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茲絕望地看著他,說道:“別這麽隆重,伊凡,這會讓我有種有去無回的錯覺!”  “噢,閉嘴吧,”蘭德爾嘟噥道,“別說不吉利的話!”  布蘭特和愛德華兩人都沉默地看著他,不過兩人的表情完全不同。  蘭德爾看了看布蘭特,帶著略微忐忑的心情,對著他們三人說道:“沒事的,我相信你們能回來。”  “那是當然的,布蘭特和愛德華是年級裏的第一第二名,但是我就不一樣啦。”布雷茲嚷嚷道。  “我想你沒那麽差勁!”蘭德爾翻了個白眼。  “哦,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布雷茲暴躁道。  蘭德爾看向了愛德華,張了張嘴。  他曾經把愛德華看做最親愛的弟弟,但是對方卻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拋棄了他,背叛了他。  蘭德爾的確是恨他的,並且也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要親手抓住他。  因此要是愛德華死在了另一顆星球上,估計他會瘋掉的。  愛德華見他似乎有話想對自己說,似乎也有些驚訝。  然而蘭德爾看了他半天,最後還是扭開了目光,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祝你們一路順風。”  老師們都走過來了,學生們排好了隊,等待被領到艦艇上。  布雷茲,布蘭特和愛德華隨著他們班的人一起走遠,蘭德爾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心情還有些輕鬆。  這三個人都很厲害,要是他們都在出航任務中失敗了,那其他人呢?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當這幫高年級生回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第20章 同學是海盜(一)    白天依舊是格鬥練習。  希爾一直在場,偶爾也會有學生鼓起勇氣想要讓他指點兩下。蘭德爾一直和撒亞在一起練習。  撒亞一直很沉默,早上回來之後,他就仿佛得了憂鬱症似的,連對著蘭德爾的露出來的笑容都活像是哭出來的一般。  蘭德爾忍不住問他那個高年級學生叫什麽名字,但是撒亞死活不肯說。  不過蘭德爾也理解,誰都有偷偷摸摸和情人甜蜜的小心思。  一個白天將體力全部耗完,回到寢室之後蘭德爾立刻洗了一個冷水澡。  出來的時候,他看到撒亞悶聲不響地躺在床上。  “嘿,別這樣,”蘭德爾說道,“雖然出航任務很危險,但是每年的死亡人數絕對不會超出五個。”  因此總不至於那位神秘的高年級學長就湊巧在這五個人裏麵的吧?這運氣得有多差?  蘭德爾所以為的安慰並沒能讓撒亞好受多少。  沉默了好半晌,撒亞悶悶道:“那要是真的受傷了呢?”  蘭德爾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受傷那是必然的!就連去阿爾瓦山的生存訓練都沒那麽簡單!”  撒亞猛地翻身坐了起來,臉色慘白慘白地問道:“老師們選的星球上到底有什麽危險?”  蘭德爾坐到了椅子上,嘟噥道:“這每一年都不一樣,我記得有一年,那幫被扔下的學生遇到了許許多多的怪獸!就是會噴火或者會放出雷電的那種!”  “那不是電視裏才有的嗎?!”撒亞睜大了眼睛。  “哦,宇宙這麽大,總會有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蘭德爾繼續說道,“我還記得有一年,那幫出航的人遇到了宇宙海盜!那群海盜想把學生全都抓走,送到其他星係賣錢,因此學生隻能和對方交火起來——所幸那群海盜規模很小,最後竟然被這一幫學生給製服了。等到遇到前來接他們回去的老師,他們才知道原來老師事前知道這顆星球上有海盜,而他們就是打算讓這群學生幫軍部一個小忙的!”  撒亞的臉上露出了氣憤的神色。  “所以說,別擔心了,”蘭德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老師們自有分寸,要是這幫星球精英就因為這麽一個出航任務而全部送命了,估計他們哭都來不及了。”  “……好吧,好吧。”最後,撒亞無奈地歎了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等到聽到撒亞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蘭德爾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你想溜去高年級的寢室嗎?”或許住在他的身體裏真的能讓他們兩人心靈相通,尼安立刻出聲問道。  這是一個好機會,蘭德爾在心裏說道,高年級出航的第一天,學校不會派人特別監管他們的寢室。  “我讚成這個,”尼安說道,“不過小心別讓你寢室這個小家夥給發現了。”  不,他不會發現的。最多等到回來之後跟他說我出去玩了。蘭德爾說道。  於是蘭德爾換上了一件t恤,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寢室。  高年級的寢室全都在五樓以上。  當初蘭德爾和另外一個貴族住在同一間寢室,他們的寢室在六樓。蘭德爾記得當年去阿爾瓦山之前,他隻帶了一些錢和一些衣物,包括能夠召喚他的機甲的一條項鏈。  不過後來,裝著衣物的書包丟了,他的機甲也丟了——那條項鏈在他恢複了意識之後被他毫不留戀地扔到了山穀裏。而剩下的那些錢一直被蘭德爾藏在他的褲襠裏——阿爾瓦山的生存訓練並沒有讓老師們嚴格到檢查學生身體的地步,而且當初他那位導師也沒膽子脫他的褲子!  蘭德爾還記得,出發前,他的寢室裏貼滿了星際女性的性感海報——他的室友也熱愛這些,兩人經常對著這幾張海報幻想些什麽。  他的書桌上還放著來自普通班女生的好幾封情書,那些情書壓著一封來自學校的警告通知——他的期末考試幾乎門門不及格。  