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奎,就算明著報不了仇,來暗的也行!”


    張恒福咬著牙關,心中的恨難以消除。


    兒子的未來不知道如何,他自己隻會慢慢老去,將來誰來替他照顧小鵬?


    “不許往後看,按我說的做!”


    張恒福毫不猶豫地命令“胡海奎”改道。


    半路上,他又讓對方停車,把早已經準備好的酒讓對方喝下。


    這酒原本是想進了望月山莊後,假裝在山莊偶遇胡海奎,請他一塊兒喝酒,然後趁機把那惡霸灌醉,再進行絞殺。


    秉性忠厚的張恒福,他所能想到的對付仇人的辦法,就是把對方灌醉後好下手。


    卻沒有想過,若是在望月山莊得手後,他如何逃脫法律的製裁。


    自己一旦被抓了,兒子小鵬就更沒人照顧了。


    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那酒在半路就派上了用場。


    讓他臨場發揮,想到用酒來製造一起酒後翻車的交通事故。


    張恒福坐在椅子上。


    一雙因通宵未睡而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盯著在床上酣睡的兒子。


    小鵬,無論爸爸結局怎樣,我都絕不再讓人欺負你!


    ……


    丁易辰回到靈堂。


    柳大海連忙把他拉到一邊問道:“阿辰,警方怎麽說?真凶抓到了嗎?”


    “海叔,真凶……抓到了。”


    胡鵬已經死了,這個案子也就到那幾名歹徒為止。


    警方不會再繼續查下去。


    而他此時,也非常不希望警方查下去。


    他知道,如果真的往下查,恐怕就會查到胡鵬的車禍其實是人為的。


    他不想老板有事,更不想張小鵬有事。


    “真凶抓到了?”


    柳大海悲傷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


    丁曉峰也走過來,“辰哥,凶手真的抓到了?”


    “抓到了。”


    丁易辰淡淡地回答。


    “太好了,抓到了就好,嬸嬸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說著,他又捂著眼睛哭了起來。


    “曉峰,別哭。”他安慰著。


    但其實他的內心更需要人安慰。


    “辰哥,那什麽時候槍斃凶手?”


    “到時候咱們一定要去看著他被槍斃。”


    丁易辰有些語塞:“……”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無法回答。


    凶手,也就是那幾個自稱小偷小摸的歹徒。


    並且他們可以請律師幫他們辯護,最後說不定胡海奎暗中攪和,幾名歹徒就隻是過失殺人。


    “凶殺案沒有那麽快判。”他隻能這麽說。


    “那……那要多久?”


    “快的一兩年,慢的很多年吧。”


    他敷衍道。


    柳大海在旁看著他們兄弟的對話,對於丁易辰的含糊其辭起了疑心。


    等丁曉峰回到火盆旁繼續燒紙錢後,他拉著丁易辰走出靈堂。


    “海叔,什麽事?”


    “阿辰,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畢竟丁易辰也是他一手帶大的。


    他太了解這個孩子了,從小到大既不會撒謊,也不會偽裝。


    臉上的表情正在出賣他呢。


    “海叔,是、是出了點事。”


    在柳大海犀利的目光下,他知道隱瞞不住。


    況且,他也沒打算對柳大海隱瞞。


    “是什麽事?咱們到那兒去說,那兒空曠。”


    柳大海拉著他走到開闊處。


    站在這種地方說話,無論什麽秘密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偷聽去。


    倆人麵對麵站著,都能互相看到對方身後的環境。


    隻要有人靠近,就能立即轉移話題。


    “阿辰,可以說了,你說。”


    “海叔,殺害我媽的凶手死了。”


    “什麽?死……了?”


    這是柳大海想不到的事。


    “怎、怎麽就死了呢?警方知道嗎?”


    “警方知道他死了,但是不知道他是殺害我媽的凶手。”


    “那個凶手是怎麽死的?”


