2xxx年5月3日。胡覺咬了咬牙,那時自己的哥哥擔任赤龍峽邊境支隊隊長沒多久,那時自己還在信裏嘲笑哥哥堂堂一個少將居然僅僅當了一個窮山惡水間邊防支隊的支隊長。 胡覺把自己的目光從那兩個鋼筋有力的簽字上移開。更加仔仔細細地看這份檔案,看了好幾遍,依然看不出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這令胡覺更加疑惑,難道哥哥僅僅是閑極無聊來這裏看看這幾年赤龍峽邊境大隊的生活改善情況? 絕不會是這麽簡單,可是這些物資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隻是一些衣物、訓練用品、日常用品和一些藥品等物資。胡覺想過有沒有可能這批物資裏有違禁品,通過軍車進行運輸,但是當年這批物資是李叔親自查驗才裝車的,李叔的為人胡覺很清楚。 那麽到底是哪裏引起了哥哥的注意呢? 最終,胡覺發現了一個不太尋常的地方,這批物資是通過軍備物資處的運輸車運往赤龍峽的,按理說所有物資的運輸要遵循時間短、運費最低保障,運輸路線要選擇適當。 但資料裏選擇的從z市到赤龍峽的運輸路線很奇怪,這條路線並不是一條最佳路線,雖然也不至於繞遠路,但是起碼比另一條路線要晚半天的行程。胡覺有查閱了當年另一條路的情況,並沒有發現有道路改造的記錄,而且那條路線也不存在安全隱患。 如果說路線設計一時失誤很有可能,但是連續看了3張資料單,它們雖然時間不同,但是均選擇了那條比較遠的路線。 和最合理的路線相比,他們選擇的路線都隻多經過了一個地方,是一個沿海城市——鹿原。也就是說,有半天時間都是耽誤在了這個地方。 鹿原?胡覺突然覺得自己聽過這個地方,仔細一想才記起那是幾個月前自己第一次去赤龍峽報道,截獲的那車偷渡人員來的地方,他們都是來自鹿原市。 於是胡覺決定去一次鹿原,即使沒有收獲他也可以從鹿原碼頭走水路會哨所,不會耽誤很長時間,為了發現更多的線索,胡覺重新走了一遍運輸單上的線路,終於在三天前來到鹿原。 在這裏調查當年的事很不容易,顯然這裏的有關部門沒把胡覺放在眼裏,有的甚至根本就說當年的資料已經銷毀了,不願意給個毛頭小夥子找。 最後胡覺實在沒辦法,隻好十分不情願地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當然又被狠狠地罵了一頓,不過事情最後還是解決了。 當地公路部門給胡覺調取了當時的運輸車的路線追蹤記錄,胡覺發現運輸車去的一個地方很奇怪。那裏既不是補給站也不是物資的發貨地,那裏隻是一家娛樂場所——金碧輝煌餐飲娛樂城。 胡覺是在第一時間找到白天晴的,他的記憶裏非常好,當時在遣返人員名單上的這個叫做的白天晴的男孩說自己就在這家娛樂城工作。 可跟白天晴一談上話,胡覺就知道自己從這個比泥鰍還滑的男孩嘴裏問不出什麽。這小子就滿嘴謊話,顯然是很懼怕這個娛樂城的幕後老板。 胡覺並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他聯想到哥哥的遭遇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又知道這個幕後老板顏大佛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自己不能打草驚蛇。 從白天晴那裏回來,他決定先回哨所,去調察一下那批物資使用情況,再來鹿原市。沒想到他在碼頭都準備上船了,卻意外接到了白天晴的電話。 白天晴說願意和他合作,但是要胡覺幫自己救個人,就是白天晴嘴裏那個身世淒慘的哥哥。 “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那些人根本沒打算殺他,不然我連他的屍體都帶不回來。”胡覺對亞菲爾異常冷淡,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雖然表麵上並不在意,但是亞菲爾那次的徹底墮落確實讓胡覺很不舒服了一陣子。 “胡警官說得對,我這樣的人就是死不足惜。”亞菲爾顯然想讓胡覺更不舒服。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所謂的知道個娛樂城的內幕是什麽了麽?”