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其他書院的考生,恰好與我們同路吧。”


    有人猜測道。


    沈長青提議道:“這樣也好,各書院教學方法各異,對考試的理解也不同,不如我去邀請那車上的同學,大家共同交流一番,或許能有所收獲。”


    言畢,他便起身,準備前去邀請那位未曾謀麵的同路人。


    然而,正當沈長青身形微微一動,意圖站起之時,那輛看似平和的馬車之門悄無聲息地開啟了,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並非是預想中來自其他書院、滿腹詩書的儒雅學子,而是一柄鋒利逼人的長刀。


    沈長青身形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隨即化作果決,他猛地一喝,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不好,是山賊,大家快找武器自衛!”


    這聲呼喊如同驚雷,瞬間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些平日裏隻與筆墨為伍的書生們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但很快,求生的本能驅使他們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紛紛彎腰,在這荒郊野外,一切皆可為武器——有的撿起了粗壯的樹枝作為棍棒,有的則拾起路邊的石塊。


    更有甚者,連地上的泥土和沙粒也不放過,緊握在手中,準備與這不速之客殊死一搏。


    範老大帶領的匪徒顯然未曾料到,眼前這群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會有如此反應。


    他們手持長刀,滿臉不屑,大步流星地逼近,卻未料到,就在他們即將靠近的刹那,一陣夾雜著泥土與沙礫的“天女散花”迎麵而來。


    匪徒們還未來得及眯眼躲避,細密的沙塵已湧入眼眶,視線頓時模糊一片。


    就在這一刻,那些原本被視為易如反掌的獵物,卻仿佛化身成了勇猛的戰士。


    趁著敵人短暫的失明,或揮舞著簡陋的棍棒狠狠擊打在匪徒的身軀上。


    匪徒們在突如其來的疼痛中失去了反擊的能力,手中的長刀也被這群書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


    轉瞬之間,局勢逆轉,那些鋒利的長刀已架在了匪徒們的頸項之上,冷冽的金屬觸感讓他們徹底清醒過來。


    更有書生機智地向車夫討來了備用的套馬繩,幹淨利落地將範老大一行人捆綁得結結實實,隨後毫不留情地丟在一旁。


    範老大和他的手下們,從最初的囂張跋扈到如今的束手就擒,整個過程快得讓他們自己都難以置信。


    不僅是他們,就連淩瑾韻,這個因早晨貪睡而未及時下車的女子,在被喧鬧聲驚醒,走出車廂目睹這一切時,也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秦硯辭輕輕牽著淩瑾韻的手,兩人一同走下馬車。


    那位先前誤以為範老大等人是友好的學者,正欲上前邀請交流的同窗,見到秦硯辭夫婦,連忙上前,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與慶幸,“秦兄,這群惡賊跟蹤我們許久,已被我們合力生擒。”


    秦硯辭的目光在範老大等人狼狽的麵容上緩緩掃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淩瑾韻亦在一旁細細打量,試圖在這些匪徒中尋找楊虎的身影。


    但遺憾的是,她並未發現那個熟悉的輪廓。


    難道,她之前的猜測真的錯了?


    楊虎是真的受到了激勵,決定正道直行,而非走上了歪路,企圖對她家的小郎君不利?


    秦硯辭隨即轉向沈長青,語氣中滿是誠摯的感激,“多虧了林兄與諸位同窗的英勇,方才內子尚在車內安歇,我亦稍作休憩,若非諸位出手,我與內子恐怕已身陷險境。”


    沈長青與其他縣學同窗聞言,連忙拱手回禮,謙遜地表示這隻是分內之事,“秦兄言重了,同窗之間本就該相互扶持。”


    在沈長青的安排下,眾人合力將範老大一夥抬上了馬車,並委托車夫直接將他們送往縣衙,以便向範大人稟明原委。


    為確保萬無一失,一名攜帶著書童的學子更是讓自己的書童隨行,以防車夫因懼怕而私下釋放匪徒。


    再次坐上馬車,淩瑾韻雙手托腮,明亮的眼眸閃爍著好奇與玩味,緊緊盯著秦硯辭,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


    秦硯辭被她這樣直白而略帶挑逗的注視弄得耳朵根都泛起了紅暈,他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開口問道:“韻兒,你這樣看著我是何意?”


    淩瑾韻這才悠悠啟唇,“我隻是在想,你們縣學的學生都這麽能打嗎?你,是不是也這麽厲害呢?”


    秦硯辭聞言,心中五味雜陳,這丫頭的問題,為何要用如此勾人的眼神盯著他這麽久?


    害得他思緒紛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嚴肅而認真,“都差不離吧。我們的科舉考試重視四書五經,許多私人書院也僅教授科考內容,但在縣學,我們除了研讀經典,也會學習一些防身之術,畢竟,學問之外,強身健體也是必要的。”


    然而,縣學作為官府設立的教育機構,其教育體係遠不止於科舉應試的知識,它更像是一座熔爐,將禮儀、音樂、射箭、駕馭、書法、算術等古代六藝悉心鍛造於每一位學子心中。


    特別是咱們縣的縣學,院長獨樹一幟,尤為重視射箭與駕馭之術,以及體魄的錘煉,力求培養出文武雙全的棟梁之才。


    秦硯辭望著淩瑾韻那專注傾聽的小臉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柔,緩緩道來:“鄉試,那可是三場曠日持久的考驗,每一場,都是連續三天的閉關苦戰,食宿皆在狹小的號舍之中。若非有過人的體質,隻怕未及筆落千鈞,人已先倒在了那方寸之間。”


    回溯前塵,秦硯辭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


    若非他體質尚佳,或許在新帝登基後的清洗風暴中,早已找不到任何借口派遣他代天子監軍,踏上那烽火連天的戰場。


    而若無監軍之事……


    思緒至此,秦硯辭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沒有監軍的使命,新帝亦會尋覓其他由頭,以除掉他這位功高震主的隱患。


    更不必提,他曾經傾力輔佐的新帝,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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