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和兩位騎士纏鬥的蒂莫西也忍不住將目光放在鳥群和衛尾身後的翅膀上。 歌鷹騎士小聲問:“馬丁,衛尾他……” “晚了,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馬丁無奈的搖頭。 緊接著以衛尾身後的翅膀為中心,延伸出泛著紫光的甲衣,後背、前胸、肩膀、脖頸、頭顱,腰臀、腿、腳,逐漸將衛尾整個人包裹進去。 “【英雄精靈】?”蒂莫西難以置信的吐出一個詞,甚至忍不住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他對麵的兩位騎士。 但在紅腳隼騎士和歌鷹騎士的臉上,並沒有一個即將見證數百年不曾出現過的【英雄精靈】誕生的欣喜和激動,有的隻是化不開的悲傷,像是帶著一種眼見生命凋零卻無能為力的無助。 蒂莫西見此,很是不解。因為剛剛衛尾的變化,而衝擊大腦產生的亢奮感也因此散了一些。 但是蒂莫西下方的凱斯並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位騎士的不同神色,他滿心都放在讓衛尾產生這一變化的晶石上麵。 另一邊,正和文山打鬥的西尼爾等人也看到了半空中衛尾的變化。 蜂擁而至的鳥群浩浩蕩蕩,讓人無法忽視。 再次被甩出去的西尼爾看著雙臂上的深可見骨的爪痕,吐出嘴裏的血:“再來!” 文山擺擺手,指向被鳥群包圍的衛尾。 “這種【英雄精靈】誕生的景象百年難遇,你們不看,我還想看一看呢。” 白澤看著不遠處的半空,目光被吸引:“原來……這就是【英雄精靈】,自初代十三騎士後就再沒出現過的【英雄精靈】。” 文山感歎:“原本還以為你們被世界樹拋棄了,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竟然還能再出現一個【英雄精靈】。” 白澤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身為騎士之子連這種事情都不清楚?”文山語氣略帶輕笑,“看來你父親真的是什麽都沒教給你,還是跟我回古魯國的好,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秘密。” 白澤:“不跟你回去就不說了?怕是亞爾國的事情你也不清楚吧。” “小朋友,不用激我。”文山笑笑,一爪將重新站起來的西尼爾再次掀翻在地,一腳踩在他的手臂上,那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的假肢竟能抗住他的數次攻擊,不過也僅僅如此了,文山的腿腳可是比手部力量強多了。 西尼爾的手臂頃刻間就被文山一腳踩扁,痛的身體微蜷,被踩壞的手臂內部零件四散,文山彎腰撿起一塊碎片放在眼前仔細觀摩:“看來是裏麵摻雜了什麽有特殊性能的寶石才能和我硬抗。” 白澤心底大痛,立刻就要上前,卻被西尼爾的一個眼神阻止。 躺在地上的西尼爾問文山:“想知道寶石的名字嗎?” 文山腳下再次使勁:“你說。” 忍著斷臂之痛的西尼爾勾著嘴角笑道:“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不虧吧。” 文山將目光轉向一旁焦急但並未衝過來的白澤,踩著西尼爾的腳掌動了動:“不來救他?說出寶石名字我就後退兩步。” “他說的很對,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白澤握緊了藏在背後的拳頭,一字一字說道,嘴唇內部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行吧,算你們能忍。”文山看向遠處已經快要聚集完整的鳥群,“你們國家的世界樹和我們國家的生命河有些相似,都是在滋養整個國家。