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禦?”


    “嗯。”


    “你在想什麽呢?你不幫我去叫墨長老,我自己打電話算了。”


    沈寧苒作勢就要去找手機。


    薄瑾禦攔住她,“我去叫他,你好好躺著,不要起來。”


    “知道了。”


    沈寧苒撐著身子坐起來,很快薄瑾禦把墨蒼叫了過來。


    “大小姐,您找我。”


    “嗯,有件事想要問問您。”


    “您問。”


    “舅舅離世這件事,我媽知道了嗎?”沈寧苒看著墨蒼問。


    墨蒼搖搖頭,“這件事我還沒跟家主說。”


    墨蒼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宮舒瀾提這件事。


    宮舒瀾現在身體差,墨蒼怕這件事影響到宮舒瀾,讓宮舒瀾的病雪上加霜。


    沈寧苒知道墨蒼不說估計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宮遠易去世太突然了,她母親也會很傷心吧。


    “不過我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家主。”墨蒼歎了口氣,“大爺走了,之後葬禮那些場合,家主作為姐姐,又是一家之主是一定要出席的,可......”


    墨蒼沒有繼續把話說下去。


    宮舒瀾現在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怎麽過來參加葬禮。


    但她若不來參加,旁人必定會說閑話。


    墨蒼也正為這件事而煩心著。


    “可什麽?”沈寧苒看著墨蒼問。


    墨蒼閉嘴不提,“沒什麽,這件事我會找時機跟家主說,您放心。”


    沈寧苒現在看他們瞞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來氣。


    可她又知道什麽都問不出來,沈寧苒就更氣了。


    不想多說,她擺了擺手,“您去忙吧,我知道了。”


    墨蒼微微頷首,離開沈寧苒的房間。


    沈寧苒屈膝抱住自己,心情低落惆悵。


    ......


    宮硯書派了人盯在宮晚音的病房外,早上看到沈寧苒完好無損的出來,他就知道宮晚音要不就是沒做,要不就是失敗了。


    “她也是個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一個孩子都打不掉,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宮硯清冷著臉道。


    “她未必是失敗了,也許她根本沒做。”宮硯書輕笑了一聲,“這次倒是學聰明了。”


    “不會吧,她既然不想害沈寧苒,約沈寧苒去她病房,還故意把範秋支走做什麽?這明顯就是想動手啊。”


    宮硯書搖頭,這也是他想不通的。


    他們都以為宮晚音要對沈寧苒動手了,結果呢,沈寧苒再一次完好無損地從她那裏走出來。


    不知道究竟是她沒用,還是沈寧苒太厲害,她害不到她。


    宮硯清雙手抱臂,往後靠了靠,不屑道:“我看她就是害了沒害成功,就她那個腦子,讓她去害沈寧苒,也真的是難為她了。”


    宮硯書眯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宮硯清歎了口氣,“真是無聊,我還以為能聽到好消息了呢,結果是我們高估她了,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宮晚音現在可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她可是隨時隨地都會出去亂說的,而且葬禮就在後天了,到時候來的人多,萬一她在那種場合把事情說出來怎麽辦?”


    宮硯書一點都不慌,仿佛早有打算了。


    “放心吧,我會讓她即使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宮硯清不知道宮硯書要做什麽,宮硯書的計劃,她一向是猜不到的。


    宮硯清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也真是可惜了這次機會,她若是害死了沈寧苒的孩子,那我們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宮硯清說著話,突然餘光一掃,就看到站在一旁悄無聲息,不知道待了多久的宮遠弘。


    宮硯清心下一抖,嚇得站了起來,“爸!”


    不知道宮遠弘聽到了多少,兩個人瞬間心虛。


    宮遠弘這些天不是在處理宮遠易的後事,就是一個人待在樓上,誰都不許打擾,他也不理會他們。


    這次他是真的氣急了,已經對他們無話可說了。


    宮硯清手指絞著手指,“爸......您怎麽突然下來了?您不是在樓上休息嗎?”


