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下子又看見了俊美非凡的琅琊。女子一時間以為自己眼花,揉了兩下,眼前的美男卻並沒有消失,不禁大喜過望,感慨自己今天一定會有好運氣。狼牙將軍感覺到了那道熾熱的目光,於是低頭去看目光的來源。見是一位當地女子,本來打算直接忽略,想了一想又改了主意,發揮影帝本領,溫和地開口問她,“請問姑娘,那囚車上的是什麽人?”那女子聽見美男聲音溫醇磁性,開口喚自己姑娘,頓時軟了半邊身子,忙不迭的回答。“那是尚書省的左司郎葉大人,可是京城裏首屈一指的美男子!我和你說啊,他……”那女人一開口就沒打算停,好像對那個葉大人了解到了骨髓裏一般,事無巨細的全部描述了出來。那人名喚葉知秋,才高八鬥的狀元郎,隻可惜仕途不太順暢,自從拒絕了禮部員外的聯姻之後,就一直沒能得到提拔。聽女子描述,這人平素文質彬彬幽默瀟灑,對人體貼入微,簡直就是女性之友!隻是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如今竟被冠上“非禮中書省閣老王大人的千金”這樣的罪名,要被處以極刑。狼牙將軍自認對漢人的官製和刑法還算了解,雖然朝代不同,但是理應不會差別太大。這非禮女子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才學出眾的朝廷命官被加以如此罪名,還直接推出午門斬首,定是幕後有人操縱。總是群情激昂,看來這人也是難逃一死了。因為自己童年的經曆,琅琊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思考間,死囚已被從囚車中帶出,人群頓時沸騰了,大家推搡著向前湧去,卻又被拿著刀戟的官兵們在最前方攔住。晧紫耀仗著身高體力優勢,抱著肉饃饃一路過關斬將,衝到了最前沿看熱鬧。結果在那死囚抬頭的瞬間,他的臉色突然變了。覺察到皇帝的氣息有些紊亂,小土匪連忙扭過頭問他到底怎麽了。晧紫耀深深呼吸了一下,道,“他是……孤的太傅,葉知秋。”“啊?”小土匪吃了一驚,隨即又反應過來,“去你的屎坨子!你是漢朝時期的西域皇帝,剛才巫羅哥不是小聲告訴我們,這裏應該是唐朝嗎?你們差了那麽多年,難道你的老師是個老妖怪不成?”皇帝這會兒頭腦混亂,隻顧著使勁搖頭。“我不知道,可是他真的好像老師!”與此同時,巫羅被琅琊牽著,一起穿過聳動的人群,向那兩人移了過來。晧紫耀聽見肉饃饃開口喚巫羅,便趕緊回頭,向三人說明了情況。琅琊略作思索,邊如實相告,“這人的確叫做葉知秋。”“我就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蹊蹺!”小青年霎時來了精神,終於有點思路了——估計太子長琴就是送大家來這裏找這個葉知秋的。如果晧紫耀和琅琊所說的一切都是確實可信的,那麽排除轉世這個太過巧合的說法,加之他沒有妖力逃脫死刑,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性——當年,西且彌赫赫有名的漢人太傅不是從人間蒸發,而是穿越到了唐代!真相永遠是最精彩的故事!小青年瞬間為自己的大膽推測而感到激動,而興奮之餘又有一絲顫抖的緊張。因為,要穿越到另一個朝代絕非易事,這個葉知秋是如何做到的,而其目的又是什麽?很多事情就像一張大網慢慢在巫羅身邊撒開,他必須如抽絲般一點點的去解開那些看似不合理的謎題。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救下解密的鑰匙——葉知秋,才能從他口中得知信息,至於為什麽和怎麽樣,那都是之後要慢慢推論的事情了。巫羅把自己的思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然後就和大家開始低聲的討論,該如何出手的問題。皇帝和小土匪的思路比較一致,認為直接衝上去,砍死官兵,搶下死囚,然後大家跑路是不二選擇。然而小青年認定這是最二的選擇,於是立刻否定之。劫法場是死罪,要誅九族。此處可是天子腳下,官兵無數,高手雲集,自家打手們固然厲害,但是要抵擋成千上萬的軍隊,恐怕難度係數大了點。而覺醒成巫謝的盼兮依然沒啥厲害的招數,思路也不算太清晰,幹脆閉口不言。隻有大將軍最靠譜,沉思了一會,開口策劃:“盼兮會飛,可於空中舞蹈,吸引眾人注意。旁邊店鋪有火油,巫羅去點火,擾亂官兵視線。晧紫耀與顧瑤殊劫囚,我清理戰場,並準備馬匹。事成之後大家向南全力逃離,在第一處山地的巨大岩石處集合。”“你的工作量會不會太大?”小青年表示擔憂。琅琊很受用的搖搖頭,“無事。”晧紫耀擺出一臉牙酸蛋疼的模樣,然後和肉饃饃悄無聲息地移向了處刑台的方向。