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聲音無誤,是他說的話無誤……那天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嘩啦啦的雨聲就在耳邊,灰霾的天空很壓抑,各種各樣的情緒壓在胸口,那種窒息感逼得他好疼、好疼。    「我會永遠愛他、愛他、愛他……」錄音筆循環播放著最後一句話,就像是要牢牢印在季書齋的靈魂中,擊潰他逃跑的勇氣。    「我的任務完成了,估計這次行動後,會被遣送回國吧。」左睿凡聳肩冷哼,「就為了你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毀了我以後的前途,你知道我爸費了多大的力才把我弄進來嗎?」    「沒、沒事的。」季書齋撿起錄音筆,「你不會回去的,安心。」    「什麽?」左睿凡瞪大眼睛,「你、你說什麽……」    話音剛落,他看見門口站了個身著深藍軍裝的女軍官。    季書齋走上前,將錄音筆交到她手裏,自言自語道:「我知道,這是規矩。」    「殿下很相信你。」    「葉亞……」季書齋的聲音哽咽,「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可以,我會負責把後麵的事都安排好,你先回家吧……」葉亞收起錄音筆,望向愣在一旁的左睿凡,「這位同學,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成為呈堂證供。我奉勸你,最好想好再說。」    麵對葉亞毫無溫度的目光,左睿凡嚇得立正:「是、是的,長官!」    季書齋一回房就關進門窗拉上窗簾,連條縫隙都不露,鑽進被窩裏享受白天的黑夜。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苦澀隨著他自己的聲音一縷一縷飄散,那些快樂的、悲傷的、美好的、痛苦的……全部,打翻了。    機甲製造師把駕駛員送上了戰場,臨場前的任何判斷都有可能左右一名駕駛員的生命。    是他的錯、他的錯。十年來,一直糾纏著他的噩夢,是他親手殺死了摯友……    「咚咚。」傳來彬彬有禮的敲門聲,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季書齋裝鴕鳥,躲在被窩裏不吭聲。    「咚咚、咚咚。」他繼續敲著,就像那次在宿舍門口一樣。    話說,那次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還以為自己幻聽,突然就意識到了某人的敲門聲……    「進來、進來」季書齋露出一個頭,身體縮在被子裏,躬成一團。    「每次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關起來,這算是自我保護的某種方式嗎?」安多尼亞推開房門,走向季書齋,「就像寄居蟹,縮回自己的殼,躲進自己的世界。」    「有助於思考。」季書齋挪動,「我喜歡又暗又軟的地方。」    「不會睡著嗎?」安多尼亞坐到他身邊,伸手摸摸他的額發。    「呃……偶爾。」季書齋抽著嘴角,「好吧,經常會睡著。」    「你有樣東西忘在我這裏了。」安多尼亞像是變魔術般,手裏多了一個掛墜。    「我的誘導係統!」季書齋終於從被子裏伸出了他身體的某個部分,緊緊抓住他的掛墜,「我差點忘記……」    噢寶貝,你終於回來了,爸爸好想你!    季書齋重重親吻一記,套上了自己的脖子,胸口的充實感令他安心。    「你不問我嗎?」季書齋眨眼睛。    「你想我問你嗎?」安多尼亞喜歡反問。    「我有黑史……」季書齋垂下頭,咬住嘴唇。    「我知道。」安多尼亞怎麽會不清楚他的底細呢?    「你別這樣……」季書齋用手捂住眼睛,「你可以質問我,你有權力!罵我也好、打我也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反抗的……」    「準備一下。」安多尼亞拉開季書齋的手。    「什麽?」    「跟我去次新歐洲聯盟,一個月後出發。」安多尼亞絲毫不給季書齋傷春悲秋的餘地,「也就是說,前期工序必須在一個月裏完成,你還打算窩在被子裏嗎?」    「久登嘛呆!」季書齋的大腦跟不上安多尼亞的回路,「去neu幹嘛?」    「買二手機甲,順便簽不平等條約。」    「你不要那麽直接……」    「購物,順便洽談合作。」安多尼亞補充說明,「其實誰和我簽條約,都沒平等過。」    「噗。」季書齋笑出來,仰麵躺成八字,「你的堅定總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你願意相信我。」    