    宮遠弘沒有說話,眼神就那樣盯著他們兩個。


    宮晚音眨了眨眼睛,暗暗地觀察著宮遠弘的臉色。


    不看不覺得嚇人,一看宮晚音立刻低下頭。


    宮晚音原本就有點怕宮遠弘,因為宮家有家規,她時常被宮遠弘罰家規。


    何況最近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宮遠弘都快氣死了。


    宮硯清此刻更是不敢造次了。


    宮硯書抿了抿唇,低聲道,“爸,您下來啦。”


    宮遠弘冷著臉,“你們又做什麽了?”


    “什麽?爸,你在說什麽?”宮硯清裝作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宮遠弘冷哼了一聲,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眼神繼續盯著兩人,“你們兩個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仔細說說你們兩個又做了什麽,上次是害死了你們大伯,這次你們又想要害死誰。”


    “冤枉啊爸,這次我跟哥哥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不相信你就去查。”宮硯清無辜地抿起嘴巴,“爸,在你眼裏我和哥哥就這麽壞嗎?”


    宮遠弘的眼睛掃了眼宮硯清,又掃了眼宮硯書。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兒女居然心思這麽陰狠。


    “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不必再裝了,沈寧苒懷孕了,你們又打算慫恿晚音去害她了是不是?”


    “沒有的事兒,爸,你說什麽呢。”宮晚音矢口否認。


    宮遠弘看著他們現在還死不承認的樣子,眼神越發的失望,“我沒聾。”


    “爸,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你真的是冤枉我們了。”


    “啪!”宮遠弘直接拍桌而起,對著兩人怒目而視,“還在這裏撒謊。”


    宮硯清微微一抖,連忙躲到了宮硯書身後。


    宮硯書沉默不語,見宮遠弘動了怒,他才道:“爸,這次我們確實沒有做什麽,硯清發現了沈寧苒懷孕,去看晚音的時候,正好提了一嘴,僅此而已,沒有做別的事情,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查,沈寧苒現在還好好的。”


    宮遠弘現在已經不相信他們的話了,他也知道他們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特別是宮硯書。


    他現在都有點看不透他這個兒子心裏在想什麽。


    “就是,爸,自己去看看沈寧苒有沒有事就知道我們有沒有撒謊了,我隻不過是去看堂姐的時候,提了一嘴表姐懷孕的事情,我有什麽錯,你就這麽罵我。”


    宮遠弘看著兩人,麵對他們說的話,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氣得打哆嗦的手指指著兩人,“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不許再對她們兩個出手了,聽到了沒有?”


    兩人都沒有說話,顯然這話他們是聽不進去的。


    宮硯書抬起頭,直視著宮遠弘,“爸,這件事情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既然已經做了,隻能做到底,否則完蛋的人就是我。”


    宮遠弘咬緊後槽牙,他知道宮硯書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宮晚音現在恨他們,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宮硯書若不對宮晚音動手,宮晚音同樣也會對他們動手。


    沈寧苒也是一樣的,沈寧苒清楚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操作的這一切,昨天她就幫了宮晚音。


    說明這件事她不會坐視不管。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宮遠弘就算想要挽回也挽回不了了。


    他頹然地低下頭,走上樓前最後說了一句,“不準鬧出人命。”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妥協了。


    宮硯書明白宮遠弘的意思。


    他可以對宮晚音動手,可以讓她變成一個瘋子,但不能要了她的命。


    宮硯書也沒有想過要宮晚音的命。


    其實隻要她聰明一點,把她知道的事情埋在心裏,永遠不說出來,他又何須讓她變成一個瘋子呢。


    宮硯清見宮遠弘上樓,鬆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爸這個人就是太心軟,太念舊情,他做事要是果斷一點,心狠一點,現在的家主之位未必不是他的。”


    “在家裏少說這種話,爸他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小心他要給你上家法。”


