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隻瞧見剛剛還挺欠揍的沈千鶴,這會兒麵對那道突然出現他壓根躲不過的屏障,臉上全然是不敢置信的表情,那瞪大的眼睛,張大的嘴巴,讓山本忍不住發出了笑聲,“哈哈!”  但顯然,法陣是無人可擋的,隨著他的大笑聲響起,屏幕瞬間割破了沈千鶴的臉,轉眼再看的時候,隻剩下滿地的鮮血,還有要撲上去救人被攔住後的穆尊了。  沈千鶴和穆尊的關係,早就不背人了,自然他們也知道。  這會兒穆尊肝膽俱裂的模樣,簡直跟平日裏穩妥的他完全不同,邰一郎想到了個形容詞,“哭得跟條狗一樣。”  這形容詞顯然讓太田十分滿意,他忍不住的嘖嘖笑了起來,“沒想到還是個情種呢,真可惜呀……”  他話沒說完,就聽見有個聲音好奇的問,“可惜什麽呀。”  這聲音簡直太熟悉了,不就是剛剛被吸收了的沈千鶴嗎?太田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了頭,卻發現不知道何時,地道裏居然已經進來了人。剛剛那群在屏幕裏吵架恨不得要廝殺的家夥,這會兒都在看著他們,他們被包圍了。  沈千鶴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可惜沒讓你看完電影?可惜我還活著?可惜你太笨了被我們捉住了?”  太田第一反應就是反抗。  可天師的身體真的很孱弱啊,而且他們沒有帶活死人進入地道。  黃章幾個妖順手就把他們逮住了,捆綁了起來。  山本和邰一郎都在掙紮,倒是太田比他們要穩重一些,也更知道現狀沒法改變,反而鎮靜了下來,質問穆尊,“是什麽地方出錯了,你們怎麽辦到的?你們怎麽可能……明明監控器裏……”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了。  沈千鶴就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如玉一般的東西,看起來仿佛是一個大了很多倍的蚌殼。  別人不認識,太田倒是見多識廣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蜃殼?”  穆尊點點頭,很平靜的跟他說,“上億年的蜃殼,所以……你們看到的都是幻覺。”  剛剛進入洞穴,屏障一出現,他們就料到了,太田恐怕就在地道裏操縱著整個陣法,他應該還有監控在看著他們,否則不可能每次都這麽準確。  穆尊就想到了這隻蜃殼。  這蜃殼雖然死掉了上億年,但讓人產生幻覺的本事卻依舊強大,一直以來,天師協會都是用特製的玉盒封存它的。  這次來臨夏,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能帶的都帶了來。  這會兒將玉盒打開,果不其然,很快就管用了,那些屏障仿佛失去了方向,次次都打到了無人的地方。  他們於是趁機按著黑衣人留下的視頻,走到了地道的入口處,進入其中。  原本以為太田他們會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場惡戰,哪裏想到,蜃殼威力如此之大,他們都走到麵前了,太田他們還沉浸其中呢。  而且劇情好像是沈千鶴被弄死了,一個個得意的嘴臉難看至極。把沈千鶴氣的不輕,出言驚醒了這群人。  想到他們竟然先對沈千鶴出手,穆尊更厭惡他們三分。  倒是太田怕是沒想到,自己籌謀了那麽久的東西,居然被一隻上古蜃殼給搞砸了,頓時就惱羞成怒了,他看著穆尊說,“你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告訴你,我在臨夏城中布下了天羅地網,你要是不想讓這座城市消失,你還是……”  這家夥要弄死他,沈千鶴實在不想聽他嘮叨,直接回了一句,“早讓人看著了,這會兒都逮起來了。你手下和你一樣,都沒什麽用。大概你們島國人就這樣吧。”  一句話說的太田七竅生煙,立刻捂著心髒呼哧呼哧的喘了起來,他其實比起監控中看到的,更恐怖一些,整個人老的已經不像樣子了,所有的皮肉都已經鬆弛的可以隨意擺動,而四肢大概因為用的時間太長了,已經開始磨損變形,看起來特別的讓人不適。  穆尊也懶得看他這樣,直接讓黃章把人帶下去看守起來。  這個洞穴並不大,很快,三個助理還有邰一郎、山本、太田都被帶走了,剩下的就是躺在角落裏的黑衣人了。  