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文道德文爺。”


    “什麽?他竟然敢綁架我的兒子?”


    “奎爺,那文、文道德是不是替他兒子報仇?”


    “他……”


    胡海奎突然閉嘴。


    忙了幾天竟然把文道德成植物人這事給忘了。


    他第一次把怒氣咽了下去,心裏有些慫了。


    自己先撞廢了人家的兒子,人家卻沒有把他兒子弄死,這怎麽說也還是他胡海奎劃算。


    “算了,你出去吧。”他朝打手擺了擺手。


    “爸,您不會又要去找人報仇吧?這冤冤相報何……”


    “你放心吧,這回爸聽你的,不去找人報仇好不好?”


    “好。”胡土土高興壞了。


    這可是他記事以來,父親第一次聽自己的。


    “爸,你知道丁易辰住在哪兒嗎?”


    “怎麽?”


    “我想以後周末都去找他玩,你不是說要和積極向上的人在一起玩嘛?我覺得他就很積極向上。”


    “不許!”胡海奎想都沒想。


    “為什麽?”


    “跟他有什麽可學習的地方?一個外來打工仔身上能學到什麽?”


    “可是他人很陽光啊。”


    “今後不要再提這個人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報恩咱可以給點錢,跟他交往就不必了,那小子不是個好人。”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的朋友?”


    “朋友?等我回家再和你說這事。”


    胡海奎一杯酒隻喝了一半,他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爸,你這是要去哪裏?”


    “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家,你媽在家擔心你。”


    “爸,那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回家去,老子有很多事要做。”


    他不敢說丁易辰即將會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他要去做的,正是準備過陣子和丁易辰競標的事。


    胡海奎關上門,把胡土土晾在了辦公室。


    一名手下跟在他身後低聲道:“奎爺,我們查到一件事。”


    “說!”


    “丁易辰剛才進了豐總家。”


    “什麽?他進了豐總家?去做什麽?”


    “不知道。”


    胡海奎冷笑道:“咱們不去市府了,也去豐總家!”


    那名手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我倒要看看,他丁易辰能做出什麽大事來!”


    胡海奎獰笑著。


    他一貫的做法是,誰擋他的路,必死無疑。


    可是這丁易辰多次擋他的路,還挖他的牆角,他竟然讓這小子活到了現在。


    這回他要看看這小子是怎麽死的。


    ……


    保寧路8號。


    豐玉玲的家門外。


    胡海奎示意手下退後,回到車上去等自己。


    他一人走向豐玉玲家大門口,裝模作樣地幹咳一聲,然後抬起手去按門鈴。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開門聲。


    豐玉玲管家探出頭來,“你們是什麽人?”


    “請問豐總在家嗎?”


    “豐總正在與客人談事,你有什麽事嗎?”


    門雖然開了一些,但是門把手依舊在管家的手中,隨時都有被他關上門的可能。


    “我也是來和豐總談事的,請讓我進去吧?”


    胡海奎哈著臉陪著笑容。


    他知道這古家的人都是不認人的,報家門也沒用。


    “不行,一個一個來,你得等前麵的貴客走了你才能進來。”


    “貴客?那……請問前麵的客人還要多久走?”


    “這就不好說了,看他似乎和豐總聊得很愉快。”


    “他是不是姓丁?”


    “這我就不知道了,豐總在和人談事的時候,是最反感別人偷聽的。”


    “好好,那我就在車裏等,如果人走了請管家告知我一聲。”


    胡海奎坐回車裏,眼睛卻一直瞟著古家的大門。


    古家書房。


    豐玉玲坐在大書桌後看著手中的一份資料。


    丁易辰與她麵對麵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等著她的回答。


    好一會兒,豐玉玲放下資料,盯著他道:“你要向銀行貸款?”


    “是。”


    “貸一個億?”


    “是的,姐。”


    “找我做擔保?”


    “是。”


    “哈哈哈哈……”


    豐玉玲笑了起來。


    “小丁,你知道貸這麽多錢是個什麽概念?”


    “知道。”


    “知道你還要貸?”


    “姐,在南城也就隻有你能幫我了,也隻有你有實力幫我。”


    丁易辰誠懇地看著她。


    豐玉玲收起笑容。


    她此時已經能確定丁易辰不是在開玩笑。


    她疑惑地問道:“貸這麽大一筆款,可不光是要有人擔保,更重要的是要有資產抵押。”


    “我知道。”


    “那你可有資產?”


    “在南城我沒有。”


    在夏城他有,父親繼承的那一片祖產,母親生前曾經說過,那可是古宅,估值在一個億左右。


    但是他知道,遠在夏城的祖產太遙遠,救不了近渴。


    也不能拿到南城來作為資產抵押。


    “你……該不會是想要我的資產作為抵押吧?”


