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禮有些擔心,連莊語都有些怕他之後走不出戲。  陳禮家卻很滿意,細心吩咐了劇組的人不要打擾。  山嵐的蝶隨風而動,落在那沉寂的山包。  蘇成站在原地,思考著過往的一切。  沒有對,沒有錯,人人都是身不由己,如同那花瓣上的汙跡。  非它所願。  蘇成迷茫著,他不知手中的劍柄為何而戰,自己是否也是他人眼中的罪人。  自己真的有決定他人命運的而權力麽?  不,不該是他。  他轉身離去,帶去的是一身風霜,還有滿目的決絕。  連他自己都有罪,可他必須寬恕自己。  劍鋒迎著光,慢慢收進刀鞘,他終於懂了莫無處那沒有劍的武器,悄然藏鋒。  “哢!”陳禮家的眼睛發亮,興奮的大喊:“場務換場!過了!”  李思源靜靜盯著地上,腦子裏還沒從情緒中走出,聽到陳禮家的話隻是呆呆的。  明禮蹙起眉帶著軍大衣上前,將人牢牢的裹了起來。  李思源張了張嘴:“過……了?”  三天沒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奇怪,明禮忙遞給他溫水:“過了,喝水。”  李思源這才露出一個笑容,僵硬卻帶著欣喜。  莊語站在他麵前,用拳頭對了下他肩膀:“厲害!”  李思源依舊微笑著,莊語心裏咯噔一聲,明白他這是還沒調整過來。  可這種事隻能靠自己,嚴重的話找個心理輔導師也行,莊語腦子裏轉了轉幾個朋友的名字,那種擔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明禮見他喝完水,拉著人去卸妝換衣服。  外麵下著雪,攝影棚裏其實也不暖和,李思源剛剛拍戲時不能穿外套,這會兒手指冰涼,明禮隻能調整自己身上的溫度替李思源暖。  幾人走出攝影棚,外麵的雪還沒停,李思源伸出手接著飄下的雪花,腦子裏不知道想著什麽。  明禮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口袋裏放:“別抓,涼。”  剛剛拍戲時的情緒才慢慢消散,李思源甩了甩頭,道:“晚上吃火鍋吧。”  莊語瞪了他一眼:“陳導知道得扒了你的皮。”  李思源歎了口氣:“走吧,吃清麵。”  莊語這才滿意,三人正往車上走,明禮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而接了這個電話,明禮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看向李思源。  等他掛了電話,李思源莫名的看向他。  明禮抿唇道:“黎見失蹤了。”第43章   c市,  岩查道路口,幾輛警車正在排查過往車輛,不遠處似乎也有警笛聲,過往的人們心中疑惑,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高煜點了根煙叼在嘴裏,  麵色凝重的認真檢查,  王警官在一邊接著各部位人員的線,  絲毫不敢鬆懈。  不遠處穿著警服的小特警有些疲憊的捅了捅同事:“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你說真有什麽事,咱們能做什麽啊……”  話沒說完,  小警察被陳琳琳直接糊了一帽子在後腦勺。  “記住你是幹什麽的,  別在這嚼舌根。”陳琳琳穿著特警服,  與那日在醫院的氣勢絲毫不同,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原本略顯平淡的臉也變得剛毅。  小警察沒想到吐個槽會被抓住,臉一紅,  老老實實的行了個軍禮。  陳琳琳扭頭離開,小特警立刻鬆了口氣。  而另一端的機場,李思源與明禮已經飛回了c市。  黎青山請明禮幫忙,明禮自然不會將李思源自己丟下,兩人請了假匆匆往回趕。  李思源是真的不明白,究竟什麽人會綁架黎見。  黎見隻是個窮學生,  看起來又神神叨叨的,  一般人不會在意,  又沒有綁匪來勒索。而有能耐綁了黎見的,也隻會是玄學一門的人。  或者,就是黎見出了什麽事。  李思源越亂越冷靜,不知不覺走到了機場外,明禮安撫的握住他的手說:“沒事。”  李思源點點頭,兩人叫了輛車便往黎青山的方向去。  黎青山如今正在黎家祖宅。  這宅子很古樸,看得出修繕的很用心,但仍有種冷清之感,可當李思源進了二門後,一種奇異的溫暖充斥周圍,瞬間將他包裹。  他舒服的吸了口氣,明禮看起來也很愉悅,轉頭對他道:“這裏是靈脈,平日被結界包裹,不受外界侵擾。”  李思源點頭,兩人繞過曲折的花牆,便看到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人。  這人滿臉褶皺,發絲銀白,眼睛卻是炯炯有神,見到兩人恭恭敬敬的將人迎上,微微俯身道:“老爺正在裏麵等二位,二位請。”  如今的社會已經很少會聽到老爺這個詞匯,李思源覺得有趣,與明禮跟著老人往裏麵走,直到走到一個院子前,老人停下了步伐。  “前麵已經不是小人能去的地方,二位大人還請移步,老爺正在裏麵。”  