胡覺現在沒有心思和亞菲爾鬥嘴,他沒有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按理說我是不敢多說的,可是畢竟您對我有恩,但這件事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跟您說的。”白天晴神神秘秘地說。 胡覺看到白天晴這副表情也不由得表情嚴肅起來。 “其實……顏老東西開的那家賭場出千,客人進去都是輸多贏少的,沒有真本事可千萬別去。”白天晴一本正經地說。 胡覺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他隻是個小角色,當然不會知道很多,但如果你現在走了,你要查的事就永遠查不到了。”坐在一邊一直沒吭聲的亞菲爾突然說道。 胡覺的腳步就是一頓,猛地回過頭來,一跨步走到亞菲爾麵前,厲聲的問道:“你知道我要查什麽?”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查姓顏的,他最近恐怕會格外謹慎,以後你找他就很難了,我倒是可以幫你。”亞菲爾覺得最近很糟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眼前這個人認真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第28章 外星人的計劃 “你和那個顏大佛是什麽關係?”胡覺疑惑地看著亞菲爾,似乎自己從沒有真正認識這個人。 “沒關係。隻不過我好像是他變得杯弓蛇影的主要原因。”亞菲爾翹著二郎腿一臉無奈地說。 亞菲爾如實說了他這幾個月的經曆,聽得白天晴目瞪口呆,胡覺則一直抱著手臂站在一邊,不發表意見。 “啊!你……你說你是……是那個人的情人?那可是全世界男女的夢想啊!”白天晴結結巴巴地說。 “還好吧,他們都這麽說,我不記得了。”亞菲爾倒是很不謙虛。 “我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天方夜譚。”胡覺根本不信亞菲爾的鬼話。 “說實話我也不太相信,不如我們去試試,萬一蒙對了呢?”亞菲爾說這話的口氣十分無所謂。 胡覺知道自己這是在浪費時間,再也不看亞菲爾,拉開門走了出去。 “哥,你把人氣跑了。”白天晴聳聳肩,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叫了亞菲爾哥,臉一下子紅了。 “乖弟弟,他還會回來的。來,我幫你塗藥。”亞菲爾溫柔起來倒真像個王子。 於是白小孩又被迷暈了。 亞菲爾這幾天過的還算自在,他聯係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孫白刀,那邊匯報說自己要和歲峰回大赤溝了,問亞菲爾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亞菲爾冷笑,想是歲峰暫時找不到自己,迫於他老爹的淫威隻好回去。 不過麵對說話一板一眼的孫白刀,亞菲爾有點聽不慣他打官腔的調調,自己找個機會還要把他再調整一下,他絕不承認想在想那個說話不著調的天線寶寶了。 白天晴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活著,亞菲爾也安心的窩在他的那間窄小的出租房裏,白吃白喝,一點也沒有愧疚之心。 但第二天白天晴就突然意外得到了一大筆錢,是娛樂城的老板紅毛吉親自給他的。說白天晴被評選為為娛樂城的最佳員工,這是他的獎金。白天晴拿著厚厚的信封,哭笑不得,原來賣屁股也可以得最佳員工。 白天晴很明白自己是沾了亞菲爾的光,看來這是姓顏的老家夥怕自己在亞菲爾麵前亂說話,給自己的封口費。回去白天晴就立馬給自己和亞菲爾換了個大房子住,總覺得自己要養個王子不能太寒磣。 亞菲爾一直悶在家裏,似乎也沒什麽重要的事要做。白天晴問他那個有錢有勢的情人在哪裏,亞菲爾說應該在釣魚吧!弄得白天晴莫名其妙,不過既然亞菲爾不想走,白天晴也絕不會趕人,倒是覺得他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有了錢的白天晴還是照樣去娛樂城工作,倒是不他賤得慌,就是他覺得自己除了這個什麽也不會了。 如果是娛樂城是那些衣冠禽獸的秀場,那麽娛樂城後麵的歡歌酒吧就是禽獸的發泄場,在這裏人類可以自由釋放自己的欲望。 “小騷,你最近死在誰的床上了?”白天晴剛剛“嗨”上在舞池裏跳的正歡,一個男人從身後將他抱住了。 “滾,我今天沒空。”