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心中暗自歎氣,明明已經到了醫館門口,李珠珠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此事。


    正當眾人準備邁步入門時,一道身影突然闖入視線。


    那人麵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仿佛隨時可能跌倒。


    他避開圍觀的人群,徑直衝入醫館,引來一陣驚呼。


    秦沫沫躲在人群後,緊張地伸出手指,悄聲對淩瑾韻說:“嫂子,你快看那個人!”


    “大夫在哪兒?”


    祁懷強忍著劇痛,嘶啞的聲音幾乎被疼痛淹沒。


    幸運的是,此時醫館的老郎中恰好從內室走出,一眼便看見了他痛苦的模樣,立刻快步上前,將他攙扶至長椅上。


    麵對秦家人,老郎中並未表現出過分的熱情,而是示意村長等人先行進屋,顯然對他們有所防備。


    秦沫沫低聲嘀咕:“真會巴結人……這人心變得比變戲法還快。”


    祁懷無力地躺在長椅上,眼見郎中並未立即為自己診治,不禁心急如焚,用沙啞的聲音催促:“大夫,您先救救我吧。”


    然而,此刻郎中的注意力似乎並未完全集中在他身上。


    祁懷手臂上的蛇咬傷痕赫然醒目,毒素正迅速蔓延,生命危在旦夕。


    郎中的眉頭緊皺,匆忙從藥櫃中取出草藥,搗成糊狀敷在傷口上,卻無法判斷究竟是何種蛇毒作祟。


    而祁懷已陷入半昏迷狀態,連郎中的詢問都不能清晰回應。


    周圍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郎中,期待他能妙手回春。


    郎中深知此刻自己無解蛇毒之法,為保顏麵,他抹去額頭的冷汗,故作鎮定地轉身走進內室,試圖尋找其他的救治之策。


    醫館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每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半空中。


    片刻之後,郎中身影再度現於眾人視線之中,手中緊握著一隻古樸的針包。


    他徑直走到祁懷床邊,目光專注而堅定,準備用穴位刺激法,幫助祁懷驅逐體內的蛇毒。


    隨著第一枚銀針精準刺入,祁懷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扭曲。


    他痛苦地低吟一聲:“嘶……”


    祁懷的眼皮掙紮著睜開,眼中流露出無盡的痛苦,盡管意識已清醒,但身體卻如同被巨石壓住般動彈不得。


    郎中並未因祁懷的痛苦而有絲毫猶豫,他深知此刻每一秒都關乎生死。


    手起針落,又一枚銀針精準插入祁懷身上的某個關鍵穴位。


    祁懷的雙眼瞬間暴突,仿佛要從眼眶中躍出,一股鮮血從他口中狂湧而出。


    這一幕太過駭人,令在場之人無不膽寒。


    秦沫沫驚懼萬分,慌忙躲到哥哥嫂嫂寬大的身影之後,隻敢透過縫隙偷偷窺視。


    然而,淩瑾韻麵對眼前的一切,她麵色冷靜,目光淡然。


    祁懷的身體並未因此好轉,反而愈發痛苦不堪,那銀針似乎並未起到預期的排毒效果,反而加劇了他的病情。


    老郎中見狀,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無奈與自責,連連搖頭歎息,轉身步入內室,端出一碗泛著淡淡清香的綠豆湯。


    綠豆湯在民間素有緩解中毒的傳說,實則源於古代百姓生活困苦,無力購買昂貴的藥材,便嚐試用日常可得的食物來對抗各種病痛。


    久而久之,這些樸素的生活智慧在民間口耳相傳,成為了代代相承的偏方。


    此刻,這碗綠豆湯成了他們最後的寄托,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它無法真正驅除祁懷體內的劇毒。


    淩瑾韻全程目睹了這場殘酷的治療,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向床上痛苦掙紮的祁懷,眼中閃過一絲同情與憐憫。


    淩瑾韻向老郎中發問:“先生,這綠豆湯真的能解他的蛇毒嗎?”


    老郎中顯然還記得上次在秦家,淩瑾韻對自己的質疑與為難,此刻麵對她的提問,臉色愈發陰沉,語氣冷硬:“你沒看到他身上的針還在紮著嗎?哪有這麽快能解毒的?”


    此時,祁懷的臉色如鬼魅般時青時白,身體時不時地痙攣抽搐,痛苦的哀嚎聲在房間內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淩瑾韻看著這一切,醫者仁心使她無法坐視不理。


    她深知,如果繼續按照老郎中的方法治療,恐怕不出幾個時辰,祁懷便會因過度疼痛與失血而陷入昏迷,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先生,您再這樣紮下去,他恐怕沒吐幾口血,就會昏死過去了,到時候更難治。”淩瑾韻又道。


    然而,老郎中並未領情,反而對她的話語感到不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淩瑾韻深知多說無益,決定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她迅速找到一把鋒利的小刀,盡管條件有限,她仍盡可能地對其進行消毒處理。


    隨後,她蹲在祁懷身邊,全神貫注地審視著他腿上的傷口,那傷口周圍烏黑一片,顯然咬他的並非尋常之蛇。


    淩瑾韻動作熟練且果斷,她迅速找準位置,一氣嗬成地為祁懷進行放血。


    這一係列操作讓身後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大膽且精準的治療方法。


    李家父女更是驚得呆若木雞,尤其是李珠珠,她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李珠珠的眼眸閃爍不定,內心愈發忐忑不安。


    隨著黑色的毒血緩緩流出,祁懷的臉色逐漸好轉,眉頭略微舒展,那雙痛苦的眼睛也逐漸恢複了一絲神采。


    他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卻充滿期待:“大夫,您能幫我徹底解除蛇毒嗎?”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淩瑾韻身上,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確實對醫術略有涉獵,雖然算不上登峰造極,但救人於危難、護人性命,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她言語間透出一份恰到好處的謙遜。


    試想,尋常人等手持那把小刀,欲在患者身上施展醫術,恐怕早已被恐懼與緊張逼得手抖不止。


    而淩瑾韻手持小刀時,沉穩與嫻熟,絲毫不見一絲慌亂。


    秦硯辭凝視著淩瑾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讚賞與敬佩。


    此刻,祁懷仍心急如焚地追問解毒之法,甚至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子,遞向一旁的老郎中,語氣堅決:“先生,藥材再貴也沒事,我有的是錢,隻求能解此毒。”


    淩瑾韻適時插話,詢問祁懷被蛇咬的具體情況:“你是在何處遭蛇咬?能否詳細描述一下那蛇的模樣?”她的話語清晰有力,透著不容忽視的專業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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