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努力的!”  他剛說完,裁判立刻奪過他的話筒,趕他下台。  走下台的時候他還不忘回身再向眾人揮手。  “哇哦,我看看。”主持人顫著手拾起桌子上的話筒,“接下來的五組選手已經準備就緒,現在讓我們請他們出場!掌聲歡迎!”  零零散散的鼓掌聲,根本壓不住看台上觀眾的討論聲,他們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驚喜中出來。  主持人後悔的想給五分鍾前的自己一個巴掌,怎麽就這麽想不開把話筒遞過去,看到那個選手登記的名字時他就應該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啊!  選手信息表格上貼著他的兩寸照片,披著和今天一樣的破爛鬥篷,隻是沒有帶兜帽,黑色短發,下巴上冒著胡茬,麵無表情,看起來就像個冷硬的流浪傭兵。  但是名字信息那一欄寫著,蘭迪小迷弟。  這個主持人本來想要高聲喊出來的黑馬名字,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光耀塔頂層,對此事一無所知的蘭迪,正在認真和西尼爾討論新身體的最後準備情況。  因為水澤帶來的那袋格蕾亞晶石,讓他省去了一大半的工時,沒辦法,晶石和西尼爾的高契合度,讓晶石的塑形更加容易。  西尼爾:“要不要再加上幾道傷疤,更有魅力。”  蘭迪:“不行。”  西尼爾:“那我臉上的那幾道劃痕到時候留下一道位置好看的,額頭上那條就挺好。”  蘭迪:“不行。”  西尼爾:“腿長不再加點嗎,五厘米怎麽樣。”  “不行。”蘭迪一把合上本子,他發現來和西尼爾討論就是個錯誤,“你提意見的時間到此結束。”  西尼爾:“全是不行,我到底提了什麽意見?”  蘭迪:“那我就通過水澤的,減去腿長二十厘米的建議好了。”  西尼爾連忙說:“不,我很滿意很知足很愉快!”  蘭迪輕哼一聲,才說起另一個話題。  雖然水澤守在競技場的第十名,保證不會有外來人通過競技場獲得挑戰資格。但這並不能保證原有的那些人,那些本就有挑戰資格的前十名,沒有想要上位的野心。  就連水澤本人,蘭迪也無法真正信任。  “我聽喬說了,水澤知道他是被你困在那座假森林裏的,而且在你去救他之前他並沒有和解的打算。”蘭迪麵色平靜,淺褐色的眼睛泛著冷光,“雖說你是救他受的傷,但對方的主要目的主要在於你,水澤隻是誘餌,而且他也救了你並送你回來,算是還了救命之恩兩不相欠。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他有原諒嗎?或者說他有打算原諒嗎?”  “你現在覺得你看清了自己的心,恨不得立刻就捧著送過去。那他呢,他對你也是相同的感情嗎?你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嗎?”蘭迪沉聲道,“你真的不怕他會在最緊要關頭,在後麵給你一下,讓你死不瞑目。”  “放心,這種情況不會出現。”躺在液體中的西尼爾輕輕一笑,“除了水澤,競技場的那些人,甚至是其他所有人都不會有挑戰我的機會。”  蘭迪啪啪拍著玻璃:“風暴塔的塔主都已經在光耀城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等你死!”  “輕一點,我不知道這個是誰放出的消息,但肯定不是風暴塔塔主,你不了解那個人。”西尼爾慢聲道,“他有足夠的野心,但是思慮過多,過於隱忍。那是一個我即使砍掉他一條胳膊,都不會現場翻臉的人。”  蘭迪:“憑這些你怎麽能確定他不會來。”  “雖然他傻到放埃德蒙他們幾個進了風暴城,但我能活著回來足以證明他不知道這件事。現在我身受重傷的消息放出之後,他肯定就知道了和我對戰的是其他塔主,但他又不知道除了這幾人外會不會還有其他人,放出我受重傷消息的會不會就是其他同謀,他會懷疑自己來到光耀城是不是就已經成為了他人的棋子。”西尼爾勾起嘴角,“所以他會撤退,不僅是他的性格,他的童年經曆也讓他無法忍受受人擺布。”  蘭迪看他真的一點擔心都沒有,問:“既然你這麽肯定,那為什麽還同意讓水澤去守著第十名。”  “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西尼爾感歎,“單身狗是不能理解的。”  蘭迪冷笑:“說的像你已經表白被人接受並成為戀愛對象了哦,一個單身狗嘲笑另一個單身狗。”  一個小時後。  琨廷跟著水澤坐電梯上了頂層,向西尼爾匯報最新情報。  “碼頭的人已經確定,風暴塔塔主和他的手下已經全部坐船離開,來時五人走時五人,人數沒有變動。”  蘭迪聽到真如西尼爾所說的消息,有些意外的看了西尼爾一眼,但又發現水澤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蘭迪下意識的摸摸臉頰兩側,也沒沾上什麽東西啊。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藍筠的五瓶營養液,開心轉圈圈~(我今天開門,鑰匙放鞋櫃,拿充電器,關門!幹淨利索的把自己鎖門外了,直到晚上九點才進屋,特別棒!)        ☆、第四十四章     匆匆坐船而來,現在又要匆匆坐船而去。  奧巴代亞有些不懂:“大人,為什麽是我們要走,現在是光耀塔的塔主身受重傷,我們處於優勢,就算您想要避嫌也可以從中談些好處,我們塔裏剛剛起步,現在什麽都缺。”  “我們已經被人利用了你還沒發現?”托蘭站在船艙客房的窗戶邊,遙望越來越遠的碼頭河岸線。  “利用?”奧巴代亞不解,“我們這次的行程屬於私人行程,沒有受旁人誘導。”  托蘭:“這是有人要借我的手對付西尼爾。六城六塔,輝銀塔的埃德蒙死了,晦暗塔的傑爾死了,南荒塔的梅格據說一蹶不振,這就有三塔失了勢。我們現在在西尼爾的地盤,他經營這麽多年可不像我這般毫無根基,如果這次我跟他對上,勝負未知,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那你說誰將是最大的受益者。”  “水湖塔?”奧巴代亞恍然大悟,“不到一年就是塔主之間的大戰,如果這次大人和光耀塔塔主也出事,除了水湖塔其餘五塔都將接受重新洗牌,新上任的塔主肯定比不上已經在位十年之久的水湖塔,那下個十年的第一名還將歸他們所有。”  托蘭點頭:“沒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奧巴代亞連忙問道:“那另一個是?”  “雖說如果我在場,就意味著有人可以以我做見證對西尼爾發起挑戰。但同時也意味著,有些人同樣可以以西尼爾為見證,向我發出挑戰。”托蘭目光掃向客房的牆壁,另一邊住著他請來的爆熊傭兵團的三個保鏢。  奧巴代亞渾身一震:“大人不放心他們?”  托蘭:“準確的說,除了你我誰都不信。”  奧巴代亞感動的單膝跪下,執起托蘭的手,在手背烙下一吻。  “我以生命起誓,將我一生的忠誠奉獻於您。”  厚重的雲層後麵露出一絲太陽餘暉,僅有的幾束光線穿過濃霧落到人間,其中一束途徑光耀城駛向風暴城的輪船,透過客艙玻璃,灑在托蘭的手背和奧巴代亞的側臉上,勾勒出溫柔的弧度。  風暴塔塔主離開的消息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這裏麵並不包括競技場內新來的那一批人。  挑戰還在繼續,隻是水澤除了第一天外並沒有再過來。  直到最後一天,偌大的台子上隻留下了最後十個人,都摩拳擦掌的緊盯著第十名的位置,對挑戰順序也格外在乎,生怕自己前麵的人先一步獲得勝利。  這一天,競技場的看台上坐滿了人,不僅聞訊而來的觀眾眾多,原本競技場裏有名次的選手也來了大半,他們雖然沒有聲明挑戰,但也處於觀望之中,西尼爾的勢力稍有露怯,他們就會嗅著味道蜂擁而上。  後台的訓練室,負責人將選手名單拿給水澤,從1到10已經排好了順序。  負責人在詢問水澤今天接受幾人的挑戰,他個人建議是2-3人,顯然他已經從琨廷那裏知道了水澤的真實水準。  “讓他們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今天我就要和他打。”  水澤指著編號10的名字,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負責人看的一愣,還想再勸點什麽,就被水澤推著兩人離開了訓練室。外麵的看台上早已坐滿了觀眾,見有人出來立刻響起歡呼聲。  被水澤遺留在訓練室的名單,最後一個名字上寫著,蘭迪小迷弟。  