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齋默默想,這就叫不成體統了?如果讓他知道兒子把美麗的未婚妻丟在一旁,正和另一個男人「坦誠相見」,做父親的恐怕要氣瘋了吧!矮油,安多尼亞也渣了一把嘛!  「請代我向公主道歉。」安多尼亞望著季書齋,目光堅定如炬。  「你是不是去追那個技師了?」卡英遜沉聲,「你要技師多少個我們都會給你,比他更出色、更有學識、更年輕……」  「啪嗒。」安多尼亞直接關掉線路通訊,無奈地搖搖頭。  「沒關係嗎?」季書齋有點擔心。  「嗯,沒事的。」安多尼亞微笑,掉出一封機密電子信件給季書齋看,「怎樣,有頭緒嗎?」  「等等!」季書齋衝到屏幕前,瞪大眼睛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看。  「小心眼睛。」安多尼亞把他拉到安全距離內。  「你好狡猾……」季書齋皺眉,吃癟了!他剛才怎麽能懷疑安多尼亞「智將」的稱呼?這簡直就是被他占了大便宜還稀裏糊塗對他死心塌地啊!  「一石二鳥,兵家上策。」安多尼亞淡淡地笑。  「你真跟我回共聯社?」季書齋糾結,喬臣看到他不會放狗咬他吧……  「我像在開玩笑嗎?」安多尼亞打開藏物櫃,兩套普通衣物齊齊地擺在裏麵,上麵還壓著幾個紅通通的蘋果,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  「感覺到你的誠意了……」季書齋點頭。  「設定線路。」安多尼亞抬起下巴示意。  「好!」季書齋屁顛屁顛執行任務去了。  mr.r在季書齋的秘密基地降落,設置好光學迷彩、利用基地裏的廢棄儀器拉開屏障,確保一切無誤後才與安多尼亞一起離開。  「你對共聯社的軍事係統了如指掌。」安多尼亞知道季書齋喜歡用共聯社的各種輔助設施,說實話,他有點心理不平衡,這就好像在暗示深藍軍事係統不如共聯社一樣。  「接觸時間長了,用著順手。」季書齋經常參與各種防禦程序的編寫,這方麵雖然比不上季書芙,但他也算是世界級排名的程序設計師了。  「比起我們的係統,你更喜歡共聯社的。」安多尼亞抿了抿唇。  「你這是在吃醋嗎?」季書齋走到安多尼亞身前,揚起笑臉。  「嗯,我喜歡你說深藍語、穿深藍服飾、待在深藍人的身邊。」安多尼亞一把摟過他以示所有權。  噗,這就是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  「安多尼亞我跟你說啊,等會兒先去買副墨鏡把你臉遮了,最好把頭也遮了,如果可能的話圍個麵紗,露出兩隻眼睛就好……」季書齋拉著安多尼亞往前走。  「那呼吸怎麽辦?」  「噢,那就再露隻鼻子,總之別露太多……路上人很多,你被識別的可能性灰常大,要注意別霸氣測漏了,一會兒見到喬臣也不要太過激動,這丫就是嘴**挺不錯的,還有老爺子他可能不歡迎你,表麵上應酬下就好,千萬別和他杠上,還有……」季書齋絮絮叨叨地念著。  柏油路上兩道影子拉得老長,他們並肩而行,笑聲時而悠揚而出。  梧桐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偶爾落下幾片樹葉沾在行人衣肩,秋意十足。這裏是共聯社領土,喬家大宅所在之地天府。  【4】對雙子吃醋  熱鬧的街頭擺設著各式各樣的小吃,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季書齋幾次湧入人群想買點什麽吃吃都被安多尼亞拎出來,哪怕他用水汪汪的眼神祈求對方,安多尼亞也不同意。  懷念的景象、懷念的味道、都是記憶裏的寶物。季書齋拉著安多尼亞走過大街小巷,不停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裏的點點滴滴,時而捧腹時而憂傷,引得路人側目,不禁以為這孩子是不是發條壞了,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  而安多尼亞就像從好萊塢走出來的大明星,優雅的姿態舉止、與身俱來的異稟氣質令他閃閃發光,站在人群嘈雜的街頭就像一副賞心悅目的藝術品,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甚至還有路人向他討要簽名。  這兩人的另類組合在別人眼裏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很難想象風格迥異的兩人會並肩走在一起。