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蠻好聽的男音:“我也是第一次……疼嗎?要是疼你就說,我會輕點……啊,進去了!再來……” 8、吐槽七:話說錯覺 ...兩個高中女生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麽一幕:一個背影略顯清瘦的青年男子,趴坐在另一名高大男子的大腿上。而那名高大的男子未被遮住的半張臉極為英俊,眉頭輕皺,雙唇微抿,漂亮的鳳眼中似有水霧。兩名男子麵相對,身相連,那情那景,怎是一個驚豔了得!怎是一個浮想聯翩可以形容!其實,真相和幻覺往往隻是一步之隔。話說五分鍾前。狼牙將軍一向行事雷厲風行,可是等古董鋪小老板開了店門,又在香塵軒前廳又擦了擦灰塵,整了整資料,還是不見他出來。小青年有點擔心,把前堂重要的幾件古董鎖好,穿過院子返回後麵的客廳,去看看究竟什麽耽擱了那人這麽久。巫羅走進客廳時,隻見琅琊站得筆挺,手中拿著一片隱形眼鏡,放在離自己眼睛隻有幾毫米的地方,就是塞不進去。小青年撲哧一聲笑了,也難怪,古人哪裏懂得這種精華的高科技。而一個征戰四方的將軍,更是不會懂得這些個眼睛上的細致活兒。廢柴小青年身為現代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笑意盈盈的招招手,“走,我到前廳給你戴,那裏亮些。”因為樓蘭將軍比巫羅高了將近十厘米,所以廢柴小青年順手指指前堂接待客人的藤木椅子,示意他坐在那裏。等自己拿了隱形眼鏡在手裏,小青年才發現自己也沒戴過這玩意,橫豎左右的也不好下手,怕戳傷了人家異域將軍的漂亮眼球。擺弄了半天,小青年腰也酸了,腿也累了,於是他幹脆跨坐在琅琊腿上,想著近一點手也不會抖得太過厲害。然後心一橫,扒住對方的雙眼皮,把美瞳塞進了那不算小的眼眶裏。這個時候,兩位年輕的顧客,剛剛好踏進門來。俗話說的太好了——無巧不成書。這個時間,這個場景,這個姿勢,這個方向,真是妙極!巫羅聽見尖叫,先是嚇了一跳,轉過身子,才發現有兩個女孩子紅著臉怯怯的站在門口。“那個……抱歉,我們不是故意偷看的……”抱歉?偷看?小青年撓撓頭,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我擦!難道……難道她們以為光天化日的,自己對狼牙霸弓硬上王?哦不對,呸,霸王硬上弓。哦買雷帝疙瘩!小青年心中痛苦的呻吟一聲,尷尬的從琅琊身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麵部肌肉,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掛著的,又是和氣生財的營業用笑顏。而正是因為這一係列動作,他錯過了男子麵上微妙的笑意。“請問兩位,找人還是尋物?”小青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潑辣點的女孩子見她朋友半天還在臉紅的沉默,不由得在她的背後輕輕推了一把,那清秀的女孩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我找人,找香塵軒的掌櫃。”“請裏麵坐,”巫羅引兩位女生進屋坐下,然後一邊用眼色示意琅琊把茶具拿來,一邊微笑著開口確認自己有無生意可做,多日來沒開張的人傷不起!就是小姑娘也不能放過啊!“請問你是想要出售或者是鑒定手中這個錦盒嗎?”兩個女孩子有些疑惑的看著笑容可掬的青年,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為什麽還不叫老板出來。小青年看出了兩人的想法,又是溫和一笑,順手拉過藤椅坐在兩人旁邊。“我就是香塵軒的現任老板,巫羅。現在,總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吧。”清秀可愛些的女生叫做林玉潔,活潑膽大的女孩叫做沈敏敏,是陪閨中密友玉潔來的,錦盒則是林家祖奶奶傳下的寶貝。玉潔有個姐姐,叫林冰清,年紀是十八歲的大好年華,可是卻突然身染怪病,白日昏昏欲睡,夜裏如貓兒般淒厲尖叫,四處求醫卻都無效。最最可怕的是,那林冰清身體日益發冷,反應也緩慢了許多,就怕這樣下去,她會不會就此……香消玉殞了。正在一家人絕望之時,林奶奶的故人來訪,見了冰清的病症,立刻說出其中緣由,確實八九不離十。末了老人囑咐,說是需要一味藥,隻有找香塵軒的掌櫃才有希望,而那名為“花殻╞ēn)”的錦盒則聊作藥資。