白天晴現在很討厭他這個花名,他的名字太過正經,於是他的很多恩客就叫他“夜裏騷”。 這個男人是和他處的比較久的一個,白天晴當初還想要和他走的,可是顯然最後男人也是和他玩玩的。 “沒空?難道你被包養了?”男人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抱著白天晴就往酒吧裏麵的沙發上推,整個人壓了上去,雙手摸進男孩的皮褲裏,不斷揉搓。 雖然白天晴努力掙紮,但沒有管這個閑事的人,白天晴的打扮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就在男人正準備進入狀態的時候,身後猛地一涼,男人像被電了一樣從白天晴身上跳了起來。 男人立馬回頭,在酒吧彩燈的迷幻色中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有一張相當漂亮的臉,一隻手舉著一個水杯,一雙桃花眼正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麽男人卻突然覺得很冷。接著還沒等男人站穩,眼前的人突然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這一腳踢得極狠。 看到男人躺在地上哼唧,白天晴有些吃驚地看向亞菲爾。 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跳起來就要還擊,沒想到打他的人更加凶猛。等他接近再次一腳把他踢到對麵的吧台上,這下男人再也起不來了,青年慢慢地走過去一腳踩在男人頭上碾了碾,男人疼得哇哇大叫。 一旁圍觀的人見有人打架趕緊來圍觀,難得有人在紅毛吉的場子搗亂。很快酒吧方麵就有人發現了這邊的騷動,陳喜良被叫來的時候衣服扣子還沒係上。一看又是那位勵誌人士,趕緊叫住了手。 “這就是他動我的人的下場。”亞菲爾掃視了一下圍觀的人,眼裏帶著不屑。 陳喜良抓不準是怎麽回事,問了別人才知道被打的人是想占一個mb的便宜,沒想到被這個人打了。陳喜良一問才知道那個mb是白天晴,又知道自己的大老板對這個人放過話,不讓自己人難為他,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 陳喜良是個有著玲瓏心的人,這個白天晴在娛樂城呆了三年多,隻是個小角色,也沒什麽背景,恐怕老板還是看在前麵站的這個美人的麵子上,於是很聰明的轉過頭問一邊還在發呆的白天晴。 “怎麽回事?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他是顏大佛爺的都怕的人。”白天晴也被亞菲爾的脾氣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 陳喜良一聽,證實了自己的想法,腦袋立刻大了。 “你們這群廢物,眼睛瞎了?還不趕快滾。” 於是陳喜良趕緊把人接到娛樂城的貴賓室,好吃好伺候,連帶著對白天晴也客氣了很多,自己則是很快溜走去找老板了。 陳喜良一出貴賓室,就直奔紅毛吉的辦公室,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自家老板說了。 紅毛英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把伺候的人一腳踢下床。 “這回被你們害死了,那是能得罪的人麽?趕快帶我去賠罪。”紅毛英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 “我都賠過罪了。”陳喜良有些委屈地說。 “你跟那個人說了管個屁用,要我親自出麵,還要去親自和佛爺老人家說,省得那小子翻後賬。” “可那小子畢竟是從咱們這裏出去的,咱們對他有恩,總不會反咬咱們一口吧!”陳喜良樂觀的說。 “你他媽的不想想當初咱們是怎麽對那個小子的,屁恩情。” 於是紅毛英帶著手下一路小跑來到貴賓室,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幾個手下正躺在地上哼唧,屋子裏卻沒人了。 “人呢?”紅毛吉火了。 “剛剛被個陌生的男人接走了。”手下也不敢抱怨,知道那個人不好惹。 紅毛吉冷汗直冒,趕緊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