老劉早他們一步上前看了看,這會兒過來跟穆尊和沈千鶴說,“是尊若行。他們有監控,尊若行報信讓他們知道了,直接就處理掉了,人已經僵了。”  穆尊剛剛就猜到了,倒是沈千鶴挺訝異的,沒想到尊若行居然會幫他們。  而且有監控幾乎是必然的,那麽尊若行這是以死相助?  這個想法一出來,沈千鶴對尊家那麽厭惡,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了。  老劉還遞給他們一個手機,就是剛剛扔在山洞裏讓他們看的手機,上麵居然顯示,收到了一條短信。  穆尊很快就點開了,居然是尊若行寫給他們看的,應該是定時發送的。  短信並不長,他這樣寫道,“穆會長,我後悔了將整個家族引入了不歸路,不但草芥人命還將活死人之法教給了島國人,助紂為虐。自從家人盡去後我就後悔了,尊家僅剩我一人,我想做點該做的,當做贖罪了。”  “我不求能讓大家原諒尊家人,若是您需要,大可將尊家當做反麵教材公之於眾。我隻求最後寫上,我尊若行後悔了,若要犯錯,看看尊家。”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團紙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minusss 10瓶;胖兔子、蒐鎪嬖 5瓶;奚筱雅、bi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八十四章 師夫  尊若行的行為還讓人無法說。  尊家的確辦了錯事犯了罪, 可尊若行卻在臨死前將這一筆給圓上了, 日後提起尊家, 就算前麵再多批評不屑,到了尊若行這裏,也得稱一句老爺子知錯能改。  一下子愣是將尊家已經落到穀底的名聲給提起來了。  沈千鶴都忍不住說, “尊若行這次倒是走對了路。”  地道裏狹小憋悶, 如今已經處理完了,穆尊就帶著沈千鶴往外走, “他畢竟是掌控著一個家族數十年,眼界胸襟魄力是都不缺的,隻是迷了方向而已。自從尊家出事後,聽說他一直將自己關在家中, 恐怕想的就是這件事。”  “人過留聲雁過留名,尊家作為玄學三大家顯赫了上千年,日後天師曆史上也不會抹殺他們的存在。難不成要幾十上百上千年的讓人罵下去?他一個人再能活又能活幾日, 拚了這壽命不要, 換回家族的一點顏麵別人的口下留情,是很合適的舉動。”  這話說的犀利,可又切中了真相。  沈千鶴突然想到了原先印象裏的尊若行,他跟尊若行沒正麵碰過麵,不過卻耳聞了幾次, 聽說如果穆尊不在,尊若行連老劉的麵子都不給,在天師協會飛揚跋扈的很。  而如今……  他不由歎一句, 人的命運真是難以捉摸啊。  這會兒到了地道口,穆尊扶著口上的梁子,護著沈千鶴出來。  沈千鶴往外看了一眼,大陣已經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剛剛的威風了。  而太田三個人則被鎖魂鏈捆綁著分開坐在一邊,每個身邊都有數十個天師守護,他原以為的一場大戰,就這麽匆忙結束了。沈千鶴都覺得太田怎麽這麽虛的想法,跟想象中的**oss一點都不一樣。  可這會兒仔細看太田的時候,他又理解了。  這家夥雖然得到了長生的辦法,一直活著,但顯然跟穆尊的狀態是不一樣的。他似乎……沈千鶴覺得,他的□□其實已經死了,但因為那種辦法所以勉強的活著——他別說厲害了,其實活著就很難了,就比如現在,他已經喘起來了,看樣子是心髒受不了了。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活死人呢。  這樣的軀體,又能多厲害呢。他無非就是因為活得長,一方麵知道島國百年前在中國的布置,一方麵在島國內部忽悠,兩方麵得利才有了這次行動罷了。  果不其然,大概是見他一直打量這三個人,穆尊就跟他普及說,“比起國內天師行業的中興,島國已經衰落的很厲害了。他們原本就是彈丸小地,實力一般,百年前趁著我們國家危難,大家自顧不暇,才有機會想要搗毀龍脈。如今更是不行,邰一郎和山本一個是他們的大師,一個是他們的天才,也就那樣。”  沈千鶴想想那兩個人,果不其然,真就挺一般的,也就放心了。  可雖然人不厲害,事情挺嚴重的,後麵還有很多需要處理的事情,但都跟沈千鶴這種身份自由的天師沒關係了,他很快就跟著其他天師下了山,回了邯城。  