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硯辭準備再次敲門時,淩瑾韻的耐心似乎已達到了極限。


    隻見她毫不猶豫,右腳猛地一蹬,幹脆利落地踹向那扇飽經風霜的門。


    隨著“哐當”一聲巨響,門扉無力地敞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無奈。


    秦硯辭望著豁然洞開的大門,懸在半空的手緩緩放下,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哪個天打雷劈的敢踢我家門……”


    劉寡婦的聲音伴隨著咒罵從屋內傳來,但話語未畢,她的嘴中突然像是有許多銀針同時紮入,疼痛瞬間席卷全身,令她難以忍受。“哎喲”一聲,她慌忙捂住腫脹的臉頰。


    淩瑾韻站在門外,臉上掛著狡黠的微笑,眼神無辜而又狡猾,“嬸子,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哦,不然舌頭可是會爛掉的呢!”


    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讓人捉摸不透。


    此時,屋內劉虎子的哭喊更添了幾分絕望,“娘啊,我嘴裏也疼,疼得受不了了,娘……”


    聲聲呼喊穿透空氣,讓人聞之心生同情。


    麵對此情此景,劉寡婦驚恐沈狀,蒼白的麵色中混雜著痛楚與恐懼,宛如見了鬼魅一般。


    她捂著刺痛的麵龐,艱難地吸著氣,身子踉蹌地退回到屋內。


    在慌亂之中,她匆忙翻找出答應給予秦家的兩畝地契,雙手顫抖著遞給了淩瑾韻。


    在極力忍耐痛苦的同時,她口吃地說道:“地……地契給你,給你了,我們娘倆的嘴……應該就不會爛了吧?”


    淩瑾韻保持著她那謎一樣的微笑,“嬸子若是守信,舌頭自然無礙。”


    說罷,她接過地契,正準備仔細查看確認,不料一展卷,卻是眉頭緊鎖。


    這……


    眼前的字符猶如天書,一個也不認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信心滿滿的淩瑾韻也不禁愣在了原地,困惑與不解寫滿了她精致的臉龐。


    秦硯辭留意到她瞳孔微微擴張,如清晨露珠般清澈圓亮的眼眸中,滿滿當當地盛載著驚訝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他輕輕抬起手,以修長的手指輕輕掩住嘴角,仿佛是要將這份忍俊不禁悄悄藏匿,隻讓那溫潤如玉的聲音輕輕飄散在空氣中:“放心吧,地契確鑿無疑,你且好好收著。”


    淩瑾韻聞言,纖細的手指輕柔地撫平那張承載著希望的地契,細心折疊,動作中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莊重。


    隨後,她將這份珍貴遞至秦硯辭麵前,眼底閃爍著信任與依賴的光芒,“硯辭,時候不早,我們歸家吧。”


    言語間,是淡淡的溫馨與期盼,仿佛家是這世上最溫暖的港灣。


    劉寡婦站在一旁,目送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心中湧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她本欲呼喊,試圖留下這段溫馨的畫麵,卻在啟唇之際,驚異地發現困擾她多日的口腔疼痛竟奇跡般地消失了,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不由得愣在原地,半張的嘴忘記了言語。


    片刻之後,她收回了欲留之言,轉而投向淩瑾韻背影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複雜。


    歸途之中,夕陽溫柔地灑在蜿蜒的小徑上。


    秦硯辭注意到了淩瑾韻因歡喜而顯得格外輕盈的步伐。


    秦硯辭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淩瑾韻的側臉上,她的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湧動起一股暖流。


    秦硯辭帶著淩瑾韻歸家後,立刻將從劉寡婦手中奪回的地契遞給了母親。


    王蓮娟負責看管家中的一切重要物件。


    當她從秦硯辭口中得知,這正是從那個出了名難纏的劉寡婦手裏討回的兩畝良田的地契時,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望著麵前的一雙年輕人。


    “你們到底是怎麽說服她的?”


    要知道,要從那劉寡婦那裏占得絲毫便宜,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麵對母親的詢問,秦硯辭慣常的沉默此時也未打破,反倒是淩瑾韻輕聲細語地解釋起來:“娘,可能是老天爺開了眼,劉寡婦娘倆回去之後就害怕了,擔心自己的行為觸怒了神明,所以主動派人把地契給我們送來了。正好我們外出歸來時遇見,就直接接手了,省得她們再找上門來生事。”


    王蓮娟聽罷,將地契仔細收好,心中仍難掩對劉寡婦一家的怨憤,“這麽多年,他們母子倆可沒少為難村裏的鄉親們,特別是有劉虎子那樣一個惡霸在,村裏的姑娘家哪敢隨意走動啊!”


    言語間,王蓮娟的臉上寫滿了對過往歲月的不滿。


    考慮到家中糧食緊張的情況已被大家知曉,王蓮娟決定趁著這難得的好消息,當晚就改善一下全家人的夥食。


    晚餐桌上,除了平日裏摻雜著糠麩的紅薯飯,居然還多了一籠蓬鬆柔軟、白嫩如玉的大饅頭。


    這對於連續數月隻能以糠麩野菜餅果腹的秦家來說,簡直就是奢侈。


    沈氏和秦大壯這兩個出了名的吃貨,此刻正埋頭於食物之中,大快朵頤。


    全然顧不上開口說話,隻聽見咀嚼聲此起彼伏。


    淩瑾韻則舀起一碗野菜湯,就著白饅頭慢慢品嚐,盡管這白饅頭相較於往日粗糙的糧食來說,口感已經細膩了許多。


    但她仍舊感到難以下咽,沒有半點油腥味的食物,讓人感覺食之無味。


    必須要想辦法,讓這個家能時不時地吃到肉,讓他們的日子不再這樣清苦!


    夜色漸漸深沉,秦硯辭坐在桌前,借著昏黃的油燈,專心致誌地抄寫著書籍。


    即便他早已告別了學生生涯,但抄書這項工作帶來的微薄收入,卻是他不願輕易放棄的。


    這時,淩瑾韻端著一碗清澈的水,腳步輕盈地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床鋪的正中央,生怕弄出一點聲響打破這靜謐的夜晚。


    秦硯辭見她這般舉動,不由心生疑惑,抬起頭,眼神中滿是不解地望著她,待看到她將水碗放置在床上時,更是好奇:“韻兒,這是在做什麽呢?”


    語氣中既有疑惑,又含著一絲寵溺。


    淩瑾韻緩緩抬起她那掛著微微倦意的眼簾,迎上了秦硯辭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語氣堅定而認真地說道:“在這兒擺一碗水吧,防止我晚上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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