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願在由“底艙仆人”晉升為“主宅侍從”後,又一次經曆了“私人助理”的光輝升遷,成為李奧尼斯大少爺搬離日蝕號時唯一攜帶的貼身管家,甚至從這時開始,他“神的走狗”聲名已經開始逐漸傳播,但他本人對這樣的轉變卻並不開心在內心深處,他仍是那個趴在走廊圓床隻為看煙花倒影開心的男孩兒,並沒有什麽宏偉的野心。他隻是有些失落和主人的親密時間大大削減了,諸多變化叫他有些無所適從。沒關係,他們隻是回到了從前的關係,夜願當時是這麽勸自己的。隻是這種微妙的平衡很快便被打破不把自己的小侍從當做對象後的晝司並非失去了欲望,這時的他已經不是年少時青澀探索的他,很快,他便冷靜地決定自己該如何找到並篩選出合適的床伴那種不需要處理後續並且你情我願的短暫玩伴。以他的身份和長相來說,這幾乎應該沒有任何難度,但事情交待到夜願手中時,對方的表情活像是虛摩提三島被氫彈襲擊了。“幹什麽?”晝司有點被他這個表情嚇住了,反問道。夜願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隻是感覺震驚,並且手腳冰涼,心髒好像掉進了胃裏,又從胃部忽然出現的空洞一直墜落到地心深處。他僵硬地轉過身去,慢慢走出屋子,關上了門。晝司在他背後莫名地多看了他一眼,又埋首去處理事情了。夜願在門外蹲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緩過神來,手指僵硬地翻出一些專門培養給豪門少爺做玩樂對象又絕不會有生育後患的聯係方式,他故意全都找的女孩兒,好像那樣就能從某種程度減輕自己所感受到的背叛感。太奇怪了,我真是太奇怪了,主人並沒有背叛我什麽,夜願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不久後,對方用接駁船派來了三個女孩兒,都幹淨漂亮,就像自己要求的那樣,他看了她們好一會兒,直到她們彼此間都開始狐疑地互相打量,才啞著嗓子說:“請等一等。”敲了敲門,夜願重新回到晝司的桌邊,輕聲叫道:“主人。”晝司頭也沒抬,“嗯?”了一聲。“您,您讓我找的……她們到了。”夜願說。晝司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哦,你去了這麽久我差點忘了,帶進來吧。”“帶進來吧”這幾個字好像判了他的死刑,夜願終於理清了一些明明呼之欲出那麽明顯、卻一直被自己所忽略壓抑的感情他嫉妒得要死,他難過得要命。原來是這樣,夜願心想,原來是這樣。眼淚無聲滴入厚實的地毯,他緩緩邁開沉重的步伐朝門口走去他將手放在門把上死死捏著,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轉動。他們會接吻嗎?夜願想,他們會在哪裏做?天色已經這麽晚了,他們會明早醒來在一張床上嗎?他鬆開門把手,急促地跑到晝司身邊重重地跪了下去,緊緊抱住他的腿。晝司嚇了一大跳,撂下屏幕吼道:“幹什麽你!瘋了?”夜願一邊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憤怒,一邊哆哆嗦嗦地去扒拉晝司的皮帶,幾乎是有些粗暴地想要刺激那個還在沉睡的東西。晝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我再問你一次,你在發什麽瘋?”“我不行嗎?”夜願帶著哭腔大聲說,“以前不都是我來的嗎?為什麽主人忽然要找別人了?我……我哪裏做錯了……”是因為我年紀變大、身材長高、不再是主人喜歡的樣子了嗎?還是因為我每天黏著主人,終於被嫌煩了嗎?晝司明白了一些,又還是不太明白,遲疑道:“說什麽呢,你也太敏感了吧,隻是性而已,做完就打發他們走了。”夜願愣了一下,隨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在安撫自己不必擔心地位受到威脅,他還是他的貼身侍從,是他看重的左右手,而這些,隻不過是性愛而已。但就是性愛才不行啊,性和愛,任何一個他都無法忍受!“我也可以啊,我什麽都可以做!主人喜歡什麽我都知道,我會做得比她們都好!您也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想怎麽樣都可以……我,我不是主人的東西嗎?把我徹底變成主人的東西……”夜願前言不搭後語,拚了命地想要挽回或爭取些什麽,但晝司低頭看著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冷。他鬆開了夜願的手腕,瞳孔中投射著他卑微的姿態。“站起來,像什麽樣子!”晝司說,“看看你自己,我把你養這麽大,教你東西,是為了讓你幹這個的嗎?”夜願渾身冰涼,想要原地鑽一個洞隨著他的心髒一起墜落。“把外麵的人叫走,今天就算了,下次,下次我希望不要看到你這幅鬼樣子,”晝司移開目光,像是無法再忍耐他這幅模樣,說,“很難看。”於是那一天的他醒悟了,大家都說他聰明又機靈,然而他卻比所有人都晚意識到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是永遠不可能得到主人的,沒有人能,與其永遠困死在求不得的幻想中,不如收拾掉這些難看的姿態和難堪的情緒,好好扮演一個他需要的角色。這便是他毫無終點的愛情了他是一隻別無所求的狗,隻要跟在主人身邊就是最大的喜悅,他不應該奢求更多的。空掉的酒杯從夜願手中滑落,無聲地滾落在地毯上酒意上湧,他在回憶中再次睡著了,而晝司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要不是腳尖踢到了酒杯,他都沒發現沙發裏還蜷著一個人夜願頭歪在椅背上,散落的金發蓋著半張臉,胸口微微起伏,連睡覺的時候都很安靜。晝司一邊看著他,一邊慢慢脫掉外套、鬆開自己領口的扣子,再把衣袖挽到手肘。他膝蓋分開跪在夜願麵前,湊近了瞧他睡得很熟,呼吸中還帶著淺淺的酒氣。晝司沒有叫醒他,隻是挨著夜願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並給自己點了一隻雪茄。煙盒的木紋在窗外星星點點的光亮下泛著柔和的色彩,晝司手指無意識地在上麵摩擦。抽掉半隻煙後,他複又站起身來並彎下腰,手臂輕柔地伸進夜願的背後和膝彎,把他抱了起來。夜願腦袋一偏,耷拉在他胸口上,但熟悉的氣味很快又叫睡夢中的他鎮靜下來。晝司抱著他走了兩步,站在自己的臥室前想了一會兒,還是邁開步子拐上了樓梯,來到那個他幾乎從未涉足的閣樓。他用腳尖輕輕頂開房門,麵前出現了一張書桌,一把凳子和一張單人床一如他小時候在日蝕號上的那個房間。在房間的那頭還有一個水池,在夜色中泛著粼粼波光。這本來是閣樓景觀的一部分,如今水流已經關掉,而淺淺的一層水下麵,池底墊滿了閃著金屬光澤的錢幣,和一個黑色的籌碼。晝司認出這是他過去幾來年裏每次叫夜願做事時隨手扔給他的硬幣不說價值連城,每一枚也能換到不少筆芯。此刻全都靜靜躺在這個小小的許願池裏。他的願望是什麽呢?晝司把夜願輕輕放在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有些太小的單人床上,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失去了懷抱的體溫,夜願在床上不安地動了動,又在枕頭上蹭了蹭臉,悠悠轉醒,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小小的閣樓裏灑滿了月色,沒有別人。作者有話說回憶殺應該差不多惹,繼續前進!晝司看上去是那種冷酷話少的總裁,其實嘛……他隻是共情能力有點問題,而且,他實在是太忙了(一點都不瀟灑)第13章 chapter 12 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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