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點了點頭,又打算告辭。沒想到巫羅又想到一件事情,再次叫住了她:“還有一件事情……你為什麽剛才要說我們是巫神?我記得我告訴你我隻是一個路過的人,而我的同伴失憶了,更不可能告訴你任何關於身份的信息——你是怎麽知道的?”“那是因為……”對方為難起來,看看琅琊又看看巫羅,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而青年因為之前的種種親身經曆,已經開始變成懷疑論者,再加上現在琅琊進入失憶狀態,隻好凡事都多操一份心。有時候他也挺討厭自己變得疑神疑鬼的,但是現實世界比較殘酷,容不得人太天真。“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不能說麽?還是你本來就知道些什麽?”巫羅再次催問道。小個子暴躁起來:“沒看見姊姊大人不方便說嗎?還非要咄咄逼人!白招待你們了!你這個討厭的卑賤人類!”雖然感覺逼問一位女性不是什麽好事,但是這個黑家夥說的話實在是讓人不能不火大。於是小青年撇撇嘴,開始經典式吐槽:“你小名是不是叫火藥,或者炸彈之類的?嘖嘖,怪不得你看起來特別黑,想必是每天都要把自己氣爆炸,所以烤糊了?”這話一出口,對方差點就要怒發衝冠了,好在他哪位姐姐比較大方,一把拉住了他,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多事。“其實是這樣的……”為了不起紛爭,女性不死民原地坐下,開始講述事情的原委“我叫做暝音,著這一代的不死族女性長老。我們種族號稱不死,其實也隻是長壽而已。而比起其他山海界的妖神大人們,我們沒有任何神力,隻是比平常人類要長壽許多,而且善於製作一些食物罷了。承蒙各位大人喜歡,因為美食願與我們種族交好,所以我們才得以在山海界存留一席之地。而我們的另一個不同之處,在於可以繼承靈魂。換句話說,也就是一位我們的族人死了,會有另一個誕生,然後繼承他的記憶和感情——這也是我們號稱不死的原因之一。……說這些其實是想說明,我的記憶也是來自於上一位女性長老,而她的,也是來自上上一位……其中有一位名叫淵愨,與這位大人有過幾麵之緣。”說到這裏,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琅琊,停了幾秒,才繼續解釋道:“所以,我記得您,您是巫彭大人,十巫的首領。我們,啊不,是我的祖先與您曾經在琅琊台初次見麵。”琅琊沒說話,但是示意她繼續講下去。暝音得到鼓勵,便再度開口:“我的祖先……自從琅琊台一見,就深深戀慕著您,後來又……想法設法地與您見了幾次,可惜那份感情無法、也不可能得到回應,所以……淵愨她後來就鬱鬱而終了。所以您一來我就感覺到您的氣息了,雖然您現在的狀態比較奇怪,也沒有什麽神力,但是因為記憶烙印,我知道就是您。”無法被回應的感情,一向是這個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佛教箴語說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淵愨的感情,就應當是七苦之最,求不得了。想到這點,巫羅突然有些感概,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喜歡的人,能來回應自己。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那位暗戀琅琊的女性,不過愛情這種事情,可是做不得活雷鋒的。虛偽的話語,矯情的推讓,都是沒有用,也是不負責任的。 103、吐槽九十一:話說嘲諷 ...為什麽長翅膀的大多都是鳥人而不是天使?想到這裏,他衝暝音點點頭,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這麽回事,抱歉勾起你傷心往事了……我不是故意的。”“沒事。”暝音搖搖頭,“那是淵愨的戀情,已經與我無關了。”剛才她明明還說,是靈魂繼承,記憶和感情都會承接下來的。然而現在卻矢口否認,說與自己無關,倒也是位堅強的女性。巫羅從小就很喜歡堅強的女子,不禁對這位黑黝黝連五官都看不清的不死族長老生出幾分好感來。“那……多謝你們的招待,請問我們需要付費嗎?或者說,我們能為你們做些什麽?”青年看著女子,麵帶和煦笑容,雖然自己身上沒錢,可是總想報答一下對方。暝音搖搖頭,“你們不需要付出任何食物,如若非要報答我的話,請為山海界做些什麽吧,它就快要坍塌了……還有就是,其實我也有些私心……”見不死族的女性長老暝音突然吞吞吐吐起來,巫羅有點莫名其妙,他撓撓頭,問道:“你有話可以直說啊,到底是什麽事情?”暝音看著他,又看看琅琊,想了一會,湊到巫羅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然後不到兩秒鍾又趕忙擺了擺手,“算了,就當我什麽也沒說。”我擦這又不是個什麽大事,這麽扭扭捏捏幹什麽啊!