    豐玉玲此時才明白了他來的目的。


    “是的姐,你願意為我做抵押、做擔保嗎?”


    “小丁,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腳踏實地的人,我能否問一下,你要這麽大一筆資金是做什麽用?”


    “姐,我不瞞你,我要去和胡海奎競標。”


    “什麽?”


    豐玉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仿佛今天才認識他。


    果然是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怕啊。


    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我不同意呢?”


    “姐會同意的。”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同意?”


    丁易辰微微一笑,說:“我知道,姐已經不打算參加競標。”


    “我是不參加了,但不代表我會為你做擔保。”


    “但是姐其實很想要那個項目,隻是礙於您是古夫人的身份不能參加。”


    “然後呢?”


    豐玉玲也想聽下去。


    聽聽這小子都知道些什麽,有什麽見解。


    “如果我取得了這個項目,那麽我將把一部分股份送給姐。”


    “你這是在給我畫大餅啊?”


    “姐,目前這是一個大餅,但是隻要我打敗了胡海奎,這個餅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香餑餑。”


    “那我問你。”


    豐玉玲停頓了下來。


    她打開杯蓋喝了半杯水下去。


    “就算你有了資金做後盾,那你憑什麽能把這個項目做好?你完全是個外行,你怎麽做?”


    “我是外行沒錯,但是我可以邊做邊學。”


    對於這一點,他有信心。


    文道德說要幫助他拿下這個項目,並且願意在日後給予他指導。


    用文道德的話來說,就是會幫助他隻成功,不失敗。


    當然,他丁易辰也不打算一切都依賴文道德,他會讓自己很快在這行熟悉起來。


    “你以為邊做邊學就那麽容易嗎?”豐玉玲搖搖頭。


    “小丁,我覺得你還是要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做事千萬不能衝動。”


    “姐,我沒有衝動,這已經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


    “那行,那我現在就給你答複吧,你時間緊迫我也不拖著耽誤你。”


    “姐,你說。”


    “我不可能為你擔保,更不可能為你提供資產抵押,你明白了嗎?”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幫這個忙。


    “我明白了,謝謝姐的坦誠,我不會怪姐的。”


    “你要怪我也沒有怨言,你要知道,無論是擔保和抵押,這份壓力可不小。”


    言外之意就是,我豐玉玲不可能平白無故去給別人背上這巨大的風險。


    “姐,我知道。”


    “那……你還有事嗎?”


    “沒有了。”


    丁易辰站起身,朝豐玉玲微笑點頭:“姐,我先走了。”


    “好,你慢走。”


    豐玉玲坐在書桌後沒有動。


    她看著丁易辰大步走出書房,聽著門被輕輕關上。


    她歎了一口氣,呆呆地看著丁易辰剛才坐的位置。


    丁易辰走出古家大門。


    胡海奎的司機看見了,連忙推了推正在打盹的胡海奎,“奎爺,丁易辰出來了。”


    “在哪在哪?”


    睡得迷迷糊糊的胡海奎驚坐起來。


    “在那兒,他剛從豐總家出來。”司機指著前方說道。


    丁易辰器宇軒昂地走在街邊,也沒有要停下來打車的意思。


    他此時腦海中隻想著如何籌集資金的事,完全顧不上是否有人在盯著自己。


    胡海奎鄙夷地說道:“這小子該不會是去向豐總借錢來的吧?”


    “奎爺,我看很有可能。”


    今天也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是丁易辰打算和自己競爭。


    還說正在到處籌備資金。


    難道那小子所謂的籌備資金,就是來豐玉玲這裏借?


    “哈哈哈!那他就不足為懼了。”


    “奎爺,為什麽呢?”


    “他能借多少?幾十萬?幾百萬?關鍵是豐總會同意借嗎?”


    “那萬一豐總同意借給他呢?”


    “不可能,這個項目隨便預算都超過500億,豐玉玲能借500億給他?”


    “要這麽多?”司機臉都嚇白了。


    “他想要參加競標,至少手頭上要能拿得出一個億吧?你信不信讓他現在拿一百萬都困難,他以為一個億是一點點呢?”


    胡海奎不屑地冷笑。


    “那咱們就不怕他了,豐總已經宣布不參加,奎爺您就毫無懸念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


    “奎爺,那咱們現在還要不要去豐總家?”


    “不去了,既然姓丁的小子都灰頭土臉地出來了,說明他並沒有占到便宜,那我也就不去湊那份熱鬧了。”


    胡海奎忙著繼續仰躺著睡覺,司機忙著發動車子。


    剛開出一百多米遠,胡海奎又突然坐了起來,“不對,剛才那小子去哪兒了?”


    “奎爺,咱們車是直走,他剛才在一個路口不見了,可能回家去了吧。”


    胡海奎陰沉著臉,“不,快調轉方向,他極有可能會去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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