但隻是看著他們彼此的交流,莫名心頭就會湧出一股幸福感,或許是那笑容太過可愛燦爛、又或許是那附和真誠而寵溺,仿佛容不下第三人的默契感真令人羨慕。  路過美術院校時有名學生攔住了他們,提議為兩人畫一張合相,安多尼亞很爽快地答應了,不顧季書齋的反對勾住他擺好pose,讓對方畫。  十分鍾過後,那名同學送上了他們的畫像,自己用手機拍了張底照保存,感謝他們幫他完成了畢業設計的其中一環節。  安多尼亞找了間附近的畫鋪將畫表好,之後又去了郵局填了個地址把東西寄回凡凱茲,心情大好。季書齋就不像他這麽樂觀了,兩人浪費了快一個小時,去喬家的末班車快到點了,之後他們還要步行到目的地,天知道到那裏要幾點!  「哎……」季書齋歎了口氣,看安多尼亞這麽開心,他也不好說什麽。  「我想聘他當我的禦用畫師。」安多尼亞還沉浸在那副畫的意境中。  「那水準很普通,我也可以畫。」季書齋冷哼。  「可你沒為我畫過。」安多尼亞拿下佩戴在胸前的筆遞給季書齋,「現在畫,我和你。」  「啊?」季書齋被動地接過,「等下去車上畫,行不?」  安多尼亞眼睛一亮,一把抓過季書齋就跑起來。  「喂,別急啊!方向反了……」季書齋。  公交車是很神奇的東西,因為你在上車前永遠都不知道會遇見什麽人。季書齋拿出兩張交通卡嘀嘀兩下,向內走時一抬頭,發現熟人了……  「左隊長?」季書齋皺眉,這廝怎麽會在這兒?  「你回來了?」左嶺山的腳邊堆著很多裝滿東西的大塑料袋,似乎是采購剛回來。  「買東西?」季書齋捂住嘴,「為什麽?」沒有車護送,沒有跟班們,獨自一人去超市?這太不可思議了,左嶺山?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這人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左隊長?  「喲,旁邊這位,不是費雷斯家族的三殿下嗎?怎麽?有時間來我們這鄉下地方旅遊?」左嶺山靠在椅子上,睨視著安多尼亞。  安多尼亞沒有說話,墨鏡後那雙藍眼睛釋放出壓迫感,使得左嶺山半譏半諷的笑容僵硬。  「回答我,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季書齋高揚的喝聲引起車裏其他人的矚目。  左嶺山語噎,抓住季書齋的手臂低聲道:「這裏不方便說話,下車後,到了喬家宅你就知道了。」  安多尼亞拉著季書齋向後走直到最後一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將他塞進去,車子很快啟動了。  「稍微冷靜了點嗎?」吹著習習涼風,安多尼亞見季書齋的表情柔和下來,才開口問。  「我不敢想……」季書齋抱住頭,「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他身旁……又一次。」  「他照顧不了自己不是你的錯,想要拯救世界是偉大,想要拯救每一個人就是愚蠢。」安多尼亞摟住他,「你對自己太苛刻了,多點寬容,抬起頭。」  季書齋回抱住安多尼亞,果然,他最喜歡他了。  「鳳城路站到了,請乘客從後門下車,感謝您的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三人下車,季書齋路過左嶺山身旁時順手拎起兩個大塑料袋,不太適合幹體力活的他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安多尼亞也拎起兩個向前走,無視左隊長詫異的目光。  他們一路無語,大約十五分鍾的腳程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府邸。  牌匾上的金漆大字蒙了一層厚厚的積灰,門庭前落葉滿地,雜草竄出石板路縫,原本豪氣神秘的古宅今時今刻卻荒蕪一片。  季書齋用手揉了下眼睛以確定他沒認錯,紅漆大門倒了一扇,還有一扇傷痕累累、甚至還能看到實彈頭卡在裏麵。這是被打劫過了?不可能啊,恐怖分子們有這麽大膽,敢闖入市區名望之家公然持槍打劫?而且……如果是真的,新聞早鋪天蓋地了,怎麽一點風聲都沒?  「是上頭……」左嶺山跨入大門,「咱現在是過街老鼠了,誰都想從喬家撈點好處,那群他娘的***的!」  「他們搜到什麽了嗎?」季書齋擔心地追問。  「哪能呢,少爺是什麽人呢?