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少爺,還記得我嗎?”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宴遲抬起眸子看向那個人,正是那天被他摁在地上揍的花臂男,他臉上的傷痕還沒有好,顯得更加猙獰。


    宴遲冷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嘲笑。


    他的笑直接惹怒了花臂男,他抬起拳頭一拳就砸在了宴遲的臉上,“你還敢笑老子!”


    這一拳砸得宴遲側扭過頭,即使臉頰被那一拳砸得疼到麻木,他卻仿佛沒有察覺,甚至沒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上次被揍得那麽慘,花臂男一直窩著火,見這一拳給宴遲帶來的傷害並不大,正想抬起拳頭先把心裏的火發泄一通時,後麵一道聲音響起,“住手!”


    隨著一道門的打開,“嘎吱——”一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宴遲抬眸看過去,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男人應該就是賭場的老板,他走進來時,周圍的人紛紛恭敬地低下頭去。


    花臂男更是立刻讓出了位置,“老板。”


    男人掃了眼地上的蔣黎,“把這個女人弄醒。”


    宴遲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漬,冷眼看著麵前這個被稱之為老板的男人,“不要弄醒她,人是我打的,跟她無關。”


    男人挑了下眉,“可欠我們賭場債的人是她的父親,如今她的父親死了,父債子還,我們得找她還債。”


    宴遲神色鎮定地跟男人對視,“找我。”


    “找你?”男人挑了挑眉,多少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你要替她還債,我可提醒你,她欠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宴遲冷笑了一聲,“正因為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她根本還不起,你把她綁來也沒用,不如放了她,我留下,不管是打了你的人的債,還是她的債,我一個人一並還了。”


    男人聽了宴遲的話,直接笑出了聲,“你愛這個女人?”


    又是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沈寧苒曾經問過他,他也問過自己,得出的答案是——不愛。


    但此刻宴遲看著倒在地上還昏迷不醒的女人,一點都不想她受到傷害。


    所以愛不愛,他不知道這算不算。


    “這件事恐怕跟還債無關吧。”宴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男人也沒興趣多問,他在一張黑色單人沙發上坐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盯著宴遲,似在考慮宴遲的話。


    短暫的寂靜後,男人揮了下手,兩個下屬將蔣黎架了出去,男人幽幽道:“我也沒興趣為難一個女人,既然你願意替她還,沒問題,不過你既打了我的人,又要替她還債,那筆債合起來就大了去了。”


    “想如何直說吧。”宴遲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今天他進來這裏,就已經料想過了最壞的結果。


    “你打了我的兄弟,他們可都還窩著火呢,你說該如何呢?”


    “要打回來是嗎?”宴遲漆黑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畏懼。


    幾個曾經被宴遲揍了的男人已經摩拳擦掌地朝宴遲靠近了,“老板,就把他交給我們吧,我們好好跟他算算這筆賬。”


    “對,把他綁起來,狠狠打一頓出氣先。”周圍的人不斷提議著。


    “不!”男人抬手攔下了自己的手下,“這樣多沒意思,何況那天他打你們的時候也沒綁住你們的手腳,綁起來,太不公平了。”


    這個老板還挺講公平,可宴遲對上他的眸子,就知道這個男人並非善類。


    男人勾起唇,眼底閃過一絲變態,“不如我們玩個好玩的。


    你想替你的女人還債,隻要你能打贏我安排的所有人,並且活下來,你打人的賬我們就算揭過了。


    我也不會再追究,並且我也允許你替你的女人還她的債,怎麽樣?敢不敢玩?”


    宴遲看著男人,聽完他說的,宴遲臉色依舊平靜,“我為魚肉你為刀俎,我有說不敢的權利嗎?”


    “好,那就這麽定了,我這裏有一份生死協議,簽了這份協議,你是死是活都賴不到旁人的頭上。”男人將一份協議拍到了宴遲的麵前。


    宴遲走上前,看了眼那份協議,又抬起眸子看向他,“你能保證放了她,並且往後不再找她的麻煩?”


    “自然,我這個人最守誠信了。”


    宴遲不再多說什麽,拿起筆沒有絲毫猶豫地簽下協議。


    男人收起協議,盯著上麵的簽字,慢悠悠道:“宴遲!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哥特意交代了,別讓你活著回去。


    不過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別人來幹預我的事,隻要你能活下來,我會信守承諾,允許你幫那個女人還債,也會放你們回去,所以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男人說完站起身,對著手下道:“接下來你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吧。”


    男人轉身離開,門關上,他的手下齊齊地朝宴遲圍上去。


    “兄弟們,那天他把我們打得這麽慘,今天都不準給老子手下留情,給我往死裏打。”


    “是。”一群人異口同聲。


    宴遲攥緊了拳頭。


    ……


    蔣黎此刻還沒有被放走,而是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周圍的寒意侵襲著她每一寸皮膚。


    她輕微地顫抖著,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黑色的房間,看著格外壓抑,宛如一個牢籠一般。


    陌生的環境足夠讓人心生膽怯,她縮了縮身子。


    “你醒了。”


    旁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蔣黎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男人靠坐在一張沙發上,幽幽地看著她。


    男人身上充滿壓迫感,蔣黎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強裝鎮定的跟男人對視,“你……你是那家賭場的老板。”


    男人挑了挑眉,“怎麽猜出來的?”


    蔣黎在被迷暈前已經猜測到了是賭場的人報複,所以帶走她,而麵前這個男人氣場不一般,不是賭場的老板也一定是跟賭場有關的人,這並不難猜。


    蔣黎努力地保持冷靜跟這個男人對視,“你想如何?蔣費伍欠你們的債我還不起。”


    蔣黎抱著一種必死的心,因為她確實無法償還那筆債,現在她在他們手裏,他們的手段看著就很殘忍,蔣黎覺得自己會被他們折磨得很慘,估計是走不出去了……


    也好,別連累別人就好。


    “知道你還不起,放心,已經有一個蠢蛋出來要替你還了。”


    蔣黎聽明白了他的話,心往下一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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