不過蘭德爾已經不留戀這些了。  愛德華和他住在同一層樓,在經過自己當年那間寢室的時候,蘭德爾甚至沒有轉過頭去看一眼。  對現在的他來說,過去的那些都有些不堪回首了。  高年級的樓層連燈都沒開。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切都靜悄悄的。  往兩邊張望隻能看到無盡的黑暗,總感覺有人從那片黑暗裏盯著自己似的——蘭德爾不禁想到了那個和海拉,希爾大戰學生怪物的晚上。  他沒有愛德華他們寢室的鑰匙,不過尼安就是蘭德爾的金手指,他能夠做到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  感應了一下愛德華他們寢室的門鎖結構,尼安就幻化成人——銀發男人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張卡,他的臉上有些得意洋洋。  “嗯哼,謝謝你,萬能先生。”蘭德爾搶過卡,插進感應器中一刷。  “滴答”一聲,感應器上的綠色小燈亮起,房間的門開了。  打開門,裏麵立刻亮起了燈,冷空調運作了起來。  這讓蘭德爾楞了楞。  尼安隨手關上了兩人身後的門,慢悠悠地走到了牆邊關掉了燈和空調。  “你有手電筒嗎?”蘭德爾蹙著眉問道。  “我是萬能先生。”尼安笑眯眯道,立刻變出了一個手電筒來。  “噢噢,有你真好!”蘭德爾的眼睛都亮了。  打開手電筒,往屋內照了照——愛德華和另外一個他們班的貴族住在一塊兒,蘭德爾記得那個貴族是個性格很開朗的人,和愛德華這個悶葫蘆明顯不是一種風格。  不過看起來兩人相處得很和諧——整間寢室都非常整潔,整潔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  兩人不像蘭德爾和他的室友,將牆上貼著亂七八糟。  他們的牆壁是雪白雪白的,屋內還添了一張沙發。兩人的書桌都被換成了上等木質材料製作而成的桌子,桌子上所有東西都分類放著,無處不體現著兩個對生活有著嚴格要求的貴族的性格。  蘭德爾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後用嘴巴咬住了手電筒,走到了愛德華的桌邊翻動著他的東西。  愛德華的書櫃裏幾乎都是學校裏發的書,文件夾裏放的也都是考試卷子。  其實蘭德爾也不期待能在愛德華這兒找到什麽——要是真有那麽容易找到,兩年前在去阿爾瓦山之前他就該察覺到啦!  尼安在他身後慢慢晃悠著,打量著這間寢室。  “這兩個家夥的生活肯定很無聊,”他說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幹淨的地方,你不覺得你留下腳印了嗎?”  蘭德爾下意識地一望地麵,還真的看到了幾個腳印,但是隻有他的!於是他抬起了頭怒道:“你的呢?”  尼安滿臉無辜:“我可以附到你的身上,自然有辦法控製自己不接觸到地麵。”  蘭德爾一愣,茫然地看了眼尼安的雙腿——仿佛真的飄起來似的。  他立刻滿臉膈應地扭過了頭——他對這頭品種不明的魔獸實在沒什麽想法了。  翻遍了愛德華的桌子——實際上愛德華的桌子上也並沒有太多的東西。  最後蘭德爾吐出了一口氣,坐在了愛德華的椅子上。他兩眼隨便一瞄,就瞄到了被愛德華放在一邊的相框。  這個相框兩年前就呆在了愛德華的桌子上,至今沒有被移動過。  照片上,他們的父母笑得很燦爛,蘭德爾也滿臉傻乎乎的,隻有愛德華這麽一個最小的孩子,卻像是最沉悶的人一樣,麵無表情地看著鏡頭。  其他人看到這張照片一定不會有其他的感覺,他們隻會笑著說道:“噢,看,愛德華果然是個麵癱臉!”  曾經的蘭德爾也是這樣取笑愛德華的,現在的他再次看到這張照片卻覺得有些詭異了。  愛德華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是洛齊納星人的呢?  還是說他從有意識起就知道了?那他又是怎麽進入格麗華德家的?  難道他一直欺騙著父母管家乃至家裏的所有人嗎?這個看起來非常稚嫩的小家夥,真的有這麽厲害的城府嗎?  這也難怪他當初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了——蘭德爾不禁想到——愛德華在年紀這麽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把心事藏在心裏,學會了在心裏思索計劃。而他蘭德爾呢?他在進入聖洛斯之後依舊我行我素,什麽都不學,什麽都不想,整天當一個花心大少爺,滿心以為和女人談戀愛就是世界上最考驗人智商的事情!  一個傻瓜主動跳進一個坑,也難怪當初加可布和愛德華會那樣嘲笑他了。  就在蘭德爾滿腦子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尼安忽然間出聲道:“你看天花板。”  蘭德爾一愣,抬起了頭。  他眯起了眼睛,忽然間發現天花板上有一些亮亮的小光點——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這是什麽東西?!”蘭德爾立刻起身,走到了尼安身邊,抬起了頭睜大了眼睛。  那些小光點是靜止的,但是它們以一種奇怪的順序排列著——就像是在宇宙中的星河一樣,這些由一顆顆小星星匯成的河流逐漸變得狹窄,往一個方向延伸過去!  蘭德爾立刻躍身到了愛德華的床上,他蹲下了身,仔細觀察著這些不明光點的走向。  “這些應該是宇宙中一種特殊的類似於菌類的生物,”尼安眯起了眼,說道,“人們平時看不見它們——白天的時候,就算是湊到它們麵前,你也發現不了它們!”  “但是到了晚上就會發光?”蘭德爾立刻說道,“那愛德華的室友一定會看見的!”  兩人對視片刻,蘭德爾頓時意識到了什麽。  他錯愕道:“那個叫米歇爾的愛德華的室友也是一個洛齊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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