要是……」左嶺山歎了口氣,「你回來也好,少爺見到你會高興吧……」  季書齋有種窒息感,兩腿發軟。  「沒事的,進去看看。」安多尼亞站在他身後,提供結實而牢靠的肩膀。  「嗯。」季書齋點頭,鼓起勇氣向內屋邁進。  他們才走到玄關就有個影子從走廊衝出來,以極其年幼的聲音呼喚著左嶺山。  「左叔叔!左叔叔!我好餓,想吃飯!」他仿佛根本沒看見季書齋一般,衝向左嶺山張開臂膀渴求他的擁抱。  「嗯,小臣乖,叔叔給你做飯。」左嶺山抱住他,又脫下自己的西裝給喬臣披上,「怎麽穿那麽少呢?感冒了就要去醫院打針,你不是最怕打針了嗎?」  「我找不到其他衣服……」他委屈地撅著嘴,長而濃密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耷拉下來的模樣十分可愛。  「那我們先去換衣服,換好衣服吃飯好不好?」左嶺山耐心地安撫著喬臣。  「好!」喬臣笑眯眯地抱住左嶺山。  「喬臣……」季書齋巍巍顫顫地伸出手,痛的感覺自心髒蔓延全身,他連呼吸都無法控製。  「你誰啊!不許叫我名字!」喬臣啪地拍掉季書齋的手,怒吼道,「我不認識你,怪人,滾開!」  「你不認識他了嗎?」左嶺山驚訝狀,「他是季書齋季少爺,你不認識?」  「不認識,沒見過!」喬臣轉向左嶺山撒嬌道,「左叔叔我要吃飯,好餓!」  「我帶你去換衣服,讓你左叔叔準備飯菜去,好嗎?」安多尼亞突然插|入他們的對話之中,攔腰扣住喬臣,將他拉開。  「放開我!放開!你是誰,不要碰我!」喬臣潑勁十足,怨念大發。  安多尼亞不露聲色地壓製住他的拳腳,拉著他往內屋走:「臥室在哪兒?噢,這邊嗎?」  「呃……」季書齋望著遠去的兩人,「喬臣怎麽了?」  「醫生說是失憶,少爺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再睜開眼睛就……」左嶺山歎氣,「他連你都不認識了……」  「老爺子呢?」季書齋皺眉問道。  「在養老院,你知道,他們喜歡用這一招。」左嶺山拿出一張名片上麵寫著養老院的地址。  季書齋接過名片後掏出一張信用卡:「喬家一切開支按以前的來,需要修葺的修葺,需要請人的請人,再為喬臣請位私人醫生。」  「這……」左嶺山搖頭,「少爺要知道了會責備我的,不能收您的錢!」  「他不會知道,就他現在這智商,翻兩倍也知道不了!」季書齋將卡硬塞進左嶺山懷裏,「喬家的資金凍結了不是嗎?如果你還有辦法也不會親力親行了……」  「季少爺……」左嶺山有些感動,「過去種種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好啦快去準備晚飯吧,喬臣一會兒發起脾氣來,我們可都要慘了。」季書齋打趣道。  「那……季少爺您自便,我先去廚房!」左嶺山收起季書齋的信用卡,拎起一堆東西奔向廚房。  另一邊,安多尼亞提著喬臣來到他的房間,屋內一片狼藉,被翻得到處都是,哪兒是什麽找不到衣服,滿地都是衣服……  「深藍有一種傳言,雙胞胎裏有一個是壞掉的,另一個則絕對的優秀。」安多尼亞關上門,挑釁地望著喬臣,「我可以想象季書齋口中的喬君到底有多卓越。」  喬臣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很快壓抑下去,他趴在衣服堆裏打滾:「你說什麽我聽不到,我好餓,我要吃飯!」  安多尼亞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型磁場擴散器,啟動後放在桌子上。  「你可以說話了,但最好不要有動作,就目測而言,我已發現了三個針孔攝像機。」安多尼亞隨手拿起一件衣服丟向喬臣,「穿上,我對你的大腿沒興趣。」  「嗬,你果然厲害。」喬臣慢條斯理地坐起來,「書齋的智商一向令人堪憂,你別告訴他。」  「他很難過,也很自責。」安多尼亞的口吻裏帶著責備,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都喜歡傷害季書齋,看到他痛苦就那麽令人愉悅嗎?  「為他打抱不平嗎?喔,真是王子殿下呢,為你鼓掌!」喬臣像個孩子似地拍起手來。  「你嫉妒?」安多尼亞摘下墨鏡,火辣辣的視線好似要直刺喬臣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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