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辛眼見著鴻鈞道祖和盤古開始論道,不由得一陣愕然,雙手托起的誅仙劍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偷襲是沒用的,隻會觸怒鴻鈞道祖,如果有的選,帝子辛是真不想和鴻鈞道祖開戰。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自己根本沒有戰勝的可能,隻有身死的結果是赤裸裸的。


    不過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帝子辛也不得不亮劍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能晚死一會兒也好,也不急這一會兒。


    帝子辛緩緩收回了一些力量,以便能更好的維持住誅仙劍陣的力量,辟地鑿的力量投影也暗淡了幾分。


    天空中的劫雷還在轟隆作響,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斷積蓄著力量,卻沒有了要落下來的跡象。


    “盤古,你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而且你阻止不了吾。”


    鴻鈞道祖一展道袍,厲聲嗬斥道,就算天地人合一之道可行,那與他鴻鈞還有什麽關係。


    從他合身天道那一刻開始,他的道,就已注定是天道。


    “或者你自願犧牲,化作大道丹,助吾證道,這樣,吾也不必煉化眾生,重演天地。”


    鴻鈞道祖的冷漠話語,也令盤古沉默起來,心中思索起來,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盤古自知無法阻止鴻鈞毀滅眾生,可若是選擇犧牲,又有些不甘心。


    如今重生,是以天道聖人之軀為基,隻待時日,悟通天地人合一,他盤古,也是有望證道大道境的。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啊!


    那是怎樣的一種風景啊!


    “欲望這東西,就像高山滾石,一旦開始,便再也無法停止,直到終點,可道無止境。


    今日,道祖能為了證道,而煉化眾聖,來日,未必不會為了追求大道之上,而煉化眾生。”


    帝子辛淡淡道,他寧願打一場不會贏的戰鬥,也不會選擇向鴻鈞道祖妥協。


    已有之事,後必再有,已行之事,後必再行。


    人類從曆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不會從曆史中學會教訓。


    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荒謬,大道至上也!”


    鴻鈞道祖聞聽帝子辛的言論,覺得很有道理,但結論太過荒謬,忍不住嗬斥。


    大道至高無上,還什麽大道之上,狂言狂語,狂妄至極。


    “那道祖認為,道有止境?”


    帝子辛當即反問道。


    “那是當然,修道之路有止境,悟道之心無止盡。”


    鴻鈞道祖自信道,凡人以為仙境是終點,可當他們修煉成仙後才知道,世間還有聖人的存在。


    而道祖,是聖人中的聖人。


    他們不知有道境,以為道無止境,殊不知,大道至上,無有在大道之上也。


    帝子辛愕然,不知道怎麽反駁,果然,論道可不是那般簡單之事。


    讓他給修為境界低的生靈講道還行,可論道之本質,他還遠遠不夠格。


    於是轉頭望向盤古,希望這位古老的存在,能夠打臉鴻鈞道祖,要是能在論道中成功駁斥道祖,必能動搖其道心,甚至令其被天道反噬。


    可見到盤古一臉認同的帝子辛,隻是無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好吧,看來是孤丟人了,好在並沒有多說什麽,再說,對道之本質理解不如道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吾雖然也沒有到達過大道的境界,但吾見過大道,大道至高無上,沒有窮盡。”


    盤古輕鬆道,說出來的話感覺好似平平無奇,可細一琢磨。


    唉唉唉?


    “道友何其幸也,隻恨生不逢時,未曾見識過鴻蒙時代三千魔神盛景,混沌時代大道初始,孕育三千道……”


    鴻鈞道祖感慨道,他雖被世人稱為道祖,但他卻始終無緣一見道之極境。


    帝子辛此時也明白過來盤古的意思,打個比方說,凡人是一,仙人是萬,聖人是億,道境是兆,以此類推。


    在帝子辛的認知裏,大道境應該是兆之上,可實際上,大道境是無限。


    大道境是無限的,大道境也是生靈修行的終點。


    這麽一想,帝子辛心中突然生起一種渴望,要是今日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帝子辛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引得在場一眾存在的目光齊聚。


    “你笑什麽?”


    鴻鈞道祖皺眉道,不知道帝子辛突然發哪門子瘋。


    吾笑……咳咳咳。


    帝子辛放聲大笑,是因為了解到大道無限,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不禁覺得暢快。


    鴻鈞道祖想以量變引起質變,突破大道境,可大道是無限的,有限的量再多,也無法達到無限的質。


    雖然隻是一種預感,但帝子辛相信,必然如此,因此無論今日成敗,一想到,鴻鈞道祖都不能得償所願,不禁放聲大笑。


    大地上跪拜著的眾生,隻覺得,今日格外的刺激,和累。


    先是見到了兩尊傳說中的存在,還有就是突然出現的無形威壓,哪怕是心裏,也生不出一絲反抗,隻有不斷湧現的膜拜感。


    眾生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可偏偏能夠神識傳音。


    最最最關鍵的是,他們雖然看不到高空之中,聖人們和道祖、父神的情況,可他們說的話都會在耳邊響起。


    事情的來龍去脈,起因經過都明確了,也就是結果尚不明朗。


    “胡說,結果不是顯而易見嗎!”


    “哦,這位胡道友請說,有何高見,不妨探討一下。”


    “我不姓胡。結果就是皇帝陛下和盤古父神不敵鴻鈞道祖,或許滅世大劫就在眼前。”


    “好的胡道友,不愧是胡道友,猜測很大膽,隻是從何看到‘不敵’,還請解惑。”


    “都說了我不姓胡。其實很簡單,要是打得過,以咱們這位陛下的脾氣,早就衝上去削他丫的了,哪還有這麽多廢話。”


    “胡道友此言有理,畢竟是道祖,陛下成道尚晚,不然何至於唯唯諾諾,早就重拳出擊了。”


    “……”


    “我是狐狸精,但我真的不姓胡。”


    八卦是生靈的天性,隨著他們的議論紛紛,或許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心中的敬畏感也在慢慢消失。


    天威,能壓服身軀,可壓不服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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