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奉天的冷臉絲毫不鬆動:“你過去就有這麽強的精神力嗎?”“精神力?”何聰茫然,眉頭輕蹙:“什麽精神力?”何聰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謊,奉天若有所思。“你們當時在浮空車上,你把碧翠趕出了腦導係統,有些粗魯,所以他受了傷。”居士說著,語調盡量放輕柔:“你不知道嗎?”知道什麽?何聰完全不知道,他眉頭越攥越緊,摸摸裝培養皿的玻璃罩,手感微溫。半晌後,何聰才喃喃自語般承諾:“我不會再喝酒了,碧翠什麽時候會好?”“年輕貴族身體強健,再過一天就會好。”熊貓博士們爭先恐後地輪番炮轟:“倒是你,純種小夥,你不能……不能再隨便搞精神攻擊……身體會壞掉……先強化……強化以後你可以嚐試使用……按部就班來……你很有趣……我無法讀取你的基因密碼……能不能讓我解剖一回呢……放心,會完美地縫回去……無痕的。”解剖?何聰不知從何吐糟起。“不行!”居士首先就護著何聰:“熊貓博士,你要敢碰聰子,我就讓食堂停止供應花生醬。”數個酒瓶底擠在一起展示各種誇張的驚惶表情,倒是各有特色地……驚悚起來了。“不!!!!!他是哪根蔥,我不要了,我要花生醬。”合音。……無語。麵癱絞殺榕貴族突然溜出一句:“給你們花生醬,碧翠會快點好起來嗎?”十數個酒瓶底冒出名為饑渴的貪婪的光芒,餓狼般盯緊黃泉:“如果每人有一罐。”“嗯,我買。”黃泉應付得利索:“每人一箱。”熊貓博士們齊心嗷了一聲,合力劫走培養皿,到一旁努力折騰去。黃泉向族長一禮,便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博士們,背手立正,認真監督用花生醬換來的奴隸工作。……再度無語。有時候何聰會想,黃泉說不定是個天然黑。鬧劇衝刷過後,緊張感有所緩和,何聰認真想了想,平平地說:“我既不能用念力把調羹弄彎,也不能隔空取物,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強大精神力。”“這不是你的錯。”居士說著,見奉天皺眉,了然道:“不是我偏袒聰,而是聰之所以能用腦導係統,是我教他的。”此言一出,居士立即子成了聚焦點,他依舊不慌不忙:“因為聰能做到,所以我教他,今天的是意外。”何聰摸摸額頭,心中一團亂麻,便與居士商量:“你教我一些純種學不會的事情,而我學會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隻聽到一些奇怪對話,不斷強調不能讓我清醒過來。但是何聰當了25年平凡人,既不是超級塞亞人,也不是大衛高柏飛。居士,你告訴我,我是何聰嗎?”“……”“如果我不是,那麻煩告訴我,我是什麽東西?”奉天注視著純種異常的臉,那神色奇異地平靜,仿佛剛剛隻是問了一個土豆地瓜級別的無聊問題,縱使那可能是純種的全部。如果何聰不是純種,又為什麽會被收進冷凍庫呢?原來的何聰呢?如果這不是何聰,又是誰蓄意製造這個何聰呢?這其中奉天能聯想到千絲萬縷,牽扯上各級權力位置上的人物,不由得相信真相將會極具震撼性。居士也認真思索了問題,他的程序清晰處理完數據後,得出簡單答案:“是什麽都沒關係,我都能接受。”“……”奉天皺眉:“這不是重點。”“是重點,我原來就是喜歡這個何聰。”居士指著何聰,笑眯眯地說:“錯不了。”何聰揉了揉額角,腦袋埋進促起的雙膝中,既無奈又慶幸,至少無論答案好壞,還會有個傻瓜支持自己。這種奇怪的想法令何聰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抬頭挑眉:“嗯,這個答案真妙。”“喜歡?”奉天眉頭擠得更緊,打了數個結:“感情用事不能改變任何事實,你並沒有為他解決問題。”“但問題並不重要。”居士環手抱胸,睨著奉天悠悠地感歎:“小奉天,你比我更不知變通,你和我至今見到的都是這個何聰,所有感情基礎都建立在這一個何聰身上,所以無論他是誰,結果都不會變,隻要我們幫他就好。”“幼稚,純種產生異變,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句‘幫他就好’能夠解決,牽涉到多少問題,你還不清楚?”“得,還你‘感情用事不能改變任何事實’,無論是何種態度,我們要解決的問題始終是它。”奉天劍眉一橫:“我強烈懷疑你缺失了某個零件。”居士拍拍腦殼:“昨天才檢修過,沒問題。”這二位倒是扯起來了,何聰抹一把臉:“隻要我戒酒就不會出事,是嗎?”二人霍地住嘴,居士全心估算機率,奉天則有些懊悔自己跟一台程序出錯的電腦較真。“90%的機率是安全的,不過熊貓博士說得對,你以後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積極去掌握它。”居士笑容燦爛:“我會教你。”“不,從明天起,你禁止外出。”奉天皺眉:“事情搞清楚以前,盡量避免與外界接觸。”未等何聰表態,居士低喃:“我偷渡你出去。”奉天額角一抽,攥緊拳頭,冷聲道:“這是我的純種。”“合約條款其中一條,在不損害你的名譽等無形或有形資產的情況下,我擁有自由。”何聰淡定地提醒。“如果你被發現,就會造成影響。”“那就是未造成事實。”“現在你是不是純種還要重新考慮,所以合約不再生效,你隻能聽從指令。”“意思是,奉天族長家中的純種遭到禁足,不會遭人非議?書香門第”何聰提醒奉天注意形象,植物係族長在純種方麵的名聲太臭了:“耀祖會長會高興得睡不著覺。”“……”不可否認,純種保護協會是一個大問題,但現代科技不是擺設:“會有解決辦法,你隻能安分留在家中。”何聰撐著床,身體微微後傾,仰首望著居士的下巴,問:“你會來陪我?”“嗯。”居士笑盈盈地點頭:“如果你想,我還能偷渡你。”“你!”奉天考慮重裝防衛網,防止一切機械人進入自家。“放心,我不會逃出去。”何聰淡淡地補充:“但不要拖得太久,如果你不能給我答案,我就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