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公子抱了一頭神獸的大腿,一抬眼。神獸也微妙地低頭看他,被沈公子的人臉嚇壞了,“吱”得叫了一聲,猛地蹬開他,撒蹄子就跑。他身邊的鳳飛鸞忍不住低聲罵道:“蠢貨,不要碰他們,不要驚嚇他們。”沈公子:“啊?不不不,不要碰!”房千歲:“你聲兒太大了,嚷個什麽?”鳳飛鸞:“那些冬眠靈獸膽小如鼠,最怕驚動!”楚晗:“承鶴快鬆開手,快躲開,別驚嚇那些靈獸!”一頭巨獸跑了,其餘所有同伴竟然都開始跑,以為是碰見怪物,遭遇了天敵,慌亂地湧動四竄。這就是牽一發動全身的連鎖反應;山穀裏隻要一塊“地”動了,所有巢穴都開始蘇醒,挪動,大地分裂移動。楚晗他們在成群紛亂逃竄的神獸群中隻能倉皇地抱頭,順風跟著狼狽地跑,以免被那些巨獸紛至遝來的蹄子蹬踏,慘遭誤傷。他們遇到的,就是傳說中綽號幻情獸的生物。隻是以前沒有見過,完全不了解,這幻情獸竟然是遍身長毛絨的食草動物,論長相酷似陽間神獸羊駝,這倆物種在進化論裏八成也是一脈相承。但靈界的巨獸體型龐大許多,一隻就抵七八隻羊駝的分量。許多成年的幻情獸結群跑起來,山穀為之震動。幸虧這些幻情獸是食用嫩葉仙草與野果的,對人肉不感興趣,並不攻擊他們。四人這時形象尊容都無比狼藉,裹在神獸的腿腳間踉蹌躲閃騰挪。也是這神狩界為尊多年的一位指揮使和一位三太子,並兩個從陽間來的養尊處優的少爺,從來沒這麽狼狽過,都顧不上敵我彼此,瞬間自覺地化敵為友,一個拖著一個,往大樹後麵躲避。樹後竟然還藏著一頭顫巍巍的神獸。這隻毛絨絨的長脖巨獸猛回頭,現出一張稚嫩臉,瞅見他們四個衣著各異的侏儒怪,嚇得眉毛眼睛都不對位置了。“稚嫩臉”對準四人抬了後蹄,猛地bu出一股強勁氣體。說直白了,神獸就是放了個響屁。許多動物都有這一門對付敵人的招數,比如臭鼬黃鼠狼之流,麵對強敵釋放出銷魂無敵的氣體,幫助逃脫。“唔……”鳳飛鸞先就用袍子捂住頭臉,轉身想跑卻受累於斷掉的小腿,一下子撲跌在地。這人屏住呼吸,臉都憋紅。其他三人都沒來過這裏,鳳指揮使是唯一一個明白人,心裏門兒清。沈承鶴完全不懂,順風吸了一大口,結結實實把那個屁全吸進去了。更多的幻情獸釋放出逃跑的煙霧彈。那股煙彈氣息並不像毒氣瘴氣沼氣,竟然是香的,流蕩出濃鬱的花草香和藥香,很好聞。一股一股氣息瞬間充斥五感,彌漫到周圍空氣中,勾得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多吸幾口,再吸幾口……一大波偽羊駝奔騰而過,草原上硝煙散去,重又恢複平靜。風景如煙如醉,鳥語花香。濃鬱的芳草清香充斥鼻息,完全揮不去,隨著每一次呼吸深深揉進五髒六腑,沁入血脈。房千歲肩上的血止住一些,反而恢複些體力。他抓住楚晗,劇烈喘息:“不好,我們……可能……是……”楚晗完全沒感覺到危險的進逼。他沒有不舒服。相反,他很舒服,口唇邊空氣無比清新美妙,律動著肝脾心肺,讓他徜徉林間如處幻境。楚晗麵色微紅,目光反常地旖旎含水,聲音不知怎麽就軟了:“你怎麽了?”房千歲怔然道:“我們可能是,中毒了。”楚晗眼神略微失焦:“……中毒?”楚公子是慢慢變混沌的,鈍化過程讓他這樣一貫冷靜警醒的人,都沒有防備。他沒察覺到身軀骨節開始一寸一寸發軟。他的嘴唇變得濕漉紅潤。他皮膚止不住地發汗。