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李思源歎為觀止,打定了主意不讓明禮再宅著,今天死活拉著人出了門。  雖然參加葬禮,似乎不是個出門散步的好時機。  也並不在意明禮的冷臉,李思源親自開車,回去的路上,腦子裏卻恍惚閃過些什麽。  香。  李思源將車停在了路邊,轉身去超市買了包煙,回到車上,將煙叼在嘴裏,他才覺得自己冷靜了些。  明禮覺得李思源有些奇怪,皺著眉伸手拿過了李思源叼著的煙扔掉。  李思源一怔,隨即看向明禮。  “明哥,當時夏青家,有幾隻貓鬼?”  明禮垂了垂眸,冷聲道:“兩隻。”  李思源有些被他這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驚到,望向那雙淡漠的眼裏,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那個故意教給夏青錯誤的邪術的人,分明是將夏青當成了獵物,而他隻是這一切的擋箭牌,真正被奪取了運勢與性命的人,是夏青。  明禮看著李思源失魂落魄的樣子,從口袋中拿出那天被李思源丟失的手串,將這人的手拉了過來,親自戴了上去。  “他將貓鬼用養小鬼的法子養,死前一日沒能準時回去祭拜,才會死於非命。”  想必準時祭拜的事夏青根本就不知情,而他死去的前日,卻因為尚淩的任性被換了場。  明禮盯著李思源腕上的手串,道:“世間自有緣法,別急。”  回了家後,李思源直接回到房間睡到了天黑。  明禮似乎在房間中,他沒去看,摸了摸手串轉身下樓出了門。  樓道裏的血葫蘆姑娘也隻是看了他一眼,而後接著安安靜靜的在垃圾桶上練瑜伽。  特別的乖巧優雅。  李思源被這辣眼睛的一幕刺激的不清,順著小區往外走,走了很遠。  他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發空。  夜晚的城市依舊熱鬧,醉酒的人肆意在馬路邊歡笑哭泣,而黑夜似乎能包容他們的所有。  不知走了又多久,他坐到了一個看起來不算幹淨的燒烤攤。  點了些肉串,叫老板煮了碗麵,悠哉的享受著夏夜難得的風,正吃著,旁邊忽然伸來隻手,將他桌上的肉串拿走了一串。  李思源笑了一聲,抬眼看到一個胡子拉碴抱著把尤克裏裏的男人。  男人有些邋遢,頭發長到了肩膀,也沒綁起來,衣服破破爛爛臉上也不太幹淨,一雙眼卻亮的很。  李思源也沒嫌棄,拍了拍旁邊的塑料椅子,咧嘴笑了一聲。  “兄弟,一起吃?”  那人猶豫一下,搖搖頭搬了個凳子坐到了他對麵,隔了些距離:“不了,身上髒。”  李思源也沒堅持,又叫老板上了碗麵加了些肉串,添了兩瓶啤酒。  男人全身上下唯一幹淨整潔的,也就是那把尤克裏裏,李思源叼著肉串,問道:“會彈麽?”  “會。”男人眼睛更亮,想了想添了句:“報酬。”  李思源會意,這是飯錢。  低下頭,李思源才發現這人的左腿裝著義肢。  與那落魄的樣子毫不相同,男人手中的樂器響起,格外的浪漫溫柔,仿佛凡爾賽宮外的旅人,正在為他的流浪讚歎。  明明衣衫襤褸,彈奏的技法也並不多高明,男人的音樂卻依舊清和悠揚,寧靜又美好。  夏夜的風吹在人心頭,李思源愜意的眯眼,揚起了笑容。  很快這曲子就彈完了。  不問姓名也不談其他,兩人風卷殘雲的吃掉了新上的烤串,冰鎮的啤酒下肚,帶來一絲絲清爽。  李思源摸了摸身上,笑的像隻小狐狸,仰著頭問道:“抽煙麽?”  男人立刻點頭,李思源轉頭管旁邊光著上身的大漢要了個火。  很久很沒抽過煙,李思源被嗆得眼圈一紅,吸了吸鼻子咽了下去,接著喝了口啤酒。  隨後,手中的煙便突兀的被人給抽掉了,李思源回過頭,卻是一臉不開心的明禮。  那男人看了眼明禮,笑著道聲謝轉身便走了,他的腿不方便,但速度卻不慢,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  明禮皺著眉,低頭看向他,李思源忽然有些心虛,吸了吸鼻子沒敢說話。  “我餓了。”明禮不滿的說道,晚飯時見這人睡得熟便沒叫他,沒想到一不留神,這人就自己偷跑了出來。  還背著他吃東西。  李思源眨了眨眼,莫不是明禮等自己沒吃晚飯?  “吃燒烤麽?”  明禮嫌棄的看了一眼,李思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走吧,附近有家牛肉麵很好吃。”  路燈與店鋪牌匾的燈輝映,照的這世界五彩斑斕。  明禮點頭應允,李思源笑嗬嗬付了飯錢,轉身帶著他往外走。  “你身份證補好了?”  “補好了。”明禮神情緩和了些,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我不吃蔥。”  