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穿著米色西裝的陌生青年,此刻正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站在門外。 中年人看了看青年身後,並沒有發現別人,不由感歎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 “我的小孩病了,小哥麻煩你看一下。”中年男人裝作著急的樣子,立刻打開了們,連忙朝青年招手。 青年走進了屋子,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男人立刻就鎖上了門。 接著男人指著沙發的女孩,一副傷心父親的摸樣,青年徑直走到沙發前,剛剛低下頭身後的男人就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不是她病了,是我,今天你們倆兒就是我的良藥。”男人仗著自己壯實,把青年壓倒在沙發上。 “你的愛好真是讓人惡心。”青年並沒有顯得很驚訝,也看不到一絲憤怒。 “寶貝,人生總不能太平淡啊!”男人不要臉地說服者這個很快就要到嘴的美人兒。 “你已經沒有人生可言了,我勸你趕快離開這裏,還能活的久點兒。” 中年男人嘻嘻獰笑,根本沒有放手的打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非常的癢,那種癢變得越來越強烈,讓他忍不住去抓頭。可是隔著頭骨根本就無法觸摸。 他一下子從亞菲爾身上跳開,那種癢幾乎讓他想用頭撞牆。 “蟲巢的漏網之魚,果然是一些臭蟲。”亞菲爾沒有理會男人,而是看著眼前閉著雙眼,睡得像個瓷娃娃一樣的女孩。 女孩聽到亞菲爾這麽說,突然睜開了雙眼,隻是那雙眼裏沒有一絲黑色,是灰白的,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蠕動。 亞菲爾趕快移開眼睛,真是太惡心了。暗狄卡蟲巢是個全是蟲子的星球,倒處是一片蠕動的蟲子。 自己星球的第一戰將米爾看到這顆星球的第一反應就是摧毀它,亞菲爾覺得那是米爾做的最正確的一次決定。 現在自己眼前的這隻是脫脫線蟲,是一種寄生在生物神經中心的寄生蟲,它們就像是寄居蟹一樣,找到大腦就會往裏麵爬。然後蠶食掉宿主的大腦自己生活在裏麵。 那個男人終於開始發瘋,他不斷的用腦袋東撞西撞,兩眼發白,朝著亞菲爾就衝了過來。 “你已經死了,再殺一次也沒關係。” 亞菲爾等他接近,突然就抓住了他的腦袋,然後一用力 沾滿鮮血的手指現在正掐著一條細長的白色棉線一樣的東西,但是不一會兒,那個東西就變成了一團灰。 女孩看到的發出尖利的慘叫,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不好意思,宰了你的小崽子,不過顯然你們很多同伴都不適應人類的大腦。”亞菲爾這時又一把抓住女孩的脖子。 “救命,救命,爸爸爸爸,救救我!”女孩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亞菲爾知道事情要遭。 果然身後的房門“彭”的一腳被人踢開了,亞菲爾依然沒有放開自己的手。該死就差一點了。 胡覺看到房間的情境就是一愣,亞菲爾滿手的血,女孩衣裙不整的坐在他的身後,被他掐著脖子。 胡覺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你他媽的混蛋!”一個箭步衝到亞菲爾麵前,朝他舉起了槍。 亞菲爾一言不發,表情奇怪的看著胡覺。他根本就沒法解釋,在地球流放泄露自己的身份是重罪,而且亞菲爾現在也不想解釋。 “放開她!”胡覺用槍指著亞菲爾的頭,厲聲道。 亞菲爾像是沒有聽到,他正在吸取這隻脫脫線蟲的神經信息,他要找到他的老巢。 女孩再次尖利的慘叫起來,胡覺的眼睛幾乎著了火,沒來得及想就朝著亞菲爾肩膀開了一槍,鮮血立刻染紅了米色西裝。 “放手!”胡覺再次拿槍指著亞菲爾,臉上的神情確實痛苦的,他早上才真心的把亞菲爾當成朋友。 “好熱鬧!現在是不是該走了?”隨著一個聲音的闖入,亞菲爾就覺得自己的手被一個巨大的力量甩開了,手上的女孩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懷裏。 