小老板才接手香塵軒不久,還以為這裏不過是個尋常的古董鋪,現在看來,太爺爺的人脈還不是一般的廣,而這生意,又有千般做法。不僅是現錢交易,竟也可以以物易物。小青年故作高深的笑了一笑,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中,小爺我夜觀星象就知你二人要來的嘴臉。然後緩緩的開口,“聽那位前輩的意思,是要你們以手中錦盒,換我香塵軒裏一物?可有說是何物?”巫羅聲音本來就糯糯的很好聽,天生又一副懶骨頭的腔調,再加上半靠在藤椅中的俊朗小身板,和劉海投下的陰影半遮的眼神,足以騙到高中小女生莫名的敬畏和好感。“說了……叫做魚婦之鱗。”魚婦!又是這玩意,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是有多想要顓頊的化身啊!小爺我這裏看起來是像童話世界?還是像有可以現實化的山海經?話說一片魚鱗和治病有半毛錢關係啊?依照山海經裏記載,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複蘇。風道北來,天及大水泉,蛇乃化為魚,是為魚婦。顓頊死即複蘇。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有—種魚,半身偏枯,一半是人形,一半是魚體,名叫魚婦。據說是顓頊死而複蘇變化成的。顓頊是少昊之子,在他死去的時候,剛巧大風從北麵吹來,海水被風吹得奔流而出,蛇變成了魚。已經死去的顓頊便趁著蛇即將變成魚而未定型的時候,托體到魚的軀體中,為此死而複生。這東西的確大有來頭,即使放在諸多名角的神話裏,也算是個出彩的角色。隻是不知道,他的鱗片怎麽就能治好這賣萌的病症?小青年內心暗暗吐槽了半天,偏偏麵上還要維持高深莫測的樣兒。他從林玉潔手裏接過錦盒,細細端詳起來。錦盒紅藍相間,花紋古樸,布匹結實,經過了無數年歲,而依然能看出花式是簡單的雲紋和水粼。打開盒蓋,內部是有些發黑的銀子質地,內雕精致,刻有三足的鳥類,正是出現在山海經裏的異禽殹這銀子一向不大值錢,不過就做工來看,倒是極為精細的——放到科技發達的現在肯定算是粗糙,可是這盒子的年代,久遠的令人驚奇。那錦布其實是障眼法,不過是幾十年前包上去的,而內裏的盒子卻是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曆史。其實巫家老太爺巫逆生,選擇巫羅繼承香塵軒倒也不全無原因。這廢柴孩子不怎麽熱愛學習,更不擅長什麽經營銷售,但是對於某些古老的東西卻天生有著鑒別力。知道了手中這錦盒的珍貴,小青年內心無比掙紮,看來這魚婦是不找不行了。為了金錢,為了寶物,還可以造浮屠,還有比這更好的動力嗎?巫羅記得那魚婦出現在山海經的第十六章,大荒西經,在不周山以西。也就是說,要找關於魚婦的一手線索,還是得去一趟新疆才行。如果這麽多人都要找尋魚婦,說不定真就有那樣神奇的玩意存在於世上。再想起暗牆裏那本書中所說的話,也許這一切都是為了打開一個全新的世界——不,也許世界從未改變,改變的隻是人心罷了。小青年下定了決心要去找尋魚婦,便開始迅速地在心裏打起小算盤。這差旅費,裝備費,保險費,汽油錢,水電費……總不能讓自己一個剛剛大出血過的人再出吧?這兩個姑娘穿的是貴族校服,家裏應該蠻有錢的,恩……要開價多少好呢?五分鍾以後,在內心計算錯亂的小青年終於扛不住,猛地站起身來,再不用計算器,自己那一臉神秘的表情就會變成便秘。“我去算……去查下資料,你們稍等。狼牙,接客。”對數學有心理陰影的小青年急著去找計算器,便讓一直坐在陰影處的琅琊幫忙,連自己一不小心的口誤也無心糾正。隻覺得好像,大概,也許有什麽話說的不太妥當。巫羅大學的專業是計算機,旁人都以為這小夥子熱愛高科技,學習先進網絡技術;而室友們都說小子喜歡打遊戲,上網看日本動漫,才選了這個專業。殊不知,巫羅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計算機是二進製,沒有那麽多加減乘除來煩自己。巫羅看見數學就條件反射的心裏厭惡,這都怨他中學的數學老師。一次忘帶作業,就被那位奇葩的數學老師斥責巫羅沒家教,怎麽沒有父母管教,要讓巫羅的父母過來領人。那時候巫家才出的事,一幹長輩死了個幹淨,這麽一說,無異於用力戳在慘綠少年的傷口,然後撒點鹽。那一天,就在走廊裏,數學老師指著少年的鼻子破口大罵,那聲音那眼神足以讓任何一個神經不太堅強的孩子哭出聲來。可是巫羅沒有哭,他隻是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