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珠見到秦硯辭,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觸電一般,迅速後退,與秦硯辭拉開了明顯的距離,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勉強擠出了問候:“您回來了。”


    沒等秦硯辭回應,她又急忙轉頭對淩瑾韻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我家最近有點事,可能幾天不能來幫忙了,等事情解決了我再過來。”


    這話裏的含義不言而喻,顯然是因為秦硯辭在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選擇了暫時避開。


    淩瑾韻心中對李珠珠的行為有著自己的解讀,她曾暗自猜測,李珠珠頻繁的來訪是不是因為秦硯辭。


    但通過近幾日的觀察,她漸漸意識到,李珠珠之所以如此頻繁地出現在這裏,更多的可能是出於對她的關心和陪伴。


    秦硯辭見狀,溫柔地揉了揉淩瑾韻額前的碎發,眼中滿是關懷:“韻兒,你在想什麽呢?”


    淩瑾韻沒有隱瞞,直接回答道:“我在想李珠珠的事情。”


    秦硯辭聞言,臉色微變,正欲開口解釋,卻被淩瑾韻輕輕抬手阻止了。


    “這件事與你無關,李珠珠是我上次送你去縣城時,從何府帶回來的。而且,她現在對你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了。”


    秦硯辭聽了這話,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但與此同時,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自己的妻子當著自己的麵談論另一個女子,盡管他知道這隻是出於關心,但仍然讓他感到一不適。


    回想起新婚之初,麵對李珠珠的親近,他選擇了避嫌,那是基於君子之禮,也是因為他對李珠珠從未有過超越界限的情感。


    然而,此刻淩瑾韻的話,卻莫名地觸動了他內心的某一根弦,讓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害怕淩瑾韻會有所誤會。


    在縣學的學習生活中,他以往從不急於假期的到來。


    但自從重生以來,這兩旬的時間,他發現自己內心不再像前世那般平靜,開始期待旬假的到來。


    想到家中有一個小妻子正滿懷期待地等著他,那份思念悄無聲息地在心底生根發芽。


    “硯辭,我和爹娘、哥哥嫂嫂討論過了,決定送村裏的孩子們去隔壁村老秀才那裏接受啟蒙教育。娘親還提到,咱們期盼已久的新居終於竣工了,想著利用你這旬休的寶貴時光,舉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喬遷宴。”


    “你可不知道,家裏的玉米田裏,那些玉米棒子有胡須了。爹娘還一個勁兒地誇讚咱們家的玉米,不僅個頭比往年的大,粒粒飽滿,金黃誘人,村裏鄰居聽說了,紛紛上門詢問,希望能換些咱們的玉米種子回去試試呢。”


    秦硯辭靜靜地聆聽著,眼神溫柔如水。


    “咱們家的玉米能有這般好收成,全靠韻兒。”


    淩瑾韻聞言,小巧的腦袋輕輕搖晃,眼中閃爍著得意與自豪的光芒。


    她掰著手指,一項接一項地細數著自己的成就:“夫君,你剛才說,玉米大豐收是我的功勞,新房子的建成也有我的一份汗水,對不對呀?”


    秦硯辭凝視著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


    “沒錯,韻兒就是我們家的幸運星,為我們帶來了好運。”


    思緒飄回往昔,那個沒有淩瑾韻陪伴的前生,他的旅途何其艱難與孤寂。


    而今,眼前這座占地廣闊、擁有十三間青磚黛瓦房、外加一間小巧手工作坊的新家,在秦家村乃至周圍幾個村落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更重要的是,他所珍視的家人都平安健康地圍繞在他身旁。


    這一切的幸福,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淩瑾韻的存在。


    他不再需要像重生之初那般,為了守護家人而選擇冷漠對待世間的溫情。


    淩瑾韻並未察覺到秦硯辭心中那翻湧的感動,她驕傲地叉著腰,仰頭望向秦硯辭,眼中閃爍著頑皮的光芒:“那麽,夫君打算怎樣酬謝你的幸運星呢?”


    秦硯辭一時語塞,心中暗自發笑,這一刻終究還是到來了。


    不待秦硯辭回答,淩瑾韻俏皮地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腹部,那預料中的堅實感讓她心中一陣竊喜,原來她的硯辭不僅有著堅實的胸膛,還有著線條分明的腹肌。


    她貼近秦硯辭耳畔,聲音低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夫君,不如……今晚讓我好好感受一下肌肉,權當是給我的獎賞,如何?”


    秦硯辭的耳尖瞬間染上了紅霞,那抹紅暈迅速蔓延至整張臉龐,直至脖子根部。


    他喉結上下滾動,喉嚨幹澀,竟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平日裏沉穩冷靜的他,此刻眼神中罕見地閃過一絲慌亂,四處遊移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屋簷下那隻古樸的茶缸上。


    他急忙走過去,手忙腳亂地端起茶碗,大口大口地吞咽。


    一碗飲盡,他仍覺得不夠,緊接著又是一碗。


    第一碗時,他幾乎是機械地吞下,連茶水中那淡淡的苦蒿味都未曾察覺。


    第二碗茶緩緩滑過喉嚨,那苦澀仿佛帶著細微的刺痛。


    放下茶碗,他再次走到淩瑾韻身邊,臉頰上的紅暈仍未完全消散,。


    他輕聲卻堅定地對淩瑾韻說:“韻兒,這樣的話不適合在外人麵前講,女孩子嘛,總要保持一點矜持。”


    說罷,他的目光溫柔地包裹住她。


    淩瑾韻聞言,眼眸彎成了新月,笑聲清脆悅耳:“哦,原來如此,那我以後就在咱們的屋裏悄悄告訴你。”


    秦硯辭的臉色更添了幾分紅暈。


    他忽然意識到,盡管自己飽讀詩書,但在淩瑾韻麵前,卻總是顯得無比笨拙。


    她的每一次“挑逗”,都讓他措手不及,卻又暗自歡喜。


    他不禁自嘲,兩世為人,卻在情感的海洋中顯得如此稚嫩。


    就在這時,秦三壯駕駛著裝滿為喬遷宴準備物品的驢車歸來,車上坐著王蓮娟、萬氏,一眼便瞧見院中二人,一個笑顏如花,一個麵帶羞澀,不由好奇地問道:“硯辭,你這是剛回來?你們倆在院子裏做什麽呢?怎麽還臉紅了?”


    秦硯辭正欲解釋,卻被王蓮娟搶先一步。


    她驀地睜大眼睛,嚴厲地質問:“老四,你是不是又逗弄韻兒了?我警告你,你若欺負她,以後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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