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後,雲奚注意到不遠處的甄雲信。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甄雲信笑了笑,“時間到了,我想著你會過來和他們道別。”


    “對,我來彌補我之前的錯。”


    “是指讓付凱變成喪屍?”甄雲信說著,然後摟住雲奚的腰,“那不是你的錯,是付凱自己的選擇。”


    雲奚手指點了點甄雲信的唇,“但起因也是因為我,其實我早就做好治愈藥了,但隻有兩瓶。”


    “我知道。”


    “你知道?”雲奚感到意外,他從未和對方說過,所以怎麽知道的?“那你不會怪我不給你用?”


    “要是我們用了,那他們該怎麽辦?我們可以在下一個世界再見,但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人。”甄雲信不會反對雲奚的決定,“還有,我很開心,你能選擇在這裏陪伴我五十年。雲奚,下個世界再見,你一定要找到我。”


    “嗯。”


    兩人離開了這裏,挑了個景色不錯的山。雲奚捏碎了甄雲信的心髒,然後把他葬在這處山上。


    『阿爸,你還好嗎?』


    “嗯?我怎麽了?”雲奚不解地看向寶貝。


    寶貝眨了眨眼睛,猶豫了好久,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阿爸你哭了,你沒感覺到嗎?』


    ‘哭?’雲奚抬手觸摸眼角,確實是濕的。他看著麵前的墳墓,不知為何想起了上個世界自己做的那個夢,夢中的楚皓軒被野獸啃食。


    “寶貝,我當時並沒有看和軒初見時……那個世界最後的結局,不是嗎?”


    『嗯,你說不看的,隻是讓我給你講述一遍。』


    雲奚指腹抹去眼淚,恢複往常的樣子,“我夢到了,那個世界的楚皓軒是被野獸吃了。遇到他後的第一個世界和第二個世界,都是我先離開的,我從未想到會讓他傷心。在那之後的每個世界,我都選擇讓他先離開,也隻是因為我承諾過,要陪著他。”


    “但為何我現在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眼眶酸澀,你說當時的他……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寶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想了想,然後按自己的理解說道,『阿爸,你是在自責嗎?其實不用想那麽複雜,大佬在第一個世界,對你的感情並不是愛,隻是占有欲。而第二個世界,是他強製讓你脫離世界的,也不能怪你。你現在的難受,大概是了解人類的感情了,是個好的征兆。』


    ‘人類的感情是這樣的嗎?’雲奚想著,不由得皺眉。怎麽說呢,太陌生了,讓他無端開始心悸,還不如之前那樣好,不會感到心髒抽痛。


    “寶貝,脫離世界。”


    『是,阿爸。』


    ……


    回到空間後,雲奚再次找係統中心聊天。


    玄武直接同意了,然後在見到雲奚時,一臉的一言難盡。


    “怎麽這個表情?”


    「覺得對你來說太簡單了,有些後悔了。」


    雲奚看著玄武,“你不會想賴賬吧?”


    「放心,不會。」玄武指尖卷著自己的發尾,「說好了,就不會賴皮。隻是想和你說一下,雖然沒有吾的牽製了,但天道還在,你還是不能太過。」


    “沒事,天道的事好解決,隻要別像那家夥主動作死,問題就不大。”雲奚隨意說著,然後看向中間的那個巨大的光球。


    “玄武,你一個人覺得孤獨嗎?”


    玄武沉默了好久,然後輕笑,「沒有,在吾心裏,主神大人從未離開過。」


    聽到玄武的回答,雲奚特別想回一句“自欺欺人”,但最後還是選擇不說了。


    有時候自欺欺人至少能給自己一些安慰,總比一直生活在悲傷中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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