    柳大海的目光直盯著他的眼睛。


    “是車禍,酒後開車連人帶車翻車死了。”


    “真的是車禍?”


    “是。”


    “你當時沒在現場?”


    柳大海想到了丁易辰快天亮時回來,全身上下都是髒的。


    “沒有。”


    “真沒有?”


    “海叔,我真不在現場,我是剛才去公安局打聽我媽的事,才聽警察說了。”


    “哦。”


    丁易辰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柳大海。


    但是這件事的經過他必須得隱瞞,他不想再生枝節了。


    “胡家兄弟在南城惡貫滿盈,還真是惡有惡報了!”


    柳大海走向柳月如,低下頭看著雙目緊閉的她,“姑奶奶,害死你的那個罪魁禍首已經車禍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真凶雖然死了。


    但是柳大海、丁易辰和丁曉峰三人,都沒有大仇得報的感覺。


    很快。


    丁易辰得到刑警大隊確切的通知,母親的遺體可以擇日火化了。


    他心中有萬分不舍,可也不能讓母親就這麽一直躺著。


    老話說的,必須的入土為安才行,亡人才能到她該去的地方去。


    “阿辰,那趕緊通知白事一條龍的管事人。”


    “我知道。”


    丁易辰找了一條龍的負責人,簡單交代了一下喪事的要求。


    他從一條龍管事口中還得到一個關於胡鵬的消息。


    警方和交警大隊已經請技術人員鑒定過了,胡鵬昨夜的確是喝醉了酒開車,衝下路肩翻車而死。


    丁易辰聽了立即往張小鵬病房跑去。


    病房裏,張小鵬已經醒了。


    一見丁易辰跑來,他驚喜地喊道:“易辰,你怎麽來了?”


    丁易辰哪裏顧得上他,拉著坐在床前凳子上的張恒福的手,說:“老板,您出來一下,我有廠裏的事要找您。”


    張恒福愣了愣,眉頭不由得擰起。


    他知道丁易辰沒有時間去廠裏,怎麽會有廠裏的事找自己?


    一定是那個惡霸的事。


    他立即起身,對靠在床頭的張小鵬說道:“小鵬,我就在門口,很快就回來。”


    “好,爸您去吧。”


    張恒福又是一愣,兒子說話利索了?


    但是他沒有多想什麽,而是跟著丁易辰走出病房。


    倆人站在遠離病房的走廊一角。


    “老板,有個好消息您知道不知道?”


    “什麽好消息?”


    他不明白。


    現在對於他和丁易辰來說,哪裏還有什麽好消息?


    一個是兒子被惡棍打得失去記憶,一個是母親無辜被人害死。


    他們有共同的仇人!


    “警方已經定性了……”


    不等丁易辰說完,張恒福搶著問道:“什麽東西定性了?是說那幾個人是小偷?你母親是自己摔的?”


    如果是這麽定性,那丁易辰的母親可就死得太冤了。


    “不是,是確定胡鵬自己酒後開車摔死的。”


    “什麽?”張恒福驚呆了。


    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而且還是天大的好消息!


    “你從哪裏聽來的?確定嗎?”


    “確定,是白事一條龍的管事告訴我的,他剛從公安局來。”


    “真的?那、那……”


    他想說那真是太好了,但是立馬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表現得高興。


    人家丁易辰正在經曆悲痛,自己卻很高興,這像什麽話?


    “真是可惜,這種惡棍就應該挨槍子才是!”


    “老板,您進去吧,我也要過去了。”


    他隻是來報個信,這樣張恒福就不用提心吊膽的,可以把心徹底放到肚子裏去。


    “好,你去忙你的。”張恒福朝他揮手。


    丁易辰下樓後,他才回到病房。


    “爸,易辰沒和您一塊兒進來?”


    張小鵬看了一眼他身後問道。


    張恒福這才像是發現了什麽,驚訝地盯著兒子,“小鵬,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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