事實上,隻要是國家的高層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你們國家的世界樹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樹隻是棵勉強維持平衡的偽樹,不過偽樹終究隻是偽樹,這也是你們國家這六七百年來沒有一個【英雄精靈】誕生的原因,所以剛才那個六目才敢揚言說你們被世界樹拋棄了。” “不過——”文山話鋒一轉,“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居然把初代十三騎士也就是十三位【英雄精靈】的骸骨埋在偽樹之下,說不定這也是偽樹能一直維持到現在的原因。” “我們國家深受生命河的哺育,基本上百年就能誕生一位【英雄利爪】,雖說數量上遠遠比不上你們曾經的繁榮時代,但是我們不像你們在繁榮時代之後就將樹都弄沒了。” “而且,你們居然還敢把【英雄精靈】當做偽樹的養料。” 文山最後一句話有種說不出來的諷刺意味,明明是數百年來備受國人崇拜的十三騎士,死後竟然連屍骨都不得安息,還要將骨骸上殘餘的精靈力反送給偽樹。 文山的話和六目組織在直播中說過的話很相似,沒了屏幕裏帶著煽動性的語氣,這種平淡的敘述反而更讓人信服。 白澤忽然想到之前他在圖書館看到的那本書,那本記載了初代十三騎士奇怪死因的書籍,以及拿著書詢問曆史老師時老師對此絲毫不願多加談論。 那麽,初代的十三騎士究竟是死後自願成為肥料的,還是為了培養偽樹不得已死去被埋葬在了樹下。 不敢深想。 白澤仰頭,既然沒了世界樹就不會再有【英雄精靈】誕生,那衛尾呢? 他現在不就即將成為一位新的【英雄精靈】嗎?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雪不落的兩瓶營養液,謝謝19000的十瓶營養液營養液的頁麵和更新頁麵不在一起,我之前忘了看了,哈哈哈哈轉個圈圈說晚安(*^▽^*) ☆、第二十三章 確定了想要知道的東西,西尼爾用尚且完好的左手猛然抓向文山踩著自己右臂的小腿,大力一掀,逼迫文山向後退開。 白澤連忙過去扶西尼爾起來。 文山:“好了,我該說的說完了,該你們了。” 西尼爾:“格蕾亞晶石,我的手臂裏麵當時融了這種晶石進去。” 文山皺眉,晶石裏麵有藍水晶紫水晶茶晶等等,這些文山都熟悉不能再熟悉了,但唯獨沒有聽說過什麽格蕾亞晶石。 文山:“你現在身上還有沒有這種格蕾亞晶石,你開價,我買。” 西尼爾左手接過白澤撿起來的斷掉的右臂,將他放在斷裂口處,斷掉的手臂緩慢的長了回去。雖然被文山踩得地方還是扁扁的,但西尼爾現在已經能維持小幅度的活動了。 文山對此見怪不怪,隻當這是西尼爾擁有的特性寶石。 但在白澤眼裏簡直不亞於驚濤駭浪了,白澤可是深知從封閉區出來的西尼爾是毫無【精靈】的人,而且他曾經還受到封閉區的汙染,汙染程度更是達到重度,按照之前查看的資料,西尼爾應該是早早就喪失了【精靈】的人,所以無論是哪種寶石都是他不可能掌控的。 西尼爾左手輕輕捏了捏白澤的手掌,白澤反手大力握了回去。 原來這就是剛才西尼爾不讓自己插手的原因,西尼爾他抓住了和文山交手的契機,一個是將金屬寶石覆蓋至手臂外側作為攻擊武器,一個雙臂乃至身體本身就是攻擊武器。 白澤腦海中浮現出當時在封閉區內西尼爾身受重傷後的景象,漂浮在裝滿藍色液體的長方形容器內,全身上下隻剩頭顱脖頸脊椎骨和旁邊砰砰跳動的心髒。所以現在站在這裏的西尼爾,除了這些部位剩下的身體中都是摻雜了格蕾亞晶石製作而成的。 蘭迪醫生當時的話好似近在耳邊,除了西尼爾還沒有第二個能承受將格蕾亞晶石融入假肢內疼痛的人。 白澤感受著掌心下冰涼的手骨,這就是西尼爾啊。 他現在更是通過身體各個部位摻雜的格蕾亞晶石,而掌握了對這種晶石的控製的特性。 這個人,再一次突破了自身被限製的極限! 白澤感覺到自己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抱著西尼爾手臂的胳膊圈得更緊了。 西尼爾以為白澤心中不安,將右臂伸展幾下,原本被踩扁的地方就像是被吹起的氣球鼓了起來。 “你看,還是很簡單的。” 剛剛掌握了格蕾亞晶石特性的西尼爾,手臂一抖,小臂上立刻出現了一排倒刺。 西尼爾喜形於色,連連換了幾種形態,愈發熟練。 