小青年終於受不了,自己先上前摟了摟長老,接著一把拽過麵癱美男,“來來,給暝音一個熱情的擁抱,感謝人家招待我們!”琅琊做事雖喜歡深思熟慮,但是倒也算爽快,想想無害,便上前禮貌性地摟住暝音的肩頭,還安撫樣地拍了拍她的左肩。卻哪料對方突然開始抽泣,還用力地回抱住了自己。不太喜歡肢體接觸的琅琊頓時思維一頓,條件反射地就要推開暝音。然而幸虧他反應極快,又立刻將手中的力道卸去,硬生生地改成自己向後退去。然而在低頭看向暝音時,對方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了難過的神情,隻是她不愧為一族長老,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小青年有些尷尬地笑著,目送對方佯裝平靜地走了出去,後麵還跟著一個氣哼哼的黑色小鬼頭。等到對方走遠後,巫羅便原地坐下,麵對著牆角開始發呆。琅琊起初以為青年不知怎的耍小性子,於是便向上前安慰道:“我……不記得她……也不喜歡她的。”小青年這才回了神,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啊?你說啥?哦對了,關於你的記憶……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麽?”男子略微停頓了幾秒,這才再度開口:“應該是都不記得了,但是關於一些事情……奇怪的事情,都存在我腦海裏。”奇怪的事情?看著小青年不解的眼神,琅琊又解釋道:“就是怎麽考慮都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不過對我而言長生不死、轉世輪回、穿越時空倒隱約好似家常便飯。有些事情,還是等我整理清楚了再告訴你。”難得麵癱美男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巫羅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了。他知道,琅琊不願意說的,你再怎麽問也沒意思。但是很快,小青年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頓時臉色有些可疑的發紅,與企業不太自然起來。“那啥……我說……你要是什麽都不記得了,怎麽獨獨與我親近一些?還是說……是我想得太多了?”這回對方思索了好一會。遲遲沒有回答。小青年不甘心就此作罷,亦想弄明白彼此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他想借此搞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這樣喜歡一個同性。於是他又問了一遍。琅琊定定地看著他,許久,慢慢開啟雙唇,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因為是你罷……”小青年還不肯作罷,正要打算再次開口詢問更多的時候,麵癱美男卻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按倒,吻之。於是兩人又在房子裏纏綿了起來,轉眼大半天的光陰就那麽過去了。算著應當是傍晚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些喧嘩聲。“什麽情況?這麽荒涼的地方難道還要開派對不成?”小青年一骨碌翻坐起身來,捂著有些酸痛的後腰吐槽,“還是有白雪公主來了?和七個小矮人大戰後媽皇後神馬的?”琅琊則將右手輕觸地麵,眯眼細心聆聽,過了一會兒搖頭道:“無事,客人。”“客人?除了我們竟然還有其他人?”巫羅還想再說什麽,就見琅琊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立刻閉了嘴,一起凝神細聽。起初還有諸多嘈雜的聲音,到後來就隻能聽見一個有些尖利的嗓音飛揚跋扈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咱家主子的身份?竟然敢出言頂撞!”又聽見暝音在低聲道歉:“舍弟不懂事,大人海涵……您的十分我們當然是知道的。”“知道還攔住我們!要知道咱家的主子可是玄丹山的王上,小心主子召喚了我們這些一等臣,轉眼就滅了你的族!”那尖利的聲音不依不撓。玄丹山……滅族……巫羅排除了那個尖利嗓音的廢話,就抓住了這兩個關鍵詞,山海經十一卷大荒西經有雲:有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鳥,人麵有發。爰有青鴍、黃鷔、青鳥、黃鳥,其所集者其國亡。這麽說來,玄丹山上是有那麽一群喪氣的鳥人,到哪那就要倒黴。不過以他們那過街老鼠斑的身份,竟然還能夠如此趾高氣揚,的確令人匪夷所思。這要是放在一兩年前的人間,小青年估計會熱血一把,不說拔刀,至少也是路見不平嘴皮子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