明禮的聲音清清涼涼,十分悅耳,李思源仔細想了想,發現這些日子明禮自己做東西還真的沒放過蔥,立刻點頭。  “好啊,那就吃不加蔥的牛肉麵。”第18章   八月像是巨大蒸騰的火爐,如果不是必要,連開窗都是讓人很排斥的事。  由於夏青的事,之前劇組的進程也被耽誤了一些,李思源和幾個主演的戲份還在殺青的尾端徘徊,萬分痛苦的在熱浪中煎熬。  黎見熱的像隻哈巴狗,就差吐著舌頭,萬沒想到邵晨竟和黎見一個體質,兩人惺惺相惜,成了患難兄弟,蹲在一起乘涼成了拍攝花絮的一大風景。  李思源也熱的發燥,那身厚重的扮相仿佛要將他蒸熟,連莊語都經常往屋子裏跑,明禮卻依舊一副冰肌玉骨的樣子,連一滴汗都沒掉。  但這人也明顯是覺得熱的,這從明禮自打來了劇組就躲到空調旁邊便可以看出。  李思源卻喜歡往他身邊湊,因為這個人不論再怎麽熱,身上確是冰冰涼。  死皮賴臉的抓著明禮的胳膊消暑,李思源癱在椅子上,連動也不想動。  “明哥,你怎麽都不出汗?”  說罷李思源笑嘻嘻的將明禮的手貼在自己額頭上。  明禮有點嫌棄李思源臉上有妝想抽回手,卻還是沒動,任由這人拿自己當冰袋,聲音清清冷冷的回答:“天生的。”  夏天真是最磨人的季節。  按照合同,明禮還要跟著李思源一年,至於合同的具體內容是莊語擬定的,李思源索性也沒再管。  倆人住到一起大半個月,李思源也基本摸清了明禮的生活節奏。  早上五點準時起床做早餐,外麵的東西能不吃則不吃,隻要明禮在家,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做。不喜歡出門,但是對電子產品似乎都很感興趣,每天守著電視機看抗日神劇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綜上所述,李思源還真的有點信了黎見的話,難道這人之前真的一直自己住在山中?聽起來好像有點可憐。  正想著,便見邵晨也撐不住外麵的大太陽進了屋裏,一臉微妙的盯著他和明禮。  明禮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邵晨輕咳一聲,看向李思源道:“晚上一起吃個飯?”  “可以啊。”上次兩人約的飯泡湯之後一直也沒再提,李思源自然答應,轉頭看向明禮:“你去不去?”  “不去。”明禮看了眼邵晨,拿起了李思源麵前空空的水杯去接水。  不知為何,邵晨總覺得被明禮這一眼看的有點發冷。  黎見在門邊鑽出了個腦袋,包子臉看起來更加喜感:“去吃烤肉吧!”  邵晨挑了挑眉:“你吃的倒是開心,我和李思源怎麽辦,吃一半看著你吃?”  李思源也是這麽個想法,黎見皺起了臉說:“你們這種工作真煩。”  “是啊,想吃東西都要控製。”李思源走到黎見身邊,染上一副十分欠揍的神情:“這就是帥的代價。”  黎見呸了一聲:“不要臉。”  不要臉的源哥無比坦然。  結果晚上幾個人吃的還是烤肉。  沒辦法,黎見擺明了想吃,邵晨和李思源都要比他大不少,也就寵著小朋友了。  莊語和邵晨不算熟悉,也就沒來湊這個熱鬧,但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李思源不能多吃才離開。  黎見聽說邵晨要請客,也不客氣,直接先點了八盤肉。  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邵晨撇了撇嘴:“點那麽多你能吃的下麽?”  黎見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笑著說:“當然能。”  邵晨翻了個白眼:“你是豬嗎?”  李思源捧著茶,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倆扯。  結果黎見還真的把肉都吃光了,看架勢還不夠,邵晨忙又加了兩盤,搖搖頭歎氣:“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以後吃飯可不帶你。”  說罷指了指吃了幾片肉和一些蔬菜便放下筷子的李思源:“看看人家多省錢。”  李思源無奈:“誰讓莊哥不許我多吃。”  黎見將烤好的肉包到一片生菜中,又加了片蒜和蘸料,一口咬下去,滿臉幸福,口齒不清說:“嫉妒……唔,你這是嫉妒。”  邵晨抹了把臉,道:“不,我帥就夠了。”  “黎見,你是不是要開學了?”李思源看了下手機,抬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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