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蓮娟雖然未曾接受過正規的學堂教育,但她憑借生活的磨礪,早已練就一雙慧眼。


    她深知,兒子秦硯辭雖然身體孱弱,但其內心卻蘊藏著無盡的才華。


    每當看到兒子因病痛折磨而蒼白的臉龐,她的心就如同被利刃割裂一般疼痛難忍。


    當初,當眾人提出以衝喜之法為秦硯辭治病時,秦硯辭堅決反對,他言辭懇切,眼神堅毅:“娘,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病痛,就耽誤一個無辜女子的一生。”


    王蓮娟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兒子的善良與正直感到驕傲,又為他的病情擔憂不已。


    最終,她頂住壓力,力排眾議,堅持為兒子操辦了婚事,隻希望這場婚姻能給秦硯辭帶來好運,緩解他的病痛。


    婚後的日子,王蓮娟始終擔憂秦硯辭會對這樁婚事心存芥蒂,然而淩瑾韻的出現,猶如一道溫暖的陽光穿透陰霾,照亮了這個家庭。


    她為人善良,通情達理,對待秦硯辭更是體貼入微,兩人相濡以沫,感情日益深厚。


    王蓮娟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她期盼著有一天秦硯辭能夠徹底擺脫病魔的糾纏,與淩瑾韻過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是嗎?”


    “瑾韻,這段時間你既要照顧硯辭,又要顧及我這個傷員,真是辛苦你了。”


    王蓮娟側眸看她,心中滿溢著感激之情。


    “娘,您別這麽說。”淩瑾韻轉身,眸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聲音輕柔卻堅定,“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


    次日清晨,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的寒意。


    秦硯辭病情好轉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很快,寧靜的小村莊裏幾乎無人不曉。


    消息傳到李珠珠耳中的那一刻,她手中的針線驟然停滯,那雙明亮的眼睛瞪得滾圓,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她一把抓住傳遞消息的王嬸,急切地追問:“王嬸,你說的是真的?硯辭哥真的好起來了?”


    王嬸拍著胸脯,一臉篤定:“哎呀,珠珠妹子,哪有假的!我可是親眼看見秦硯辭下田的,那精神頭兒,哪裏像個重病之人?”


    秦硯辭痊愈的消息在李珠珠心中激起層層漣漪,那些被歲月掩埋的舊時光湧上心頭。


    她與秦硯辭曾有過一段青澀而純真的情愫,隻因家族門第之差,這份感情最終未能開花結果。


    然而,如今局勢逆轉,她又怎會甘心錯過這失而複得的機會?


    內心的喜悅瘋狂生長,李珠珠再也按捺不住,她疾步來到父親的書房,拽著那位莊重嚴肅的村長直奔秦家。


    村長望著女兒堅定而又焦急的神情,不禁搖頭歎息:“珠珠,咱們也不是沒見過秦硯辭病重的模樣,哪能說好就好呢?凡事總要有個過程,你先冷靜一下。”


    李珠珠卻斬釘截鐵地回應:“爹,我不管!到了秦家,隻要證實硯辭哥哥真的康複了,你就立刻替我提親,讓那個鄉下丫頭別再耽誤他!”


    父女倆就這樣一路爭論著,最後來到了秦家門前。


    李珠珠微微整了整鬢邊的碎發,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推開那扇門,挺胸抬頭地步入秦家的庭院。


    此時,秦沫沫與秦硯憶正圍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手中捧著剛從灶膛取出的熱氣騰騰的紅薯,那香甜的氣息彌漫在整個院落,引得人垂涎欲滴。


    他們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然而,當李珠珠與村長的身影突然闖入視線,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起一絲微妙的緊張氣氛。


    “你們來幹啥?”秦硯憶那張黝黑的臉龐瞬間凝結成一塊寒冰。


    他站在院門前,雙臂環胸,目光如刀,毫不掩飾對來者的排斥與敵意。


    李珠珠聞聲,心急如焚的情緒幾乎要從眼眸中溢出。


    她顧不得秦硯憶的惡劣態度,徑直衝向秦硯辭的房間。


    她心中默念:“硯辭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村長察覺到秦硯憶的敵意,但作為一村之長,他深知此時必須保持冷靜。


    他微微欠身,語氣溫和卻堅定:“秦硯憶,我們聽說你哥秦硯辭病愈了,特地來看看他。鄰裏鄉親關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希望你能理解。”


    然而,秦硯憶並未因村長的解釋而軟化,反而愈發冷漠。“管你們啥事?這裏不歡迎你們!”


    他的話語如寒鐵撞擊,冷冽刺耳。


    村長被秦硯憶的態度激怒,眉頭緊皺,沉聲道:“秦硯憶,你家裏來客人了,就這麽個態度?懂不懂基本禮貌?”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院落中回蕩。


    他們的爭吵聲驚動了屋內的秦硯辭與淩瑾韻。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麵露擔憂,隨後緩步走出房門。


    當李珠珠的目光觸及到秦硯辭的身影時,她的眼中瞬間閃爍出無法掩飾的興奮光芒。


    “硯辭哥哥!”


    李珠珠激動地呼喚,聲音中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與期待。


    她快步向前,裙擺隨風飄舞,全然不顧身後淩瑾韻複雜的眼神。


    秦沫沫在一旁看著李珠珠那副癡迷的模樣,心中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她撇了撇嘴,心中暗罵:“真是恬不知恥!”


    若不是顧及場合,她真想抄起身邊的掃帚,直接將這對父女掃地出門。


    “硯辭哥哥,你真的康複啦?”


    李珠珠喜形於色,她迫不及待地靠近秦硯辭,甚至用力擠開一旁的淩瑾韻,全然不顧後者愕然的表情。


    她還狡黠地朝父親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準備見證她的“大計”。


    淩瑾韻雖一頭霧水,但敏銳地預感到一場鬧劇即將上演,此刻若是有把瓜子在手,倒是可以邊看戲邊嗑。


    “硯辭哥哥,既然你身體好了,那我們以前的婚約還有效,隻要你點頭答應,把那個女人休了,咱們隨時可以成親。”


    李珠珠滿臉歡喜,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完全不顧及淩瑾韻就站在眼前。


    淩瑾韻聞此言,隻覺無語至極,嘴角抽搐,翻了個白眼。


    “你說的什麽鬼話?我哥怎麽可能休我嫂子!”秦沫沫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厲聲駁斥。


    李珠珠惡狠狠地瞪了秦沫沫一眼。


    隨後收回目光,她不甘地伸出纖細的手指,試圖緊緊抓住秦硯辭的衣袖,以期挽回一絲絲顏麵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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