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耳邊槍聲越來越密集,身後的喪屍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墨韻恍惚中覺得前麵亮起了一片黃光,黃光中走出了一隊扛槍的勇士。體力透支,墨韻抱著墨鏡軟倒下去,一雙粗壯的手臂接住了他二人……·非淵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待他完全清醒之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四麵八方都是鐵皮的房屋裏,房屋中有一個鐵板床,緊挨著床頭有一個立櫃,櫃子上麵沒有東西,櫃子下麵倒是有一個碎成幾半碗,除了這些西南角還有一個圓桶,從圓桶中散發的異味不難猜出,此物是用來坐便的。非淵揉著有些隱痛的額角,仔細回想在他來此處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和墨韻離開他們新建成的基地,之後達到t市,下大雪,e市,物資,求救信號,t街……到達t街之後,再之後的記憶便出現了紊亂,非淵腦海中僅有幾個模糊的片段,無論如何也串聯不起來。墨韻還不知在哪裏,他要盡快找到他。這樣想著,非淵右手撐地想要坐起來,這時才猛地發覺,右手中好像握著什麽東西,手指血淋淋的,指縫中夾著碎布,非淵慢慢打開手掌,一個鴿蛋般大小沾著血絲的石頭進入他的視線。非淵微眯眼睛,慢慢瞧著,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瞳驟然一縮,幾乎變成一條線。這是……這是……人們口中所說的t星的隕石殘片……看著這顆石頭,非淵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也知道這是怎麽了,隻覺得這塊石頭很親切,就好像久別重逢的親人。將石頭上的血絲擦淨,非淵十分自然的將石頭放入嘴中,微仰頭吞咽下去,這個動作他做的無比熟悉,就好像曾經做過很多次一樣。等石頭從嘴中消失,非淵的金色眼瞳變得更加清明,亮亮的不帶一絲雜質,他奇怪於自己剛剛的動作,不過卻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非淵正考慮著從哪裏出去找墨韻的時候,心口突然火燒火燎了起來,那感覺就好像有一把熊熊的烈火在他的心頭燃燒。他不自覺的捂住心口蹲下-身,嘴裏溢出低吟。唔……火燒火燎的感覺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非淵有一種自己整個人都在燃燒的錯覺……背後,觸手齊根斷裂的地方刺刺的痛著,麻麻癢癢,十分難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空中又飄起了小雪,喪屍走動過的痕跡漸漸被掩蓋在白雪之下,消失無蹤,整個天地又變得白皚皚的,突然,城西傳來一聲巨響,遊蕩的喪屍被吸引過去。遠遠望去,仔細辨識,可以看到空中飛舞著無數根半透明的類似繩帶的東西,繩帶就好像長了眼睛似的,靈活的遊動著,將嘶吼的喪屍卷至空中。被半透明繩帶緊緊纏縛的喪屍,嘶吼聲中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悲鳴。61 前奏墨韻醒過來,全身酸痛,尤其是胳膊和雙腿,軟的跟麵條一樣,幾乎無力動彈,後背還一抽一抽的痛著,夾雜著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麻癢,折磨著他的神經。身體的負麵情況,讓他的心情很差,眉頭緊緊皺著,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出墨來。身後響起鐵門被拉開的刺啦聲,墨韻由於身體不適,起不了身,隻能趴在床上等待著來人的走近。“醒了?”隨著沉穩低沉的男聲進入耳朵,墨韻看清了來人的樣貌,是一個大塊頭,保守估計此人的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麵容剛毅,雙眸炯炯,銳氣逼人。不過,相對於男人鐵漢一樣的形象,他的聲音倒出奇的溫和。墨韻說:“是你救了我?”“救你的是老楊,我負責把你搬回來。”說著坐在床邊,順手幫墨韻掖了掖被角。如此賢惠的動作,鐵漢做的無比自然,但是架不住墨韻眼角抽搐。擔心自己失態,墨韻低咳了一聲,說:“你們隻救了我一個人嗎?”鐵漢搖頭,“還有一個,他受傷比較重,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我的背包呢?”“這裏。”鐵漢從床底下將背包拿出來,放在他的床頭。“多謝。”道了謝,墨韻沉默的盯著不斷飄雪的窗外看了一會兒,聲音平穩的詢問道:“我被感染了?”後背的痛癢和異味讓人無法忽視。鐵漢收回同樣看向窗外的目光,凶狠的眼神居然帶著點沉痛,隱隱閃著波光,“是的,距離你被抓傷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你的生命還剩下大約四個小時。”墨韻:“……”之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初聞這個消息墨韻有些傷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誰聽到自己隻有四個小時可活了,都會忍不住難受和抑鬱的。腦中思緒紛雜,從疫情爆發想到現在,漸漸的墨韻也就釋懷了,相較於很早就被感染或者被喪屍吞食的人們,他已經很幸運了,不過,唯二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小南瓜完全恢複的那一天了,另一個就是非淵……想到非淵,墨韻心情複雜,帶著惆悵。相處了這麽久,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至於是什麽感情,很複雜,他也說不清。剛開始和非淵在一起,是因為他和莫淵極度相似的麵貌,但是自從和他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很清楚的知道非淵就是非淵和莫淵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難得詩意的惆悵了一翻,墨韻穩穩神,發現那鐵塔一樣的大漢還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他身邊,擺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說實在的,溫柔、賢惠等詞匯和大漢完全不搭調,但是男人做的很自然,心安理得,墨韻想無語都有點發虛。墨韻咳了一聲,說:“那個……”大漢眨眨眼,說:“我叫鐵森,你叫我森哥哥就好。”森哥哥?!嘔……墨韻想吐,不過他的好修養告訴他,不能這樣打擊人,他嘴角抽了抽,說:“我覺得鐵哥這個稱呼比較適合你。”鐵森用沉穩的聲音,剛硬的態度說道:“真討厭!”嘔……門外,負責看守的兩個男人聽著屋內的對話,狠狠的抖了抖身子,將滿身的雞皮疙瘩都抖下去。他們的專屬奶爸哦,又在禍害人了!左側的小青年名叫蘇顧,他向對麵的哥們兒擠了擠眼睛,說:“最近鐵哥在看什麽小說?”右側的男人王楚,微抬下巴深思,“貌似是後宮文,鐵哥對裏麵的太監總管十分癡迷,他說做人就該做到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陰陽共濟。”說完,二人對視,又抖了抖……鐵哥的興趣愛好還真是讓人無法苟同。“咳咳……”王楚假意咳了咳,欲言又止,“我很久之前就想說了……”蘇顧:“恩?”“咱們的楚哥說不定是一枚傲嬌人-妻壯受。”蘇顧瞄到了王楚身後的黑影,立刻收斂了麵上的猥瑣,變得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反駁斥責王楚,之後又冠冕堂皇的將鐵森誇得強悍偉大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看著蘇顧妙語連珠,成語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嘴裏蹦出來,王楚眼睛差點脫窗,總覺得他的反應很異常,直到他自己的後衣領被人提起來,他才幡然醒悟,蘇顧就是傳說中那臨陣倒戈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