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此事還未塵埃落定,貿然泄露,隻怕會平添枝節。


    而彭氏靠近淩瑾韻,低聲道:“韻兒,你倆今天下午上山之後,江氏可是守著她男人狠狠地哭了一場,我猜啊,這事多半跟你和小婉脫不了幹係。”


    淩瑾韻曾以為在三位嫂子之中,彭氏最為機敏與精明。


    然而今日之事,使她重新審視起這些人物關係來。


    就在這時,江氏挺著她日益隆起的肚子,緩緩步入廚房。


    江氏的目光與淩瑾韻相遇,語氣裏帶著幾分猶豫:“韻兒,你現在方便嗎?我跟你三哥有點事情,想和你、硯辭一起商量商量。”


    彭氏朝淩瑾韻眨了眨眼。


    淩瑾韻正準備提起熱水跟隨江氏回屋,秦硯辭恰好推門而入,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木桶。


    秦硯辭邊走邊說道:“三嫂有事,那咱們就去堂屋說吧,寬敞些。”


    江氏見到秦硯辭,眼神微微一閃,似有躲閃,卻還是輕聲應允:“好。”


    秦硯辭細心地幫助淩瑾韻將熱水提到屋內,緩緩倒入特製的浴桶中。


    這浴桶不僅尺寸恰好,還特別配備了一個精致的木蓋,顯然是秦硯辭特意為淩瑾韻製作的。


    淩瑾韻投入一個裝滿草藥的小布袋。


    隨著水汽蒸騰,藥香與水溫交融,她輕輕合上木蓋,這才與秦硯辭並肩走向外間的堂屋。


    抵達堂屋,卻發現隻有秦三壯一人在那兒。


    他的雙手不停地摩擦著,看起來既尷尬又緊張。


    見兩人到來,秦三壯忙不迭開口:“硯辭、韻兒,這事得好好說說,咱進屋細談吧。”


    秦硯辭的眼神沉穩,輕輕掃了秦三壯一眼:“三哥,要不請三嫂一起來,就在這裏,把話說開了。雖然家裏的財產各房自主,但畢竟還沒有正式分家,真有什麽難題,我還得跟爹娘報備一聲。”


    聽到這裏,秦三壯連忙擺手否認,顯得有些急切:“不必不必,事情不複雜,隻要硯辭你同意,咱們就能做主。”


    “那就三哥先說說看吧!”


    秦硯辭一邊說著,一邊在堂屋的圈椅上落座。


    秦三壯緊隨其後,坐了下來,嘴巴張合幾次,卻又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啟齒。


    秦硯辭和淩瑾韻並不催促,安然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江氏從內室緩步走出,她的姿色在三位嫂子中尤為出眾。


    往昔因憂愁與勞累而顯得憔悴的臉龐,在孕期的精心調養下變得雪白如玉,粉嫩的雙頰宛如桃花,眼角微挑,平添了幾分風韻。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挨著淩瑾韻坐下,嚐試著拉住淩瑾韻的手,卻被淩瑾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江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隨後,她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柔和:“硯辭、韻兒,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看著小婉兒最近和韻兒相處得特別好,韻兒對小婉兒也是疼愛有加。你們結婚也有段時間了,卻一直未有子嗣。我和你三哥商量了許久,覺得小婉兒和韻兒投緣,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想把小婉兒過繼給你們。”


    這話一出,秦三壯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愧與尷尬讓他不敢直視秦硯辭和淩瑾韻。


    秦硯辭的神情變得異常沉重。


    她一向對這位小叔子抱有幾分敬畏,此刻這種感覺更是被無限放大。


    相比之下,淩瑾韻的麵容平靜如水,但內心卻是翻湧不已,難以揣測。


    秦硯辭則是一臉淡漠,轉向秦三壯,聲音冷冽:“三嫂的意思,三哥也讚同?”


    秦三壯滿臉通紅,頭壓得更低,雙手在膝蓋上扭絞著,嘴裏囁嚅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小婉兒,是他心頭肉,曾經以為江氏再無生育的可能,因此對小婉兒傾注了所有的寵愛。


    盡管小婉兒與常人不同,但他從未有過絲毫嫌棄。


    然而,隨著江氏再次懷孕,這次是個男孩。


    每當夜晚,撫摸著她隆起的腹部,感受著生命,那份疲憊似乎也隨之煙消雲散。


    可轉念一想小婉兒......


    江氏所言確實有理,若繼續留在他們身邊,即便是傾盡所有籌備嫁妝,小婉兒未來找到門當戶對的伴侶也並非易事。


    即便有人因嫁妝而娶,小婉兒卻難保能獲得真心對待。


    反之,若小婉兒歸於秦硯辭名下,一切或許將截然不同。


    秦硯辭前途無量,小婉兒作為其女,自然不乏有權勢之人上門提親,婚姻生活也必定能得到妥善對待。


    他們既然能夠無怨無悔地撫養小靖兒,為何就不能為小婉兒爭取呢?


    想到這裏,秦三壯的心結似乎一下子打開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對,這個想法我也有參與。你和韻兒都是能幹的人,小婉兒跟著你們,絕對比跟著我們要好得多!”


    秦硯辭周身的氣息讓周遭空氣都顯得緊繃。


    淩瑾韻的麵色隨之黯淡。


    正當兩人欲啟唇之際,王蓮娟已手執掃帚衝出門外,不容分說便舉著掃帚向秦三壯身上揮去:“秦三壯,你這個沒心肝的!我前世究竟造了何等罪孽,才會生下你這樣的逆子!對自己的骨血不聞不問,反而天天盤算著如何占弟弟的便宜!”


    王蓮娟此言一出,早已在外竊聽的萬氏與彭氏也連忙聚攏過來。


    萬氏先是啐了一口,言辭犀利地斥罵:“呸!不要臉的人見得多了,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若真是不想撫養小婉兒,直言便是,何必扯上韻兒的肚子不爭氣,又說什麽小婉兒與韻兒投緣之詞!韻兒才多大的丫頭,月事尚未初潮,肚子裏哪會有半點風浪!”


    “哎喲,別提什麽投緣不投緣的了!韻兒心底善良,咱家這些孩子們,不論哪個,誰能不疼愛韻兒這乖巧的丫頭?莫非我們還真要將家裏的寶貝們都打包送與他們夫婦不成?”


    彭氏也加入了討論,言語間滿是不解與憤慨。


    “老四現今已是解元,將來極有可能高中狀元,位居高官,而韻兒又是那樣能幹,誰心裏不明白,他們的孩子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你們倒好,不疼惜自家骨肉也就罷了,竟還想著給人家夫婦做嫁衣裳,到時候妄圖坐享其成,這如意算盤可真是打得好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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