高台一角,被喬和阿德拉拽來,一起坐在觀眾席上的蘭迪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接下來第一位上場的選手就是,在晉級賽中就表現突出率先拿到晉級資格,號稱十步一殺的使劍選手,剛凱!”主持人熱情的介紹著雙方參戰選手,“以及他的對手,憑借最快速度最短時間就拿到了競技場第十名的,水澤!讓我們掌聲歡迎他們上場!”  水澤在歡呼聲中從通道走出,跳到台子上。  他的對麵站著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細劍,稍長的頭發在腦後紮了個低低的馬尾。  主持人在旁邊解說:“我們的剛凱選手已經拿出武器擺好了架勢,這是我們熟悉的姿勢,之前每一次的挑戰中他都是率先以這個劍姿迎敵的。再看我們的水澤選手,他拿出了,呃,匕首?看過之前比賽的觀眾肯定都很熟悉,水澤選手慣用的武器是弓箭,以遠攻為主,那這次他為什麽換了武器呢?是想要出奇製勝嗎?!”  剛凱看著對麵的水澤:“原本我還擔心你的弓箭會克我,但你居然換了武器,這就失策了。”  “那可不好說。”水澤一笑,匕首在掌心中挽了個刀花。  “快看!”主持人充滿激情,“水澤選手率先發起了攻擊,他要以匕首和長劍正麵相撞嗎!不得不說,這可不是個好策略!”  錯身一擊!  水澤站穩身形,收回匕首。  “在兩人精彩的碰撞後,我們水澤選手怎麽將武器收起來了?他是發現在這樣的對手中用匕首時個錯誤的決定嗎!”主持人的講解停頓一下。  “啊!不對!”主持人發現了真實的對戰情況,“我們的剛凱選手——”  剛凱手一鬆,長劍落到地上,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食指中指上帶出一抹血花。  主持人大喊:“輸了!”  一道極細的血線出現在剛凱的脖子上,幾滴血從傷口沁出。傷口不深,並未傷及生命。  “多謝手下留情。”剛凱對著水澤鞠了一躬。  水澤點頭回禮,然後手臂就被裁判高高舉起宣告他的勝利。  下麵的人遞過話筒,顯然想要水澤說幾句。水澤也不接過,隻是說道:“下一個。”  他雖然沒拿話筒,但是因為距離話筒太近聲音還是通過話筒傳了出來。  全場爆笑。  “看來我們的水澤選手戰意正高,很有些迫不及待啊!”主持人順勢接話,“那就有請我們的第二位選手上場吧,這位也是大家熟悉的,他曾經在競技場十五名到二十名之間呆了兩年,因為一直無法再進一步就離開單獨訓練了,此次是他闊別競技場半年後的再次參賽,選手科爾,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科爾跳到台子上,他的身高比水澤高了一個頭還多,全身肌肉緊實,上身隻穿了個背心,露出的裝了假肢的機械右臂,定製的右臂有著和左臂一樣的膨脹肌肉。顯然他不是一個沒有能力做人造皮的人,但是他沒做,像是帶著炫耀一般的情緒將泛著金屬光澤的右臂展露出來。  科爾先和水澤打了聲招呼:“雖然我比你年長幾歲,但你卻完成了我近十年的夢想。”  水澤在他貌似和善的神色中,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忍不住警惕幾分。  科爾見他不說話,笑了笑,雙手從腰側兩邊口袋夾中各取出一把蜘.蛛刀,單手打開,亮出鋒利的刀刃。  “剛才那場比賽我看了,你的速度很快,但是很不幸,這場你遇見了我。”  “那可不一定。”  水澤在他取出兩把蜘.蛛刀的第一反應就是,肯定不止這兩把!  蜘.蛛刀與匕首相比,更加靈活自如,蜘.蛛刀刀身上的圓孔讓它可以單手開合,在對戰中很容易出其不意。有的蜘.蛛刀更是會帶有波浪紋刀刃,這使得刀刃更加鋒利。  雖說科爾拿出的這兩把看起來都是普通直刃樣式,但是水澤已經察覺到他身上還攜帶著的遠遠不止這些。  競技場中的比賽,因為要考慮到周邊觀看觀眾的安全,以及最大限度的追求比賽過程的精彩,所以是禁止攜帶使用熱武器的,但是相對的,比賽選手會在能攜帶的冷兵器上花費大量心血和技巧。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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