至於穆尊,這次是真的忙,那個大陣雖然已經停止運行了,可留在那裏就是禍害,他們得想辦法把陣拆了。  還有太田帶來的那一百八十個天師,島國人還好,直接跟太田一起,這都是要交涉的,不需要天師協會負責,剩下的中國人才麻煩,這是當代漢奸啊,不但自己要承擔責任,家族都要受到審查的。  所以,穆尊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於是,沈千鶴就放風了。  回去後就惡補了幾天的抗日神劇,隨後又投入了工作中,無他,沈浩要結婚了。  原本沈浩是說,想和沈柏一起辦呢。  可沈柏那邊和林妙妙多年不見,縱然心中有情意,也不可能上來就結婚啊,那不是胡鬧嗎。  於是沈浩也拖了下來,那會兒他還說呢,三十歲之前結了就不晚。  如今年輕人不願意結婚不願意生娃,沈家這一代適齡的年輕人那麽多,其實真正步入婚姻殿堂真沒幾個。沈木春還跟他惆悵過呢,“我原先呢,是孩子到了十□□歲,就覺得要操辦婚事了,結了婚,就要準備有孩子出生了。哪裏想到現在,放過去都能當爺爺的歲數,還沒對象呢。就那個大重孫子,快四十的人了,還敢跟我說他是個寶寶呢。”  沈千鶴:……  沈千鶴問他,“那你怎麽回答?”  沈木春得意的說,“那我就得讓他知道,誰是個祖宗啊。”  沈千鶴頓時就笑噴了。  所以,沈浩這麽說,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麽,真的還挺早啊。  可萬萬沒想到,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小子就弄出人命來了。沈家家風很嚴格的,張家也是體麵人家,發現懷孕了,這兩人都沒敢聲張,商量了一下,大概是親爸爸不敢觸怒,就想到師父沈千鶴了。  沈千鶴那會兒正吃早飯呢,頓時就覺得不好吃了,扭頭問他,“你覺得我該替你背黑鍋?你不老實,還讓師父給你出麵,這是告訴人家,你是我教的啊。”  沈浩哪裏敢,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拍馬屁說,“我怎麽會這麽想,主要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都當了我多少日子的師父了,比我爸爸可親多了。這事兒不告訴您,告訴誰?就是我爸,肯定也這麽認為的。”  沈千鶴都快被他逗死了,這家夥為了過關可真是下了力氣。  沈千鶴其實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他雖然是百年前生人,可不是老古董,要不也不會借酒把穆尊給勾搭了。尤其是到了現在,又被熏陶了一下,自然也知道,這種事簡直太多了。  孩子們也不是亂來,情不自禁嗎。  他一個做老祖的,又當了人家比爸爸還親的師父,怎麽能不管呢。  他就擺擺手,把這事兒接下來了。  沈四騰雖然挺忙的,不過因為安神香的事兒,所以經常到老宅來。這天沈四騰過來,沈千鶴就把他叫住了,問他了一句,“我看沈浩和張櫻都處的不錯了,你也不著急?”  沈四騰以為老祖宗就是關心,回答,“哪裏是我不著急,是臭小子不著急啊。”  沈千鶴就喝著可樂慢吞吞的說,“要是他著急了呢,還急過頭了呢?”  沈四騰多精的人啊,立時就聽出不對勁來了,試探的問了句,“不會鬧人命了吧。”  沈千鶴就點點頭,挺高興的說,“我這會兒要六代同堂了。”  沈四騰先是蒙了,隨後就罵了一句“臭小子,就知道亂來。”然後就喜滋滋的跟沈千鶴說,“看我收拾他。”  沈千鶴就知道,沈四騰氣沒那麽多。  於是接下來三天,沈千鶴就瞧著沈浩被他親爸教訓了一頓,然後又被壓著去了張家,跟張家人賠了不是,順便提了提結婚的事兒,等著反饋到他這裏來的時候,沈千鶴就問,“怎麽,婚期定了?”  就瞧見沈浩露出了終於過關的神情,點頭手,“定了。就是……”  他這一就是,沈千鶴就有點提心吊膽,總覺得後麵有坑等著自己。  果不其然,就聽見沈浩說,“師父,我第一次結婚,好緊張啊,您能不能幫我把把關?”  沈千鶴都樂了,問他,“你還想結幾次啊,再說,我也沒結過,你確定我比你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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