    宮硯清一下子就不講了,“說來也奇怪了,好久都沒有見到姑姑了,這次大伯走了,他的葬禮她不會又不出現吧。”


    上次沈寧苒的生日,宮舒瀾沒有出現尚且可以用工作忙有事情作為借口,可這次是葬禮不比其他的宴會,宮舒瀾作為一家之主,又是宮遠易的親姐姐,無論如何她都沒有理由不出現了吧。


    宮硯書對於這件事情也覺得奇怪。


    “生日宴不出席可以找借口,但葬禮她總不能繼續找借口了吧,若這次她再不出現,那就一定有古怪了。”


    宮硯清也是這樣想的,她都快忘記了,多久沒有見到宮舒瀾了,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哥,你說她到底在搞什麽鬼?我不相信到現在她不知道我們宮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她居然一次麵都沒有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了呢。”


    宮硯書眯了下眸子,“我們這位姑姑行蹤難尋,又不是第一天了,她在搞什麽事情,我們也猜不到。”


    宮硯清冷笑,“自己親媽這麽久都見不到人了,沈寧苒也不知道著急。”


    “沈寧苒未必是不著急,恐怕沈寧苒也找不到她人吧,但願在葬禮上能看到她,這樣的場合她若是不出現,別說是宮家內部,外麵的人也會猜測起疑。”


    ......


    沈寧苒把範秋約到了家裏,跟她說了調查的結果。


    範秋聽完情緒激動了起來,“一定是,一定是他們有人要害遠易,一定是的!”


    “但這些現在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我們也沒有真憑實據,包括你說的舅舅的死可能是人為的,也是你的猜測。”


    “那怎麽辦?萬一你舅舅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我們不是都沒有辦法把背後那個壞人揪出來了嗎?”


    沈寧苒看著範秋,遲疑了許久。


    範秋見她有話要講,於是道:“怎麽了?你是有其他話想要跟我說嗎?”


    “其實若是想要查出舅舅真實的死因是有一個辦法的。”


    “什麽辦法,你快說。”


    “屍檢。”沈寧苒猶豫了好久才說出來。


    “屍檢?”範秋一愣,聲音都小了下去。


    “對,屍檢,隻有屍檢才能查出他真正的死因,否則你的猜測就隻能是猜測,舅舅的遺體還沒有火化,現在屍檢還有機會。”


    沈寧苒看著範秋,她畢竟不是直係親屬,沒辦法在這件事情上替他們做決定,所以隻能問範秋的意思。


    範秋捂著嘴,眼淚掉了下來,“你舅舅他已經死得夠慘了,如今遺體還要被拉出來開膛破肚,這......不行。”


    “可是現在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查明他的死因是否存在其他原因,否則沒有其他辦法。”沈寧苒看著範秋,“舅媽,這件事情我隻是向你提議一下,究竟如何你自己決定。”


    範秋不斷地掉下眼淚來,她怎麽舍得再看著宮遠易再被折騰。


    “你可以回去好好的考慮一下,但是時間很緊,我需要你盡快給我答案。”


    範秋沒說話,雙手捂住臉,這件事情上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也隻是懷疑宮遠易存在其他的死因,並不能完全確定,若是做了屍檢發現她的懷疑是錯誤的,那不是叫宮遠易死後都不能安生嗎。


    範秋哭得不能自已,思考了幾分鍾,她堅決地搖頭,“不,我不同意做屍檢,苒苒,你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你舅舅已經死得夠慘了,我實在是看不得他死後還不能安生,我求求你想想其他的辦法好不好,那個醫生呢?那個醫生身上一定還有破綻的,你們再查查,你們再查查。”


    沈寧苒看著範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


    她早就猜到了,她們是不會同意屍檢的,那這件事情就很麻煩,因為不屍檢,死因不明隻是猜測,就算宮遠易真的死於其他原因,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


    “舅媽,這件事情你回去跟宮晚音好好商量商量,再仔細想想,那個醫生那邊我們已經派人盯著了,也會繼續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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