他的關節骨縫許多地方開始微微地酸麻,酥癢,進而好像從身體和意識裏潛藏的每一處穴道往外奔湧強烈欲望,像被無數根觸手撩撥五髒六腑和心思九竅,無法排解地燥熱和煩亂!楚晗是個比較冷淡清高的人。他從來沒有過縱欲或者發情無法自持的經驗。他都還沒有跟任何人做過肉體交合的親密事,平時禁欲慣了,自褻都極少,就不好那一口,因此那方麵的意識和器官都反應遲鈍。毒性對他發作很慢,讓他挺了好一會兒才開始體力不支。待到他發作,旁邊那三位爺早都已經不行了。房千歲很早就一把甩開他。楚晗上去拉都拉不住。房千歲滿麵通紅,眼神混亂,想要屏息,卻內力不停外泄,被迫大口大口劇烈喘氣。這如同飲鴆止渴,更多的迷藥呼入口鼻,侵犯四肢百骸無法抵禦。“別碰我,你走開,離我遠些!”房千歲聲音抖著,懊悔心疼地望著楚晗卻無奈推開他,頭也不回地一路往前走。這人目光已經迷茫,腳步搖晃,意識卻還堅定清醒,頑強支撐著想要離開楚晗,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到。他走了幾步,粗喘著跪在地上,難耐地扯開褻衣,緩緩倒在草甸上。第五十九章 幻海情天  楚晗不明所以,一路追著小房同學,追到一半路,突然跌倒,再也甭想站起來。  這難道就是,指揮使大人用的幻情藥……  他那時還不清楚,所謂七穴蕩情散,是由羊駝巨獸生殖器附近的香腺提煉藥膏製成。原膏很純,吃一小顆就要七竅血脈倒流,才誘使指揮使大人一時失足與沈公子做出敗壞身家門風的好事。指揮使平時拿這東西做春藥,劑量是稀釋過的,藥力就淡多了。再添加棗泥蓮蓉蜂蜜肉桂和玫瑰花瓣,做成糖丸,喂給侍寢的男妾們服用。  幻情獸生性膽小,遇到陌生人就釋放氣體,平時誰敢接近?鳳飛鸞每一次來取藥膏,都趁著冬季靈物冬眠,悄悄駕鳳而來,取了藥膏就升空而去逃之夭夭,不敢踏入穀底一步。  草甸的另一頭,鳳指揮使是最狼狽一個,披頭散發香汗蒸騰,兩手指甲嵌入泥土中,快要陷入幻覺無法自拔。  他體內有殘餘的九獸壯陽丹,其他三人顯然都不吃那玩意兒,因此他中毒最深。蕩情散與壯陽丹兩廂交互侵犯,他最先藥性發作,不出半刻渾身骨節陷入奇絕癢痛,一縷發絲咬在舌尖,難受得嘴唇都咬破了。  沈公子是歡場常客,自恃炕上經驗豐富,這時也迅速的不行了。他仰麵看天,眼眶殷紅,茫然四顧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了事很怕被家長責罰的孩子,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麽啊?  他慌裏慌張扯開褲襠,襠下一根粗硬的活兒脹得通紅,脹成平時兩個大,蹦出內褲,一柱擎天。  他想要挖個坑把羞恥露骨的欲望埋起來。那滋味太難過了,無數隻蟲蟻撲上來囁咬糾纏他的性器,怎麽會這樣?  沈承鶴拚命擼活兒,擼得通紅滴水,恨不得把自己擼掉一層皮。  “難受……老子難受……怎麽辦……”  他也不知怎麽辦。他不由自主就滾向大美男,脆弱無助的時候,就像找個人抱住,想找另一隻手安慰他。  鳳飛鸞用盡最後力氣踹開沈公子:“你個愚蠢沒用的……你幹得好事……滾滾滾開……”  他這一腳踹完,靴子留沈公子懷裏了,露出帶血腳踝。  指揮使大人約莫是覺著自個兒忒倒黴了,姓沈的呆蠢紈絝闊少,就是他這半生遇到的頭號天煞星,命還特硬,專門克他。