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肖恩同誌顯然不能理解這種狀態的文森,要知道現在文森這個樣子有點像嗑藥之後的狀態。 但那雙眼又明亮到不可思議。 或許見肖恩還呆滯的站在原地,文森不樂意了,他撅起那雙平時隻會露出拽酷狂帥弧度的嘴:“喂,小骷髏,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這…… “我是文森哦,應該是你的主人。”文森說著,一手抓住他麵前的鐵欄,將頭伸出來,對他綻放著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豔麗的笑容:“來,你看到了嗎?” 真的無法相信那張明明俊得過分並且還充滿著極度男人味的臉是怎麽綻放出這樣的笑容的。 然而肖恩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文森是被鎖在一個鐵欄裏麵,他的頭顱跟著文森眼睛望著的方向轉了過去。 眼見肖恩似乎能聽懂自己的話的文森顯然很高興:“對,就是這樣。”他的手指向掛在那邊的鑰匙:“看到那兒沒?” 文森的聲音帶上了卓越,迫不及待,他說:“幫主人將那一條鑰匙拿過來,快,乖。” 肖恩又忍不住歪了歪頭。 天知道他的視線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無死角,這種做法其實隻不過是故意而為,而且他也明白了這其中或許有什麽可以發掘的了,所以他決定—— 裝作聽不懂。 第3章 肖恩立在原地,維持著歪頭的姿勢。 文森顯然很想鼓動他去拿那把鑰匙,眼見他就這樣跟著他手指所指的方向,就是不動,他看了看肖恩,又直盯盯的看著那掛在牆壁上的鑰匙。 肖恩看得出他很著急。 “我的意思是,請你把那鑰匙拿給我。” 估計是真的被逼得急了,文森對肖恩的稱謂又換了一次。 他的雙眼帶著急切,以及懇求:“拜托你。” 這可不是文森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肖恩頭動了動,在文森帶著希翼的目光之中,他又將他的骷髏頭歪到了另一邊,看著文森。 “哦,天,難道你真的聽不懂嗎?”文森兩手抓緊鐵欄,再一次的緊盯著肖恩那雙閃爍著鬼火的眼,他繼續說:“就是這樣,將那鑰匙,”他的雙手鬆開了鐵欄:“拿過來。” 他以自己的身體做示範。 可惜的是肖恩似乎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隻是看著他。 這的確讓文森沒轍。 他挫敗的放下手,肩膀塌了下去,然後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這可真不像文森。 又或者壓根不是文森? 眼見文森就這樣坐在地上抬著頭看他,又無力地低下頭的樣子,肖恩想了想,還是動了動自己的優美的骨架。 他踏出第一步。 這種響聲立馬讓文森抬起頭看他。 肖恩擺正了自己的頭,也沒做過多的表情,也對,他除了呲牙咧嘴之外,也無法做別的表情,他一步一步的向文森走去。 影子變長。 打在了文森的臉上,卻遮擋不住他眼的光彩。 可惜他現在穿的是輕甲,要是黑色的鬥篷的話,肖恩覺得自己一定像是死神。 這可是個不錯的職業。 肖恩胡思亂想著。 文森的雙眼明顯的又再次的恢複了光彩,他試圖以自己最親和的一麵和肖恩交談:“嗨,你到底能不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你這樣子可真帥。” 他又站了起身:“幫我一個忙好嗎?” 他說:“去拿那鑰匙!” 肖恩否認自己在笑。 這可真難得,不是嗎? 但他最終還是停在了距離鐵牢外的三步距離,然後就這樣直盯盯的看著文森,不為所動。 這樣的技能在這段時間肖恩可是鍛煉得爐火純青,要知道在那樣的不見天日的黑暗洞穴裏麵,肖恩唯一能做的就是發呆。 