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兩個侍衛應了一聲,隨即毫不留情的就直接把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拖了下去。


    老婦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倒是有心想救救自己的主子。


    但卻被叢芳瞪了一眼,輕聲威脅了一句:“這府裏當家作主的是夫人,你們如果敢忤逆夫人的口令,那麽曾經伺候裴昭昭的那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此話一出,那些奴仆哪怕有心想去救老夫人,也隻能止步,眼睜睜看著叢芳把老夫人帶走了。


    等叢芳帶著人走遠以後,那些以後才竊竊私語道:


    “叢芳姑姑這也太跋扈了,老夫人畢竟是老爺的母親,咱們要是坐視不理的話,等老爺回來,咱們肯定完了。”


    “以前老爺對裴昭昭還不是視若珍寶,後來出事不也是不理不睬嗎?”


    “今日這事是叢芳姑姑一人所為,等老爺回來了,咱們隻要統一口徑是叢芳威脅咱們,罪不至死。”


    現在衝上去,那可是一定要死的。


    現在死和以後死,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於是,伺候老夫人的那些人商量過後,竟真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救老夫人。


    老夫人沒想到叢芳一個丫鬟,竟敢如此膽大萬惡。


    她是這個府裏的名正言順的主子啊!


    叢芳竟然敢,真是不可饒恕。


    “你個死丫頭,敢這麽羞辱我,等我兒回來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聽著這話,叢芳有些似曾相識,不由得笑了:


    “你知道嗎,曾經裴昭昭也和你一樣,說過同樣的話,可如今她已經不堪一擊了。”


    “您還想等著您兒子回來呢?”


    “恐怕是等不到了呢,能找到個骨頭,就算他上輩子積德了。”


    那麽高的懸崖上摔下去,怕是屍首都已經不完整了,能否找到還另說呢。


    聽著這話,老夫人立馬就明白了兒子恐怕已經遭到沈玉姚的毒害了。


    頓時就恨的紅了眼。


    “你們把譚兒怎麽了?”


    “他可是丞相啊!你們這是謀害朝廷命官,是要被皇上處罰的!”


    看她哭得崩潰,叢芳卻笑得爽快:


    “您可別亂說啊,我們可不敢謀害朝廷命官。”


    “是老爺自己命不好,好端端的非要去賞梅花,這不,腳下不穩,跌落懸崖了。”


    此話一出,老夫人頓時就明白了,沈玉姚這是把她和兒子的算計都報複到兒子身上了。


    想到自己的兒子被沈玉姚害的跌入了萬丈深淵,老夫人頓時就痛哭了起來。


    “沈玉姚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連自己的丈夫都敢謀害,我要去告她······”


    叢芳冷笑一聲,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嘴上


    把養尊處優了幾十年的老夫人都給幹蒙了。


    “老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你自己想想你們想對夫人做的事情,夫人能為老爺尋得這樣一個死法,已經很體麵了。”


    “也不枉費你和老爺的一通布置,又是下藥又是找殺手的,最終也成功送老爺歸西了。”


    “你就放心吧。”


    叢芳是有氣死人的本事的,老夫人被她打蒙了。


    又聽見這氣死人的話,頓時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看著就這麽暈了的人,叢芳嫌棄了一句:“嘖,真是不中用。”


    “把人拖去柴房裏關著,不必給水給飯,等著夫人吩咐。”


    “是。”


    底下人聽吩咐做事,,麻利的就把老夫人拖去了柴房,半點體麵也不曾給。


    見人關好以後,叢芳又返回了前院。


    府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奴仆這麽多,為避免被更多人知道此等醜聞,還需要去敲打一番伺候老夫人的人。


    —


    等晚上沈玉姚母子三人回到府裏的時候,叢芳已經處理好了一切事務,等在相府門口了。


    看見沈玉姚從馬車上下來,她立馬就上前扶了下。


    直到母子三人都入了府,坐下休息了,周圍再無旁人了,她才開口:


    “夫人,事情已經辦妥了,老夫人現在被關在柴房,伺候她的人奴婢也已經敲打過一番,此時全在老夫人以前住的院子裏。”


    沈玉姚喝了一口熱茶,緩緩放下茶杯:“好,這事做的不錯。”


    “沒有人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吧?”


    叢芳搖搖頭;“知情人奴婢全部已經控起來了,不會有找死的傻子。”


    沈玉姚滿意的嗯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後道:“老爺意外跌落懸崖,老夫人痛失兒子,悲痛不已,聽聞消息就中風癱瘓,醒來就已經也不能言語了。”


    這話,也是宣布了老夫人的結果。


    暫且在養她幾個月,等裴譚的事情過了,就送她去陪她兒子。


    “是,奴婢知道了。”


    叢芳應了一聲,隨後就按照主子心意去做事了。


    裴璟和裴熙寧都是悄悄的聽著母親和叢芳的對話,直到叢芳出去了以後,沈玉姚才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


    “璟兒,熙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想必已經足夠顛覆你們的三觀了。”


    “在自己家後院尚且有這麽多肮髒的事情,別家肯定也少不了。”


    “往後你們的人生還長,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咱們相府人丁稀少,從此以後,就隻有我們母子三人了。”


    “往後的母親老了,你們兄妹二人必定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顧,不可被外人欺負了去。”


    裴璟和裴熙寧都受教的點點頭。


    隨後沈玉姚又長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並沒有什麽月色的院子。


    “估計明日你爹的死訊就會傳來了,到時候恐怕得有幾天不能合眼了,你們先回去消息吧。”


    裴譚無聲無息死了,但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到時候來到人肯定多。


    可不能被外人瞧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來。


    “好,那母親也早點休息,不要太過多思了。”


    裴璟知道此時母親心情複雜,需要自己一個人緩緩。


    他和妹妹在這裏也會打擾母親,不如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沈玉姚點點頭,麵上露出一個笑來。


    目送兩個孩子離開後,她盯著院裏的樹木瞧了半天,隨後才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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