而盼兮在同一時間,腳尖點地,飛上碧空,展現那絕色的舞姿。死囚葉知秋突然輕鬆地掙開劊子手粗壯的臂膀,抬起頭,嘴角浮起一抹風流的微笑,大聲讚道:“美人!好腰身!” 78、吐槽七十:話說抽筋 ... 正在葉知秋頭頂正上方舞蹈的盼兮聞言,身形一抖,險些就要掉了下來。這人,莫不真是個登徒子,救來不知何用?不過巫羅說要救,那便救吧。反正他是那個人,隻要是他說的,自己照做便是了。被稱為“那個人”的某青年,正偷偷摸摸地溜向那家燈盞鋪。幸而街上的人極多,而且又有驚奇的人事引開了大家的注意力,那幾個看店的小夥計也都紛紛跑到街邊湊熱鬧,隻有胖掌櫃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坐在櫃台後打瞌睡。小青年輕鬆穿過人群,在看見掌櫃時略微愣了一下,隨後又有些心虛繼續前進。火油不值錢,又容易引起火災,所以都堆在店鋪門口。地理位置倒是方便,但是麵對那一大桶一大桶的燃料,胳膊上沒什麽肌肉的小青年就犯了難。然而這種時刻,求助隊友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每人都有不同的分工,各司其職才能取得最好效果。自己要是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豈不是還不如婦孺孩童?這麽一想,巫羅頓時有種大義凜然的感覺。他袖子一挽,回身走到十幾步外的布匹店,撿了一批成色最差的白紗布,然後躲到牆角,在嘈雜聲的掩護下,用力地將布一點點扯開,綁成一根百米長的繩子。接著他目測算了算,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一道綁在布繩上。做好這後續工作後,巫羅便將火油桶的木塞子拔開,讓油浸泡透長繩。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之後,巫羅便給暗處的琅琊使了眼色,然後自己特大無畏也特二逼的,一手抓著打火石,一手提著那根油繩衝向了刑台旁的主事官。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小青年這主意打得很好,隻可惜當官的都比較貪生怕死,身旁守衛不下三十。廢柴小青年還沒來得及挨近,就發現了端倪。於是猛然刹閘,將繩子團起來,然後點火,拋出。整套動作好似一氣嗬成,渾然天成,巫羅差點都為自己喊聲“好”。然後他又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看雙手,訝異自己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此時,前排官兵分了神,正在看天上的美人舞蹈,這會兒天降火團,也就條件反射地拿長槍去擋。不料剛好將火繩挑散,一瞬間火星四濺,熊熊燃燒的油繩摔打在判台和刑場四周,瞬間人群驚恐,大喊亂叫,整個場麵立即就混亂不堪了。於是趁亂,劫囚小分隊的人各司其職,搶人的搶人,砍人的砍人,末了,又混在群眾當中各自散開逃跑了。盼兮抱著體重最輕的肉饃饃飛走,晧紫耀一把撈起兀自念著“好腰身”的老師跳上琅琊偷來的馬,飛馳而去。琅琊則於馬上掄著他那把染霜畫戟,將阻擋的官兵一一擊倒,然後伸手將巫羅抱在懷裏,策馬飛馳,直直向南離去。因為是最後一撥離開,所以危險係數也最高。雖然是晧紫耀帶走了死囚,但是,被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官兵追在屁股後麵的,是共乘一匹白馬的琅琊和巫羅。因為情況危急,所以琅琊怎麽順手怎麽來,直接把小青年摟在懷裏,卻沒看是麵對麵的。而馬身太過顛簸,小青年怕亂動出了意外,害琅琊中箭什麽的,也就僵直著身體,沒有調整姿勢。仗著馬術高超,樓蘭將軍穿過大街小巷,然後飆馬入山林,終於將追兵甩了個一幹二淨。這時他才發現,巫羅的臉一直埋在自己健美的胸膛裏,差點就要悶死了。於是男人嘴角微微彎起,騰出一直摟住青年的左手,提著他的衣領,將他和自己略微拉開三四厘米的距離。這一下子,他才看見了小青年臉上奇怪的表情。巫羅似笑非笑,眼睛彎彎的格外好看,嘴角卻一邊向上一邊朝下,眉毛也皺在一起。琅琊看著覺得奇怪,便開口問他是不是抽筋了。小青年喉嚨裏低低的笑了一聲,有些古怪,隔了一會仍是沒說話,臉色卻有些微妙的發紅。見此情形,某人體內的忠犬因子即時發作,立刻擔憂的放慢馬速,將染霜反手插回背後,緊張地摟住巫羅,再三詢問。巫羅根本就不打算說出那尷尬至極的原委,被逼得急了,隻得胡亂搖頭,隨便撿個借口,“我把外套燒了,風大,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