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在我心中,不僅是鬼差。”琥珀打斷他,“更是我的……親人。” “親人……嗎?” 天靈一躍起身,“走,去找閻王去!他要是不救人我就一直磨著他!” 琥珀跟上,目的地地府。 …… 費言睜開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旁邊突然響起凳子摩擦的聲音,隨後就是一個慌亂又激動的聲音:“費言!費言你醒了!” 接著又傳來一個女聲:“老刁!你先別碰他!醫生!醫生!醒了!他醒了……” 費言愣神了半分鍾終於反應過來——這一男一女正是老刁和夏莉,此時兩人都滿臉激動地看著自己,夏莉還忍不住小聲哭起來。 費言起身,覺得特別口渴,嗓子像是被砂礫摩擦過一般,竟火燒火燎的發不出聲音。 “費……費言,你終於……終於醒了……嗚嗚嗚嗚……”夏莉幹愣愣站在那兒,想上前去抱一抱費言又不敢,隻好抹著眼淚,帶著哭腔道,“真是……太好了!” 老刁眼睛也濕潤了,卻埋怨夏莉:“別哭了,費言這孩子能醒來是好事,哭什麽!醫生呢!醫生怎麽還不來……嗚嗚嗚嗚” 兩人相互握住手,眼淚掉個不停。 費言:“……” 雖然能理解兩人的心情,但他現在腦子是空白的,什麽也想不起來,還特別渴。 費言這病房屬於vip,醫生很快就過來了,仔細檢查了一遍後對老刁兩人說:“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接下來隻要好好調養就好。” “太好了!”老刁和夏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卻發現費言不對勁。 “費言!”老刁出聲喊他,生怕失憶這種古早狗血梗出現在自己人身上,“你感覺怎麽樣?你能說話嗎?” 醫生製止老刁:“病人剛醒,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調養,盡量不要大聲說話。” 老刁捂住嘴,連忙點頭,生怕自己再說話費言會再次躺回去,可是又實在擔心,小聲問醫生:“醫生你要不再多檢查檢查,他怎麽……看起來乖乖的?” “不會是失憶了吧!”夏莉不愧是老刁的員工,簡直一個腦回路,“怪不得一句話都不說!” 費言腦子快炸掉了,就沒人給他遞水嗎? 他這會兒嗓子稍微舒服了些,終於嘶啞地喊了聲:“老刁,夏莉……” 聲音細若蚊蠅,但兩人卻清楚地聽到了,情緒再次激動,熱淚盈眶,啜泣道:“費言……” 醫生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立刻止住眼淚。 隨後醫生給他補了兩瓶營養液,身邊的護士用棉簽蘸水潤了潤他的嘴唇後就離去了。 老刁和夏莉也跟著醫生退出房,好讓費言安靜休息。 費言躺平,身上沒有不適的地方,就是心裏……感覺像是少了一塊。 環境安靜下來,他漸漸想起一些事。 他是因為救人才不小心掉下樓,在那之前,老刁還罵了他一頓。 不小心墜樓後,他在這張病房上昏迷了七天,直到剛剛才醒過來。 但是……他好像忘記了什麽?費言覺得自己可能是剛醒過來腦子不清醒,便閉上眼睛睡過去。 這一覺就到了第二天。 費言已經可以下床了,醫生給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 檢查報告出來後,醫生對著報告單道:“身體沒什麽大礙了,也算是個奇跡啊!接下來注意好好休養就好,這段時間的住院費已經交過了,費用不用擔心。” “嗯……”費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隨後伸出手,“醫生,我覺得我手腕有些問題……” “嗯?”醫生對照著透射圖,“骨頭並沒有任何問題啊!手腕感覺怎麽樣?” 費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套在這裏,還有些發燙。” “……”醫生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提議道,“不然你再好好休息下?” 明白醫生不太相信自己之後,費言也沒有再爭辯,隻站起身道了謝便回去休息了。 老刁和夏莉在這段時間倒是來得勤快,每次都帶著補品水果還有鮮花過來看望費言——當然還有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八卦。 但是費言卻很受用,每天過得舒服和緩,身體很快就恢複了。 …… 一個月後。 費言出院,首先去了孤兒院。 院長的葬禮過了好幾天,他穿著黑色t恤,在院子裏那棵陪著自己長大的大樹下佇立了許久,輕輕撫摸了下裂開的幹紋。 院長走了——他剛知道這條消息,但並不驚訝,悲傷的情緒也沒那麽強烈,像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一樣。 可是今天他來的時候才聽到,不然也不會連束花都不買就過來了。 “走好。”費言單肩背著包,收回手,轉身離開這裏。 接著他去了老刁那裏,也是他工作的地方。 雜亂嘈雜的格子間依舊那麽熟悉,空調的冷氣還是如以往一樣打到最低,公司裏有一半的同事都趴在那裏睡覺,不知道昨晚又跟哪個三線小鮮肉跟到天亮。 “費言,來了!”老刁嘴裏還含著泡麵,熱情招呼道,“怎麽不好好在家休息會兒?” “在醫院躺一個月了,骨頭都躺軟了,想出來走走。”費言放下背包,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老刁,其實我今天過來,是為了——” “辭職。” 老刁嘴裏含著泡麵,愣在那裏,“我知道你累……你可能剛從醫院出來,這樣吧,我給你帶薪休假好不好?你出去旅遊,好好散散心。” 費言搖頭,“老刁……” 老刁歎了口氣,“你這孩子……”隨後站起身,“我就知道我這地方留不住你。” 費言笑了,老刁這麽說就代表他同意了,“對了,醫院的錢……我那還有點存款……” 老刁擺手,“你先幫我一個忙。” 費言:“……我暫時不想談戀愛。” 老刁:“……” 他恨不得給費言一巴掌,但是礙於對方是病人,便隻能過過嘴癮:“你小子想得美,我這還沒談呢,你休想!” 老刁妻子去世後就再沒續弦,一方麵是工作忙,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孩子心理健康。 費言被逗笑了:“老刁,要不給你安排一下?” 老刁這麽大人,這麽一說竟有些臉紅,“臭小子,看樣子是真休息好了,敢開玩笑開我頭上了!” 費言傻笑了兩聲。 老刁從桌子底下掏出一麵錦旗:“對了,孟林家暴那案子最近引起特大關注,他老婆偷偷錄了證據,估計這次離得成了。” 費言點頭,被家暴的女人太多,不是她們不想離婚,而是離不成——不過好歹,孟林的演員生涯可以結束了。 “有好幾家電視台要采訪你。”老刁舉起錦旗,讀著,“見義勇為的城市英雄——費言!怎麽樣?要不要體驗一次名人的感覺?” 費言拿過錦旗,卷起來放進包裏,“名人就算了,費言——它就是個人名。錦旗我收下了,采訪就算了。” 老刁又問了一遍:“真不接受采訪啦?” 費言點頭,“不了。老刁,我走了。” 老刁擺擺手,“走吧走吧,養不大的白眼狼!” 費言笑著跟老刁道別,又跟同事好好告了別。 出了門等電梯時,夏莉叫他,“費言!” “嗯?”夏莉是他的大學同學,他住院這段時間又天天來照顧他,費言已經把她當做某種程度上的親人。 夏莉的臉頰泛著紅暈,眼睛沒看費言:“這個周末……有什麽安排嗎?” 費言想了會兒,搖頭,“可能要去趟寵物店。”他想買隻貓,以前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現在可以試著養一隻。 夏莉眼睛亮亮的,“我也想去!我媽的狗最近不舒服,我想帶他去看看。” 費言:“嗯。” “……那能跟你一起嗎?”夏莉終於回歸正題,問的時候還帶著些許嬌羞。 費言麵色平淡,不假思索道:“行啊!” “好!”夏莉眉開眼笑,兩人道別。 很快就到了周末。 兩人在約定的地方見麵,一起朝市中心的寵物店走去。 店員招呼著兩人,夏莉的狗被抱過去全身檢查了一遍。 之後店員告訴她:“沒什麽大問題,吃得太油膩了。” 夏莉接過狗,卻發現費言不見了。 她繞了一圈,“費言?” “嗯。”費言從一個拐角出來,手裏抱了隻貓。 夏莉:“……” 她努力保持冷靜,臉上保持微笑:“這是……無毛貓?” 費言點頭,隨後對店員道:“嗯,我想買這個。” 夏莉在一旁表示不解,喜歡貓的話……不就喜歡它毛絨絨的樣子嗎?要是買個無毛貓的話還有什麽意義呢? “您好。”店員麵帶春風,“打完折後一共是四萬三千五百八,店裏支持刷卡。” 費言:“……” 原來無毛貓這麽貴嗎? 算了……自己挑的貓,跪著也要買下來 費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看上它,他過來買貓就是為了吸貓毛的,結果最後竟選了個沒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