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地抓起一旁的木棍,氣勢洶洶地再次來到秦家門前,企圖通過門縫繼續窺探院內情況。


    月光微弱,院內景象模糊不清,李大寶環顧四周,依然找不到小狼的蹤跡,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語氣中滿是不甘與憤恨。


    又是一輪仔細搜尋,仍舊未見那身影,他握緊了手中的棍子,心中愈發堅定:“不管了,那畜生肯定躲在哪裏等死呢!”


    話音落下,他正準備轉身尋找院牆較低的地方翻進去。


    不料剛一回頭,一對在月光下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狼眼猛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


    “狼——”


    李大寶被嚇得魂飛魄散,失禁之餘,更是連最基本的理智都喪失了。


    驚嚇過後,一股仇恨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抓起地上的棍子,狠命地向小狼的頭部揮去!


    小狼被激怒了,張開血盆大口,獠牙畢露,撲向李大寶的脖頸……


    而李大寶,早已嚇得僵硬如石,全憑著本能揮舞著棍棒,拚盡全力地向小狼的頭部砸去。


    在小狼的牙齒緊咬住他頸部的同時,它也因承受不了連續的重擊,轟然倒地,順便將李大寶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李大寶看著倒下的小狼,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他擦去額頭的冷汗,費力地將小狼挪到一旁,手指還在那光亮的毛發上摩挲了幾下。


    “這皮毛倒是真不錯,等我辦完事,剝了你的皮,至少也能換個幾十兩銀子!”


    如今,富貴人家偏愛這種柔軟厚實的獸皮,即便是普通的狼皮都能賣出二三十兩的價錢,更不用說秦家這隻毛色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質的白狼了。


    隻可惜它的體型偏小,如果是成年狼的話,嘖嘖……


    那價值可就遠不止如此了,五六十兩銀子是絕對沒問題的。


    李大寶心中一陣竊喜。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隻瘦弱卻充滿價值的小狼拖至階下的一片隱蔽之處。


    確認周圍無人注意後,他的目光掃過秦家酒坊外圍的高牆,迅速找到了記憶中最矮的那一段,輕輕一躍便翻過了過去。


    前一次的探訪中,李大寶早已暗自留意了秦家酒坊的位置。


    他沿著心中繪好的路線,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酒坊。


    酒坊的大門緊閉。


    李大寶不慌不忙,從他那略顯淩亂的發間抽出一根細鐵絲,手法純熟而又狡黠,隻用了幾個簡潔的動作,那把鎖便開了。


    一踏入酒坊,空氣中彌漫的濃鬱酒香引得李大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在昏暗的光線下,他憑借著記憶和直覺,在一堆堆發酵的酒壇中摸索,最終找到了一壇尚未封泥的佳釀。


    他輕輕掀開壓在壇口,用紅布包裹的沙袋。


    那一刻,那醉人的酒香更加濃烈地竄入鼻腔,讓他的喉嚨幹渴難耐。


    順手抄起旁邊放置的提子,李大寶猛地灌了一大口,隨即他又接連飲了幾提子。


    之後,他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小紙包,那包裏藏著的秘密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一層又一層,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包裹,最終將內裏的白色粉末輕輕傾入了那壇清冽的酒液之中。


    粉末瞬間與酒融為一體。


    完成一切,李大寶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


    ---


    當李大寶一身酒氣地回到楊寡婦家。


    楊寡婦剛從田間勞作歸來,肩扛鋤頭。


    “成了?”


    李大寶先是爽朗地打了個嗝。


    “嗝兒.....你男人出手,哪有過不去的坎?”


    他邊說邊炫耀似的晃動手中昏迷的小狼。


    “秦家那小子的玩物,現在歸咱們了。剝了皮,這小狼至少能換幾十兩銀子,咱們的盤纏也就有著落了。”


    說著,他將小狼隨意丟在院子一隅,然後緊緊摟住了楊寡婦。


    “你那頭準備得如何?”他急切地詢問。


    “一切妥當。”


    楊寡婦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


    “那條通往藥田的水溝已經被我挖好,水流正慢慢滲透進他們的藥田,其餘的地方我都做了手腳,隻要今晚寒氣一凝,他們的藥苗絕對逃不過冰封的命運!”


    話語間,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自從秦家迎來那位“衝喜新娘”,她便籌劃著對秦家的反擊,隻可惜之前的算計都落了空,還賠上了自己僅有的兩畝薄田,連同唯一的兒子也被牽連流放到邊疆。


    自此,她在村裏成為了人們口中議論紛紛的對象,猶如一隻過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她誓要看著秦家藥田凋零,酒坊陷入危機,親眼目睹他們的風光化為烏有!


    ---


    第二天。


    淩瑾韻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領著小婉兒開始在院中練習武術。


    小婉兒雖小,卻異常乖巧,每一個招式雖顯得生硬,但卻認真得讓人心疼。


    此時,江氏端著熱騰騰的早飯,正欲往秦三壯的房間送去。


    途徑院子,看到這一幕母女般的溫馨場景,她的眼神不禁一亮,隨即又快速躲閃,匆匆返回了廚房。


    淩瑾韻耐心教授完新的招數後,便在一旁稍作休息,讓小婉兒獨自繼續練習。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們身上。


    葉氏和江銘近來也住在秦家,葉氏早已習慣在晨起時,搬一張木凳,靜靜地坐在走廊上,望著這對母女。


    不多時,她起身走向淩瑾韻,用一方幹淨的手帕輕輕擦拭淩瑾韻額頭因練習而滲出的細密汗珠,又接過一旁張嬤嬤遞過來的汗巾,輕柔而仔細地為淩瑾韻隔汗。


    “娘,我都這麽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出汗這些小事不必如此操心。”


    淩瑾韻笑道。


    葉氏假裝生氣,瞪了她一眼,語氣裏卻是滿滿的寵溺:“過年才剛滿十六歲,哪裏就算是大人了?更何況,女孩家身體嬌弱,這點濕氣還是要小心提防的。”


    葉氏幫淩瑾韻整理好衣物,拉著她一同坐在廊下,目光再次投向正在獨自練習的小婉兒。


    “韻兒,你真打算正式收養小婉兒?”


    葉氏的聲音溫和,卻藏著幾分慎重。


    她輕聲問道:“娘不滿意嗎?”


    葉氏緊握住淩瑾韻的手,表情認真:“小婉兒的確可憐,如果由你來撫養,她的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我怎麽會反對呢?”


    她的眼神流轉,悄然掃過三房的住處,確保無人窺視,這才湊近淩瑾韻耳邊,低聲道:“韻兒,娘得提醒你,既然決定要過繼,就必須跟你的三哥三嫂講清楚,親戚間最忌諱的就是關係糾纏不清,無論感情多深厚,一旦處理不當,都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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