李思源被這恭敬地態度弄的摸不著頭腦,明禮卻是自然而然的略過了老人,走進那院子中。  李思源道了聲謝,跟在明禮的身後,明禮停下腳步,轉身向他伸出手:“跟著我走。”  這院子的格局與常理不同,四處可見尖銳的冰柱,那上麵似乎還帶著些許血紅被凍得結結實實,可李思源絲毫不覺得冷,反而無比暢快。  順著路走到屋子裏,李思源正想敲門,卻見明禮推門而入,毫不顧忌,接著入目的便是一個抱著一盞小燈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黎青山。  這還是李思源第一次見到黎見的師父,黎青山看起來並不老,與李思遠想象中仙風道骨的樣子也相差頗大,穿著一身嘻哈潮牌,新款球鞋踩在腳上,時髦又帥氣。  看起來,就有點不靠譜……  而他小心翼翼捧著小燈盞的樣子卻極為認真,見到兩人後慎重的將小燈盞放到一邊,才恭敬的向明禮施了禮。  黎青山的態度讓李思源有些奇怪,哪家師兄會給師弟行禮?  明禮微微蹙眉,不悅的看了眼黎青山。  黎青山立刻起身,道:“師弟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這位想必便是妙妙的朋友李思源。”  李思源壓下心中的猜疑,開口問道:“妙妙?黎見?”  黎青山笑眯眯的點頭,李思源沒再糾結這事,道:“看來黎見應該沒事。”  明禮給李思源指了指小燈盞:“這是黎見的魂燈,他不滅,便沒事。”  李思源不再開口,默默盯著那盞燈。  黎青山對明禮道:“此番怕是有人盯上了黎家的靈脈,我不能離開祖宅,還請師弟幫忙,請些幫手來搜尋東南方向。”  明禮抬起眼,那態度有幾分冷淡幾分傲慢,與他平日待人的樣子一般無二:“你知道是什麽人動手。”  黎青山歎了口氣:“不能說知道,但有猜測,如果是那人,我們便該慎重。”  明禮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東西。”  李思源不知兩人在打什麽啞謎,便見黎青山打開了後麵的擋板,露出了後麵整整齊齊的一堆牌位。  那名字皆是黎家人,李思源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這是黎家的祠堂。  而黎青山就在這些牌位下麵的櫃子中,掏出了一個小鐵盒,放到了明禮手中。  明禮看也沒看,頗為嫌棄的拿在手裏,轉身離開了祠堂。  李思源莫名的看著明禮,黎青山依舊好脾氣的笑道:“小友可有疑慮?”  “沒什麽……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李思源說罷笑了笑,道:“先生打擾。”  “哪裏,麻煩了你們才是。”黎青山自然道:“不知道小友可願幫我個忙?”  李思源定定著看著他,眼中不見情緒。  “可以。”  ……  將那個穿著一身嘻哈的中年人獨自留在了祠堂裏,李思源微笑著退出了祠堂,。  黎青山與明禮,看起來並不熟悉,剛剛竟會說‘麻煩你們’,這可不像是親近之人會說的話。  李思源走到院子,明禮正在門口等他。  他直直的看向那雙眼睛,絲毫沒有猶豫的開口:“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明禮猝不及防被質疑,立時有些呆住,隨即他轉開了眼,看向地上的青石磚。李思源卻沒企圖得到回答,徑直的按照原路離開了院子。  明禮抿唇,忙跟了上去。  原本李思源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忘記想這事,可結果是他的理智強製他麵對一些顯而易見的問題。  自己最初的那個夢代表什麽,佛蓮又是什麽東西,明禮如果真的和黎青山沒有關係,那麽他冒用這個身份,究竟是為了什麽……  李思源這才驚覺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身上滿是謎團。  而他似乎並不打算告訴自己。  這讓他多少會有些不舒服,這種事關於他,而他卻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真的差得很。  有時候明禮無意間流露的冷漠與淡然,讓李思源有種極為危險的感覺。大概就是這種神秘感,才在最初吸引著他。  李思源坐在車上一言不發,讓明禮有些不舒服。  他們兩人的相處,大多都是李思源不停地找話題,而明禮隻需要附和,可現在李思源並不想說什麽,明禮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禮遲鈍的發覺,李思源可能是在生氣,生氣他騙他的事。可明禮並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解釋這些事,隻能陪著他一起沉默。  明·什麽都不知道·禮已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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