在他彷徨、迷茫甚至放棄的時候,安多尼亞他伸出手,用執著的目光凝視他。    不許逃避、看著我、看著我……    他無言的言語卻比任何聲音都來得震撼人心。    「信任是你給的。」安多尼亞摩挲著他的拇指,「還記得嗎?」    忠誠的誓言,屬於彼此的烙印。    他們之間的羈絆,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纏繞。    在他決定相信奇跡的那刻,他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安多尼亞,無論再背負多少的罪,他都要待在這個人身邊,實現他們共同的願望。    「一起去創造新的世界吧……」季書齋伸出手。    隻有你能做到,隻有你。    「嗯。」安多尼亞輕輕握住。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清明節的小劇場3    此劇場甚猥瑣,純潔者勿入!!!!!!!    基友1:清明時節雨紛紛    基友3:路上行人欲斷魂    基友4:借問酒家何處是    基友2:牧童遙指菊花村    技術宅:菊花殘,滿地傷……    基友1:你知道菊花什麽顏色的嗎?竟敢唱神曲菊花殘!    技術宅:別以為我沒看過那部全是肉蒲電影!就算我沒看過,我也有常識,當然知道!黃色!    基友3:錯。    基友4:大錯特錯。    技術宅:什麽?那白色!菊花不就黃色和白色嗎?難道還有什麽雜交新品種嗎?    基友2:正解,雜交的,粉色……(猥瑣笑)」    技術宅(恍悟):你們!你們敢不敢再粉    技術宅:你們!你們敢不敢再黃一點!    基友1:矮油~    基友2:矮油~    基友3:矮油~    基友4:矮油~激動得連字都打錯了!    【1】與殿下重逢    一個月後,新歐洲聯盟國際會議中心。    「請問費雷斯家族的三殿下,為什麽選擇neu作為宇宙和平計劃的第一對象?是不是地球方的其他幾個聯盟抱有戒心而刻意避免實力強大的聯邦和共聯社?」    「安多尼亞殿下,近日有多則消息稱您的身邊有一名東方少年與前段時間死於恐怖襲擊的少年同名同姓,他是否就是磁壓縮技術的發明者?您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殿下,關於半年前您在深藍帝國發表的和平宣言,是否涵蓋了這次協定?您多久前就開始謀策這項龐大的工程?」    「作為侵略地球的深藍帝國三大家族之一,您不覺得現在來提和平太過無恥嗎?您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與地球人交涉的?難道這其實就是另外一場侵略陰謀嗎?」    「安多尼亞殿下!」    「殿下!」    一支支麥克風向前遞,攝影機全程跟蹤,閃光燈不斷閃爍,記者招待會的現場氣氛火熱。    安多尼亞與neu的代表人共坐一側,向世界公布他們的共同協議。    「請一個一個來好嗎?」主持人盡力壓製著場麵,記者太過雕鑽太過熱情,她的存在幾乎如同虛設。    「各位。」安多尼亞一出聲,全場鴉雀無聲。    他微微一笑,眼眸流轉之間淡然自在:「選擇neu的理由很簡單,第一,深藍帝國所占領土大部分都屬於原來的歐洲。第二,neu近年與費雷斯家族有更多的合作計劃,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那麽殿下,半年前您在深藍皇宮發表的和平宣言後屢遭恐怖襲擊,是否與這次的宇宙和平計劃有關?」    「這個問題……」安多尼亞紳士地問,「您是哪家報社的?」    女記者一頓:「聯邦。」    「你們國家的記者,鼻子總比其他國家的靈敏。」安多尼亞訕笑。    「那麽您是承認了?」    「任何企圖破壞和平現狀的惡意襲擊,注定無法成功,因為……」安多尼亞轉而沉下聲,表情肅穆,「你們找錯對象了。」    「好帥……」不知誰先呢喃出一聲讚歎,現場女性記者的態度溫和了許多,咄咄逼人的問題越來越少。    「安多尼亞殿下,請問關於那個神秘的技師……」某位男記者舉起手。    「我拒絕回答。」安多尼亞斷絕道,「下一問。」    「那麽,他的名字是季書齋嗎?」男記者追問。    ……安多尼亞眯起眼睛。    「這名技師真的是地球人嗎?請問殿下,您是怎麽認識他的?他是否在侵略戰爭中就已經成為深藍……」    嘭!    眾人麵前的長桌被砍成了兩半,白色的布料焦灼的黑煙,一名深藍女軍官手持光能劍,筆挺地站在安多尼亞殿下的身後45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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