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側目斜睨,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若早有預謀。


    就在江銘以為這隻是尋常的嬉鬧時,她驟然出手,一枚表麵光滑異常的藥丸悄然無息地滑入了江銘的口中,快得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


    江銘的麵色頓時變得煞白:“你究竟給我吞了什麽鬼東西?”


    淩瑾韻的笑意更甚,她模仿著江銘之前的動作,挑眉一笑,眼底卻是滿滿的得意之色:“毒藥,親哥哥的。每月記得來找我討解藥,否則嘛,腸穿肚爛,小命不保。”


    “至於解藥的代價,簡單得很,乖乖叫我一聲姐姐!”


    江銘一時語塞,臉上表情複雜至極。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真的敢對自己下毒手,而且還提出了如此無理的要求!


    但仔細想想,這丫頭素來行事不拘一格,種種匪夷所思的計謀從她那看似稚嫩的腦袋瓜裏層出不窮,倒也不算太過意外。


    盡管心中滿是不甘,江銘望著淩瑾韻那略顯傲嬌的小臉蛋,最終還是隻能無奈接受現實。


    在這個家,雖然自己是兄長,卻總是被這個機智過人的妹妹牽著鼻子走。


    他苦笑一聲,內心的委屈與不甘逐漸化為了對妹妹的一絲絲無奈與寵溺。


    望著淩瑾韻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江銘知道,無論嘴上如何鬥氣,心底那份對家人的關心與愛護,是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斷的。


    於是,江銘整理了一下心情,跟上了淩瑾韻的步伐。


    一路上,他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不時用他那張俊美得足以讓花兒也羞愧的麵容貼近淩瑾韻,用一種近乎撒嬌的口吻,變著法兒地試探:


    “韻兒,你真舍得給哥哥吃毒藥啊?”


    “韻兒,你是不是因為想我,所以才給我下毒,這樣每個月都能名正言順地見麵?”


    “哎呀,其實何必那麽麻煩呢,想我就直接說,哪怕哥哥我身在天涯海角,也定會飛奔回來陪你。”


    “韻兒,你說你給我的毒藥是甜的,要不咱們再來一顆,讓我也嚐嚐?”


    每句話雖是玩笑之言,但那份藏不住的關心與對妹妹獨有的寵愛,卻在不經意間流淌而出。


    江銘喋喋不休,讓人無處躲藏。


    淩瑾韻被這紛亂的聲音攪擾得眉頭緊鎖,仿佛有無數蜜蜂在耳邊盤旋不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煩躁。


    她一字一頓,聲音雖輕:“江銘,你若再吐出一個字,我就讓你見識真正的、令血液凝固的毒藥!”


    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令人不寒而栗。


    江銘聞言,立刻閉嘴。


    盡管如此,他仍舊如影隨形,悄悄跟隨著淩瑾韻。


    淩瑾韻的耐性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她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堅決,於是在江銘毫無防備的瞬間,她身形一閃,宛如疾風過境,一手化作利刃,準確無誤地劈向江銘的頸部大動脈附近,卻在即將觸及之時巧妙收力,隻是給予了一個教訓性的拍擊。


    江銘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力氣,軟綿綿地向後倒去。


    幸虧一旁的蘇常反應敏捷,穩穩地接住了他,這才避免了一次意外跌倒。


    淩瑾韻的周遭終於恢複了寧靜,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鬆,隨後淡然吩咐:“把他送進屋子裏,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與此同時,在淩瑾韻與秦硯辭共同居住的雅致臥室內,氣氛顯得凝重而溫馨。


    張嬤嬤動作麻利地從寬敞的馬車內取出一隻填充得恰到好處的大靠枕,恭敬地遞給了江侯爺。


    江侯爺則小心翼翼地扶著葉氏,讓她依靠在那柔軟而舒適的靠墊上,動作中充滿了細致入微的關懷。


    這對多年未曾真正麵對彼此的夫婦,在這一刻靜靜地坐在一起。


    過去的五年裏,每當侯爺前來,葉氏總是刻意回避,兩人的距離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而今日,張嬤嬤識趣地退至門外,留給他們一方私密的空間,好讓他們能夠坦誠相對,彌補多年來的空白與遺憾。


    “舒舒,這些年來,你是否能放下心頭的怨氣,不再怪我了呢?”


    江侯爺的語調溫柔而帶著幾絲無奈,那高高在上的永定侯光環在他所愛之人麵前悄然褪去,剩下的隻有對妻子的深深愧疚與懇求。


    葉氏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共度風雨的男子,她的眼神堅定而溫和,仿佛做出了某個重要的決定:“我找到了我們的女兒!”


    這一句話,讓江侯爺愣在當場,他確實未曾預料到葉氏竟有此等能力尋回那個遺落的孩子。


    為了避開這個話題,他迅速轉移了注意力,提起了另一件事:“舒舒,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回京幫我一起準備月兒的婚事。貴妃已經在陛下麵前請求恩準,計劃趁著熠陽將軍凱旋歸來,將月兒封為縣主,而欽天監也早已選定了良辰吉日,禮部正在為月兒與三皇子的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月兒雖非我們親生,但你這些年待她如親女,盡心盡力。她每年都會往返江南與京城,一半的時間留在京中,另一半則陪伴在你左右,其孝心可見一斑。難道你真的忍心在她人生的重要時刻袖手旁觀嗎?”


    葉氏聞此,心頭如被針紮,痛楚難當,不自覺地用手按住了胸口,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刺痛,夾雜著對命運的不甘與無奈。


    江炳榮的言辭仿佛一把無形的鎖。


    這份無奈與痛楚,使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胸腔內似有一塊巨石壓迫,讓她難以順暢地吸進一口氣。


    江侯爺見到此景,臉上頓時失色,慌忙欲去召喚侍衛與醫官。


    但葉氏迅速從袖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瓷瓶,那是她應急用的速效救心丸,毫不猶豫地吞下了十幾粒,才勉強壓製住那股洶湧而來的窒息感,她沙啞著嗓子阻止了江侯爺:“站住!我還沒那麽脆弱。”


    緊接著,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堅韌:“月兒是我的女兒,韻兒同樣也是!如果你堅持不肯承認她的身份,不給她應有的名分,那麽,我們可以和離。我將帶她回葉家,葉家自會為她正名,給她應有的地位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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