然而這個文森顯然受不了肖恩這種直視,除了那雙鬼火偶爾閃爍一下,似乎就毫無感情,他看著肖恩,又不甘的看了看那把鑰匙。 他選擇了將頭扭開。 或許他已經明白了,骷髏兵是沒有智慧的這個事實。 眼不見為淨。 看起來可真是可憐。 肖恩想,隨後他突然抬起手,一直拿著鐮刀的手,他拿著鐮刀,用刀鋒在鐵牢上敲了敲。 鐵牢發出清脆的響聲。 文森轉了過來。 肖恩又將脖子歪了過去,似乎很疑惑文森的所作所為。 雖然這表情怎麽看都像是在賣萌,如果這個世界有賣萌這個詞語存在的話。 文森就這樣看著肖恩,看著看著,他突然歎了一口氣:“好吧,看你還長著一個人樣,就算你沒有智慧,我也不會嫌棄的。” 肖恩眼中的鬼火閃了閃。 這說話的方式怎麽感覺像是沒有成熟的小孩子。 文森也不懼怕肖恩的鐮刀,他又靠近了鐵牢的邊緣,手抓著鐵牢:“喂,你知道嗎?” 肖恩沒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但他的確在聽。 “你知道無聊的感覺是什麽嗎?” 肖恩想,他怎麽不知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人生就隻剩下來無趣兩個字。 真是膚淺的問題。 “算了,你也聽不懂。”文森繼續嘮嘮叨叨,但那張臉的表情可以說可愛:“那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小骷髏,要知道我母親最喜歡在晚上和我講故事了。” 我可不需要你這樣的媽,我睡前也不需要聽故事。 肖恩想著,但那麽多日沒有和人交流了,而且眼前這個文森還帶著秘密讓他探索,所以他還是站在了原地,聽著這個文森的抱怨。 “你知道嗎?”他反反複複的問著肖恩,明知道不可能會得到肖恩的回答,他還是問:“你知道嗎?” 文森說:“有一個人,他啊,自從十六歲開始,就是這樣了,隻有晚上才會出來,而且一出來,還要被困在籠子裏麵,從來都沒有和別人交流過。” “從來都沒有。”文森說著,眼睛漸漸泛紅:“從來都沒有見過任何人。” 肖恩沉默著看著他,他又怎麽不知道文森口中所說的就是他自己。 但還沒有讓肖恩消化一下他難得的同情心,握著鐵牢的鐵欄的文森卻突然將頭從鐵牢的縫隙之中伸了出來,他不斷地衝擊著鐵牢,大聲的咆哮著:“從來都沒有!!!” 他的表情堪稱扭曲:“你知道嗎?!!” 那目光之中瘋狂的恨意讓肖恩楞然。 然而下一秒肖恩他就回過神來了,就在文森想徒手握住他鐮刀的刀鋒的時候,他將手收了回來,讓文森的手和他的鐮刀差之一秒的錯開了。 僅僅是這麽一瞬間。 文森伸手撩著鐮刀的刀鋒,他一手抓著鐵欄,對肖恩祈求,帶著一點點的哭腔:“我真的很想出去。” 他說:“真的很想。” “真的很想。” 文森不斷地重複著:“很想。” 肖恩繼續維持著沉默。 他並不是不同情這個文森,然而他還是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以及危險了。 文森並沒有放棄,他又拚盡力氣的想去拿鐮刀。 肖恩退了一步,想要了絕文森的希望。 然而他這一動作顯然讓文森的眼神亮了亮,突然帶上了一些了然:“你是有一點智慧吧?”他說:“不然你怎麽會躲。” 他看著肖恩,語氣更加懇求:“拜托你,”他說:“如果你真的能聽得懂的話,就幫我將那個鑰匙拿來,好不好?” 肖恩繼續沉默。 文森繼續看著他。 肖恩眼中的鬼火閃了閃,然後他轉身往鑰匙那裏走去。 文森立馬露出感激的笑容。 可這並沒有維持多久,肖恩雖然是往鑰匙的方向走去,但他隻是走到了鑰匙麵前看了看,然後又轉身,看著文森。 文森在他鐵牢裏麵朝他大喊:“喂,鑰匙!鑰匙!” “拿起它!拿起它!” 肖恩卻純粹當做沒有聽到,他又轉過身體,這一次他不是往鐵牢走去,而是往門口走去。 也不管文森如何在他後麵大吼大叫,走到了門口的肖恩將門關上。 他充滿著骨感美的影子再一次消失在屋內。 看了看木門,肖恩拿著他的鐮刀,又望了望繼續往上的樓梯,但最終,肖恩還是往下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