遇見一次倒黴一次,每回都栽這混球手裏,真想一掌掐死啊!  原本在生死混戰中僵持的四個人,這時才是悔不當初,都不該動手,都沒有料到竟然陰差陽錯,陷入一場無路逃脫的尷尬困境。  蕩情散發作起來,藥性是呈三波,在人的意識神經中樞部位一層一層疊加而上。  最開始陷入淺層的迷茫,楚晗身上隻有綿延不絕的舒服感覺,很熱,非常熱,渾身血液升溫在血管裏衝突。眼前一切都色澤豔麗,幻化得無比美好,充滿色氣生機。血液如一股熱流大江東去,亂撞著衝向下半身,他無法壓抑洪流往某個地方的推波助瀾。他轉過臉望著不遠處躺倒的房三爺,前所未有地渴望那個人的懷抱。  渾身皮膚莫名地發生渴望,想要有個人抱他。  他瞳膜上模糊的人影不斷向他移動,放大,慢慢變得清晰,竟然是房千歲一步一步向他爬過來。  是人是獸,都抵不住與生俱來的情欲和蕩情散的刺激。小千歲顯然也被藥物折磨得輾轉反複筋疲力竭,難過得在地上摩擦打滾。強健的身軀不斷掀起大塊大塊草甸,草皮連帶著土壤被攪合起來,枝葉紛飛。整片大草甸被這人一滾,就薅起一層皮。那樣子很痛苦……  兩人都陷入迷亂。房千歲雙眼通紅,遙遙盯住楚晗。互相盯著的眼神,像盯一塊肥美的獵物;又像是在浩瀚無波的浪濤中無助地漂流時,驀然發現前方有座賴以逃生的孤島,一塊救命的浮標。房千歲艱難地爬著過來,身後竟然留下一道往複迂回的痕跡。這是經曆了多少次掙紮想要離開楚晗,卻最終無法抗拒吞噬骨縫的折磨。  楚晗拚命伸出手去。兩人指尖觸及,抓到對方的一刻渾身狂抖。房千歲最終像撲倒一隻大肥羊般粗暴地壓上楚晗,汗濕的痙攣的身軀求救般裹在他身上,那時眼球腫痛,竟然是用一種壓抑的羞愧難當的表情,看著他。牙齒卻啃上他的喉嚨,撕咬吸吮。  那樣的神情隻一眼就讓楚晗莫名的悸動心疼。  房三爺上半身還有血,傷處混合下半身欲望的侵襲,痛感已難分伯仲。  楚晗抓住對方的頭,肩膀,抖著說:“你別這樣,沒事的,沒事。”  房千歲:“楚晗……對不起你……”  房千歲吻住他,搗開他的牙齒,滑膩的長舌都被火灼燒著無處排解,瘋狂地在他齒縫間摩擦,然後幾乎是用咬的,啃他嘴唇。兩人一個摞著一個,不約而同,堅硬的性器抵在一處律動摩擦,下身相蹭的一刻舒服得難以自持,喘息聲混亂而粗魯。  房三爺粗暴的手法要把倆人都擼禿嚕了,馬眼通紅滴水。龍精和人的精液一起噴了滿手,分不出誰是誰的。  這才是楚晗平生頭一回在對方“現原形”,毫無矜持地射了出來。  他已經混沌了,無法矜持。他整個人纏在對方身上,兩條長腿勾著對方的胯骨,竟然是不停撞向對方。他都說不清自己在做什麽,扭動著腰在對方掌心裏抽動,隻有這樣才能緩解或許十分之一的熱浪的撩撥侵襲。他把臉埋到小千歲肩窩裏,而對方是近乎粗魯地啃咬他的脖子和肩膀,一掌合握兩人的性器,手法粗糲。過分羞恥狂浪的動作,讓他們都無法直視彼此的形容……  兩人的褻衣徹底扯開了,衣不蔽體,狂猛地,狼狽地侵犯彼此。  楚晗從來沒對誰如此主動,對自己感到陌生而難堪。盡管懷裏抱的就是滾過被窩的正主,熟人,他鍾情的少年,他還是顧及彼此之間最後一寸距離和尊嚴,強忍著不發出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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