文山見對麵沒回應,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怎麽樣,你剛剛說的什麽格蕾亞晶石,我買了。” 西尼爾收回變成一把長劍的右臂,回道:“沒了,想買也買不到了。” “你——” 文山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正要發怒,天邊突然傳來一聲聲哀怨的鳥鳴。 隻見原本將衛尾包圍其中的鳥群,頃刻間全部四散開來。 鳥群來時的鳴叫有多雀躍,此時逃離的叫聲就有多沮喪,像是明明發現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跑近一看,卻隻空有一層寶石外衣。 露出的衛尾此時已經全身包裹在晶石所鑄的四翅羽翼鎧甲之中。 紫光散去,露出原本的冷硬金屬色。 但尚未堅持片刻,就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如剛剛突然四散的鳥群一般,羽翼鎧甲也毫無預兆的炸裂開來。 四散的羽翼鎧甲碎片帶著強有力的衝擊波飛向四周,離得近的人群被波及近半,就連紅腳隼騎士和歌鷹騎士也不得不暫時飛高躲避。 蒂莫西試著凝聚盾牌做抵抗,但是自己全力之下的盾牌遇見那些小粒碎片就如同紙張般脆弱,不堪一擊。蒂莫西一邊對此暗自心驚,一邊連連躲閃,但還是比另兩位騎士稍慢一步,被幾個碎片撞到身體上,頓時血流如注。 從來這雲上層廣場到現在,此時算是蒂莫西受的最重的傷了,剛剛和紅腳隼騎士歌鷹騎士以一敵二都隻是一些皮外傷。 蟲目的小頭目阿比蓋邇和紅嘴藍鵲騎士埃迪·馬裏恩在稍遠的地方,沒有被碎片波及到。 但是凱斯身處衛尾的下方,避無可避,支起的防護罩輕易就被砸的七零八落,自身也受傷頗重。等外麵動靜停下,凱斯扯掉損傷近半的防護罩,就看見衛尾掉落在距離自己不到三米的位置。 衛尾身上的四翅羽翼甲衣都已不見,就連身上原本穿著的衣物也都在爆炸中爛的不成樣子,露出的皮膚遍布大大小小的血痕,隻是在額頭、手指和肋骨三處的紫色晶石還在。 散發著濃鬱的紫光,比波羅納的聲音還充滿誘惑。 凱斯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一步步走近,雖說心底還是有些猶豫,但在晶石上麵移不開的目光幫他快速做出了選擇。 凱斯將手探向離他最近也是最方便取下的手指,指甲蓋大小的晶石緊緊的鑲嵌在衛尾的中指近節指骨上,晶石一圈的皮膚上還有著被壓出來的血痕。 凱斯的指腹剛剛碰到那塊晶石,就感覺到一股透徹冰涼的感覺從上麵升起傳到到自己身上,整個人精神一震。 果然是個好東西! 凱斯立刻就想將它從衛尾手指上扣下來,但剛剛使力,就被一股彈力彈飛,狠狠的摔在地上,幸好及時支起了屏障,才沒有撞向周圍的雕像殘骸。 “怎麽會這樣?” 凱斯看看自己的手指,再次上前,這次在手指外麵用金屬覆蓋了一層指套。 但結果同樣,那塊晶石隻能碰不能用力,不然你用了多大的力就會有多大的力反彈到自己身上。 凱斯不信邪的在另外兩處鑲著這種晶石的地方再試,結果沒有差別,仍是一次次的被擊飛。 半空中目睹凱斯動作的馬丁嗤笑:“沒有格蕾亞晶石的寶石特性,還妄想操控它?” 格蕾亞晶石?凱斯細細的回憶了這個寶石名字,很是陌生,但又好像在哪裏聽到過,是聽波羅納老師提起過嗎?如果真的是老師說過這種寶石,那就不能將它留在這裏了。 凱斯看了眼依舊昏迷的衛尾,下令:“改變任務指令,迅速帶衛尾離開!” 聞聲的六目組織成員高聲應是。 同時紅腳隼騎士馬丁·卡爾也下達命令:“賭上騎士榮耀!務必留下衛尾!” 不遠處同樣看到衛尾突然掉落的西尼爾,捏了捏白澤的掌心,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把晶石給我帶過來。” 白澤急切的低聲說:“太危險了,剛才衛尾……” “噓,放心。”西尼爾揉揉白澤的腦袋,“去吧。” 說完一把推開白澤,白澤雖然心裏遊移不定,但隻能順勢展開翅膀高飛遠去。 “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