亞菲爾一驚,那隻托脫線蟲還沒有死,它隨時可能再換宿主,隻要碰到女孩身體的人都可能被寄生。 胡覺看著抱著孩子的霍景傷,伸手就要去接孩子。 亞菲爾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胡覺一愣,隨即把他的手甩脫了。 “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還是我來抱吧!”霍景傷看了亞菲爾一眼,沒有把孩子還給胡覺,率先走了出去。接著胡覺也走出了房間,沒有再回頭。 亞菲爾覺得自己的肩膀有點疼,但是他明明早就切斷了痛覺神經的。 “你說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亞菲爾自嘲的笑了笑。 胡覺跟著霍景傷一路狂奔,很快就爬上了油輪的頂層甲板。到處的斷臂殘肢,還有很多人從甲板下湧上來,四處尋找獵物。偏偏這個時候天上開始烏雲密閉,空氣中濕氣很重。 霍景傷衝到他和讚布約好的那艘救生艇旁,看到救生艇已經放下了一半,艇上坐了不下十幾個人。 “草,二當家的,這都是姓胡的小子讓他們上來的。”讚布抬起頭,一臉的憤怒。 “沒關係,旁邊還有很多艘。”霍景傷抱著孩子就要解另一艘救生艇的繩子。 這時從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伸手就要搶他懷裏的孩子。 “把曉彬給我!”原來是等在這裏的何正清,他一見孩子沒事就要伸手抱過來。 霍景傷卻一側身避開了男人伸過來的手。 “還是我抱著吧,你先上船,胡警官幫我一下。”霍景傷顯然沒想把孩子交給別人,胡覺也沒說什麽,反正孩子是安全的。 “你們要幹嘛?”一個男人有些狼狽地從下麵爬上來,一看有人在解救生艇,立刻跑了過來。 他是船的主人伊萬,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覺後,一醒來就看到了一副地獄圖。 他跑到救生艇這邊,看到裏麵有不認識的人,有些奇怪。 “你們不能私自動用船上的救生設備,我不允許!”這艘船是他的心血,現在雖然船上出了事,但是他不舍得棄船逃走。可是看到別人逃走,他又不甘心。 胡覺根本沒有搭理這個人,把另一艘小艇也放下了。 “跳上去。”胡覺扶著何正清讓他下到小艇上。 “把孩子給我,你也跳下來!”接著胡覺對著船上的霍景傷喊。霍景傷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孩子遞了過去,可是他剛一伸手,整個遊輪就突然在一聲轟響中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霍景傷險些讓孩子直接掉下去,連忙又把孩子拉了上來。 “二當家的,怎麽回事,是打雷麽?”讚布在下麵的小艇中抱著另一個孩子大叫。 “不是,是爆炸!”霍景傷不會聽錯,船下傳來了爆炸聲。 “是那些人!”胡覺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夥人,他們居然想要炸船。很快第二聲巨響響起,船身開始傾斜。 伊萬現在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錢和船,率先跳上了胡覺他們的救生艇。 “炸彈是定時的,馬上走!”霍景傷沒想到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催促著胡覺上船。 “你先上船,我馬上就來。”胡覺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就甲板的樓梯那邊衝過去。 霍景傷一把沒有把他拉住,抬起腳就跟了上去,那個人真的是個禍害。 胡覺的腳步在樓梯口突然停住了,一個人從樓梯口走了上來,看到胡覺也是一愣。 “讓讓好麽?”亞菲爾推開胡覺走了上來,也不見有什麽異常。 “趕快走,船就要爆炸了。”胡覺一拉亞菲爾的胳膊,卻感覺手上濕漉漉,亞菲爾的手依然在滴著血。 放開他受傷的那隻手,胡覺臉色難看地抓住他另一隻手往救生艇走。到了救生艇那裏,亞菲爾卻甩開了他的手,自己衝到另一艘救生艇上利落地解開繩子,把艇拋下船,跳了上去。 “我們也快點!”霍景傷一推發愣的胡覺,就在這時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船身開始嚴重傾斜,一頭已經落入的水中,甲板上的人和物品都滑落下來。但甲板上麵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感到危險的降臨,依然在互相廝殺著。 天上開始烏雲翻滾,明明是中午時分,天卻黑的像是黑鍋底。風也開始猛烈的刮起來,眼見一場大雨就要降臨。 胡覺跳上救生艇,接著,霍景傷也抱著孩子跳了下來。 三隻救生艇剛剛脫離輪船,整艘遊輪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四起,可能是幾次的爆炸引起的火災,點燃了油輪的燃料庫發生了連鎖爆炸。 小艇在洶湧的波濤裏漂泊,像隻紙船。 “爸爸!我要爸爸!”這時一聲不吭的女孩好像突然醒了過來,在霍景傷懷裏掙紮起來。 “給他爸爸吧!”胡覺看著天幕中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絲,朝霍景傷道。 霍景傷覺得這個孩子的力氣異常的大,心裏一動,何正清卻在這個時候把女孩抱了過去。 “別怕,爸爸在。”此刻的副市長完全沒有了架子,完全是個慈祥的父親。 亞菲爾的小艇離他們的艇並不遠,看到那裏的一幕,眼裏閃過一道銀光。他傷了那條脫脫蟲神經,它在那個小女孩的腦子裏呆得很不舒服,這是要換寄生體了。 隻是亞菲爾不明白為什麽那隻脫脫蟲,剛剛一直在霍景傷懷裏卻沒有寄生呢? “放開她!” 霍景傷就在何正清接過女孩的一瞬間,突然看到了那個女孩灰白的眼球,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女孩的眼睛和耳朵,嘴裏突然爬出數條棉線一樣的東西,直直插進何正清的眼睛裏,不一會兒就爬滿了他的全身,女孩的身體好像已經空了,就剩下一層皮。 何正清一聲慘叫,用手在臉上亂抓,但是那些棉線已經死死地纏上了他。 胡覺驚愕莫名,伸手就想去幫他。 “別動!跳船,快!” 霍景傷猛地一拉他的手,製止了他,把他推下船。伊萬早就被嚇傻了,也被霍景傷拋了下去,接著霍景傷也跳下了船。 胡覺浮在水麵上,焦急地看著還在掙紮的何正清,或許是已經發現船上就隻剩自己了,何正清開始嘶喊。 “救救我!小覺救救我!你哥哥的死也不是我讓人幹的,他查我運軍火的事,我沒有辦法不,不是我是大赤溝那邊的人怕你哥哥礙事,是他們幹的。你救救我,我全” 何正清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用最後的力氣大喊,但是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胡覺聽完瞪大了雙眼,海水的冰冷已經感受不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5年來自己一直找尋的真相居然在這一刻全部都被揭開了,怒火幾乎也被瞬間點燃。 “你們居然殺了他!”胡覺大吼,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但是那個人已經聽不到了,他身上幾乎布滿了白色蠕動的“棉線”。 身後有人拉住了他的衣領,胡覺轉過頭,船上人的臉已經被雨水打濕,一雙漂亮的眼睛卻專注地看著自己。 “上來吧!” 語氣有些無奈,亞菲爾一伸手就把胡覺拉了上來,霍景傷倒是很不客氣,很快就躍上了亞菲爾的救生艇。伊萬則被讚布的那艘艇救了上去。 遠處的天邊一道閃電劃過,巨大的雨點猛地落了下來。洛亞女神號也緩緩的沉入了海底。 第33章 這不可能 雨勢很大,漸漸地對麵的船已經看不清了。剛開始還能聽見讚布的大嗓門在嚷,現在都被風聲和雨聲淹沒了。 船上的三個人都被大雨澆的像個落湯雞。霍景傷把救生艇上的救生衣分給其他兩個人,躺在船上開始喘氣。 胡覺穿上救生衣,也累得靠在了船邊。亞菲爾拿著救生衣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這東西對他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