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難他,怕把人逼急,輕歎了口氣說,“至少趴下來把?”  顧北抬眸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  傷都在背上,不趴確實不好捏。  於是轉身趴下。  許景嚴回身在某處亮光的屏幕上按了兩下,外側的窗戶處便傳來了一陣低鳴聲,巨大的雷雨聲徹底和屋內隔絕。低鳴聲過後,室內便一片寂靜,牆壁兩側的霧量變大了一倍。  然後他才走上前,隨便找了個椅子坐在顧北身邊,伸出手,開始給他按摩。  這沙發是真有點小,顧北心說,他179,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兩米啊!這麽高的個子窩在這小沙發上果然是很憋屈的。躺著還能蜷縮起來,趴著就隻能強行忍著了。  不過,這些小小的不適,在許景嚴那雙大手麵前都不算什麽。  身為顧北的多年禦用按摩師,許景嚴對小家夥身體每一處傷口,和按摩時需要的力度都掌握得極為精準。加上他那對因為體質原因,常年自帶暖爐效果的熾熱掌心,堪稱上好的療藥,沒兩下就將顧北按得服服帖帖。  顧北能感覺到,當那雙大手在自己的背脊處輕輕揉捏旋轉時,那些蝕骨的小蟲子就好像見了閻王一樣齊齊消失了。  顧北舒服到想建議許景嚴退役後去開按摩館。緊繃了半夜的大腦逐漸放鬆了下來。  牆壁處湧出的噴霧不斷在他周圍噴灑著,那裏邊淡淡的香氣越聞越叫人眼皮重重。顧北剛開始還記得自己一進門就立下的誓言,不斷在心裏說,再按兩下就走,兩下就走,按完這一輪絕對要走了!  然而嘴裏吐出來的卻是“下麵一點。”  “上麵一點。”  “對對對就是這裏。”  “用力。”  許景嚴好笑地勾起唇角,他說一個應一個,指哪按哪,眸光卻止不住地卻越來越深。  在他的大手之下,顧北感覺自己已經到達了極樂世界,隻是這個極樂世界吧……有點不太對。  顧北掙紮著他最後一點神智,氣若遊絲地問許景嚴“你沒把手伸進去吧?”  許景嚴說“沒。”  顧北說“那你為什麽聲音有點啞?”  許景嚴麵不紅心不跳地繼續捏著“感冒了。”  ……他為什麽這麽不信呢?而且他真的沒伸進去嗎?要不要撐起來紮一下衣角?  顧北被按得糊糊的腦袋裏亂七八糟地想著。  然而許景嚴手下的極樂世界,誘惑簡直堪比快樂水,讓他沉淪,讓他上癮,讓他的大腦到最後連亂七八糟地想想都辦不到,更別提起來紮衣角難度這麽大的任務了。  然後,顧北就在這樣的極樂之下,睡著了。  ·  許景嚴看了眼小家夥閉上的雙眼,目光垂下,落在他光潔的背脊上。  這小家夥估摸是真疼糊塗了,他的傷口複發時光按摩是不頂用的,按摩的東西必須要熱,才有效果。  這也是顧北為什麽那麽喜歡被許景嚴按摩的原因。  而既然都能感覺到掌心的溫度了,怎麽可能沒伸進去?  伸手在那久違的肌膚上一寸寸捏過去,許景嚴輕輕舔了舔唇角,下腹一陣熱意。看著趴在沙發上,戒備全無睡得香甜的顧北,很想站起來靠向他的身體,然後順著他的脊柱一寸寸碰下去。  但他不能。  眸光裏閃過絲晦澀難明的情緒,最後,許景嚴長舒一口氣,按住了自己的衝動,從旁邊拿來了罐精油。  那是他從斯維那要來的,按摩舊傷很管用。上午看顧北臉色不對他就去要了,斯維給顧北做過身體檢查,知道他的情況需要什麽樣的療藥。  許景嚴將那藥倒在手心,給顧北敷了上去。  精油是涼的,雖然在許景嚴手裏被捂熱過,但落在肌膚上時觸感還是不大一樣。睡夢中的顧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囈語,身體也跟著本能地扭了扭,許景嚴的眸光登時變得更加暗。  他強撐著給顧北再全部按了一次之後,確定他睡熟了,才將人抱上床。  這房間是三營給他養傷用的,室內所有設施全是為了傷患服務的。尤其是以許景嚴的身體,軍隊為了讓他早日愈合,什麽樣的條件都舍得給,所以同樣有傷的顧北在這個環境裏才會覺得那麽舒服。  而那大床上許景嚴的氣息很濃,顧北不光沒有排斥,被抱著趴上去時,還輕輕在上麵蹭了蹭。  潔白的床單上,顧北柔軟的臉蛋被擠成一團,臉頰處泛著點點被室內溫度帶起的潮紅,細密睫毛上的眉頭舒展開來,是相當幸福的睡相了,根本看不見白天又疼又困的憔悴。  許景嚴伸手在他臉頰上輕觸,小家夥對他的溫度氣息都很熟悉,在他觸上去的一瞬,便下意識又蹭了蹭大床。  許景嚴就在床邊一邊碰他的臉頰,一邊看了許久,該有的想法該有的反應全有了。他站在床邊,表情晦澀難明,花了足足半小時,才下了個艱難的決定,沒有繼續去碰顧北,背影近乎壯烈地轉身往那座小沙發上走。  卻沒料到就在這時,睡夢中的顧北輕聲喃喃了一句什麽。  許景嚴沒聽清,回頭“嗯?”  顧北卻不說了。  許景嚴也不急,走回到床邊,就在他身側滿滿等著。  就這樣過了大約半小時左右,顧北第二次低聲喚了句。  “嚴哥。”  這回許景嚴聽清了。  看著小家夥熟睡的麵孔,許景嚴唇角勾了勾,沒忍住,低下頭來,在他夢語的唇瓣上輕輕吻了吻。  本該淺嚐即止,但那觸感實在太好,他又意猶未盡地貼上去咬了咬。  “在。”然後,他答。  看著那被咬過後紅潤的唇瓣,憋了三年的許景嚴實在沒忍住,湊上去再咬了一下。  ·  次日清晨,顧北醒過來,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滿麵迷茫,支愣著一頭發絲坐在許景嚴麵前說“……我嘴是不是有點腫?”  許景嚴回過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是。”  顧北想問為什麽,可卻在這時候發現,許景嚴他竟然在穿褲子!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其中一方還在穿褲子,這場景簡直不可言語的黃暴,讓顧北一下子把嘴腫的事拋到了腦後,有點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往那放。  許景嚴倒還記得,沒等他問,就給了個答複“被蚊子叮了?”  顧北啊了一聲,遲緩地看了看這個充滿了高科技氣息的房間,不明白什麽樣的金剛蚊子能在這裏邊生存下來。  但他嘴又確實腫了,麵積還不小。  顧北若有所思地摸著他腫腫的嘴巴,正要用懷疑的視線去看許景嚴時,就見後者轉過頭,瞥了眼時間,然後從容淡定地對他說“六點十分了。”  顧北“!!!”  在軍營生活了半個月的顧北對時間越發敏感,一聽這話,飛一般地從許景嚴的床上騰空而起,一路俯衝回男生寢室。  什麽蚊子嘴腫都忘在腦後了。  早訓集合可是要罰上百個俯臥撐的!  看著他十分靈敏,全然不複前一天疼到動作僵硬的樣子,許景嚴勾了勾唇角。  ·  顧北火速下樓,發現樓下士兵宿舍層整個都活了起來,走廊上到處是人走來走去,顧北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還收到了不少注目禮。  他做賊似的不想被人看見,頂著小熊睡衣捂著臉往宿舍方向走,然後無比心虛地在門口探了個腦袋,發現房間裏的大家都已經起床了。  ……應該沒人發現他昨晚不在吧?  顧北心虛地溜進去,像大學時第一次夜不歸宿回來就碰到一排生活老師查寢一般,來到自己的衣櫃處,佯裝自然地開始換衣服。  然而宿舍裏總共就四個人,想不被發現顯然很困難。  他才換了沒兩秒,林遠就看見了他,說“顧北今天起得挺早啊,昨晚睡得還好嗎?”  睡眠艙在主人離開半小時後會自動收拾,所以士兵不需要疊被子。而林遠醒的時候,顧北的睡眠艙裏麵已經整整齊齊了。  林遠當時還挺意外,他原以為顧北之前那天一晚上沒睡,第二天說什麽都要多睡一兩分鍾的懶覺呢。  “挺,挺好的。”顧北很緊張,頭都不敢回。  “哦。”林遠覺得他有點怪,但又說不出哪裏怪。隻當是自己想太多,下了睡眠艙。  顧北見他沒再繼續問,悄咪咪鬆了口氣。  回想一下,他兩點走的,那時候其他三個人都睡著了,本以為該是不會被發現的,可床鋪確實有點失策。  不過那也沒辦法,畢竟他可是誇下海口按按就走的,誰知道最後會那麽經不起誘惑在那睡了一整夜?  摸了摸有點腫的嘴,顧北對許景嚴的解釋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信任,但當下也沒有別的更好的理由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許景嚴,可是今天早上的時候,他是在小沙發裏醒過來的,足以見許景嚴還是個正直的男人。  而且他最後有那麽一瞬懷疑地看向許景嚴時,對方麵對他的懷疑,看上去非常非常鎮定,一點也不像心裏有鬼的樣子。  回想起許景嚴那個抬手看表的動作,顧北細細分析了一下,覺得確實是非常鎮定了。  如果他乘著別人睡著幹了什麽不該幹的事情,肯定不能做到那麽自如的。  他還是個演員呢。  這麽想著,顧北勉強接受了房間裏可能有金剛蚊子的解釋。  雖然睡一晚沙發聽上去非常委屈,但顧北並沒有什麽怨言。能換來一晚的安穩覺他非常知足,被叮就被叮吧。  隻要昨晚沒人發現任何異端,不追問他前一天晚上去了哪裏,這事就算過去……  顧北心裏還沒來得及想完,就聽見薑添開了聲。  “對了,昨晚半夜裏是不是有誰出去了一趟了來著?”他問。  顧北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立馬扭過頭說“不是我!”  薑添“?”  林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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