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個不大不小、不急不緩的聲音從旁邊一道暗門裏飄了出來。司刃和龍九帶著大胡子來到監牢後院,一個草棚下青牛被鐵鏈鎖了正站在那裏。“大梓!”大胡子撲過去抓住鐵鏈,“你別急,我這就……”青牛精化了人形伸手一扯,鐵鏈立刻斷了。大胡子一瞪眼,“你能解開為什麽不跑呢?!”“恩人不是說心甘情願在這坐牢嗎?大梓理當奉陪。”大胡子回頭看看司刃,“你跟他說吧。”司刃上前,表明身份說了自己的意圖,最後又說:“這事我不強迫你。該怎麽做你自己考慮。”青牛精低頭思考片刻之後突然朝著大胡子跪下了,“恩人,這次留下為不歸城擋水就算大梓最後一次報答您的救命之恩。以後恐怕無緣再見,請恩公受大梓一拜。”說完青牛精就地磕了三個頭。大胡子紅著眼圈沒有阻攔,看他磕完頭,“我知道,你肯跟著我這個半吊子的假道士全是為了報恩。所以你一直叫我恩人從不叫主人。但你跟了我這麽久,其實該還的恩情早還完了。這回等做完了這位司先生要你做的事,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是自己修行還是找個真正有本事的主人都隨你的心意。”司刃抬頭看看月亮,“天色不早了,大梓,現出你真正的原形吧。”青牛精的目光在司刃、大胡子和龍九的臉上依次掃過後,身體一蜷,竟化為了巴掌大小的一隻石牛。大胡子無比吃驚,“原來……他有三種變化!”司刃將石牛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本就是江邊堤壩上的一塊石刻,大概是位置比較特殊,經年累月被人摸久了沾染靈氣才化為精怪的。”大胡子看司刃把石牛裝進了背包,“你要怎麽用大梓擋水?”“這就不用你管了。”司刃收好石牛再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道紙符,“嗯,這個你拿好。等到天亮城門打開,你把它貼在額頭上直接走出去就行,不會有人看得見你。出了城是想回去家鄉還是想按照我指給你的路去道觀都看你自己的意思。不過呢,我以為不能降妖除魔,安安穩穩地當個道士修身養性也不錯。”大胡子心裏感激萬分,可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接過紙符拱手舉過頭頂朝司刃和龍九行了兩個大禮,“多謝先生,多謝公子。”大胡子走了,龍九站到司刃身邊,“你打算把大梓埋在哪兒呢?”司刃掐指算算,“城東。”龍九皺眉想一下,“那不是咱們過來的方向?那邊應該沒有大水啊。”“我算的就在那個方向。”龍九搖搖頭,“反正這些我不懂,你想怎麽做都無所謂。”子夜十分,司刃和龍九安置好了大梓返回客棧,不等進門,一個黑影躥了出來,“小刃!”司刃和龍九回頭。“小麟?!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龍九朝麒麟身後看看,“其他人呢?”麒麟一咬嘴唇,聲音裏帶了哭腔,“出……出事了……”第62章 不歸城 三司刃和龍九帶著麒麟趕到賭場。客人都已經散了,隻有賭場的夥計和那幾個彪形大漢堵在門口。看見麒麟,他們把門口讓了出來。屋內,正中央的桌子上坐著個中年男人,身穿漢服頭上挽了個發髻下巴上還蓄著胡須,很傳統的打扮。他身後又是幾個彪形大漢,也常和徐海就被控製在他們手中。可司刃和龍九的目光卻一起集中在了中年人的身上,因為環兒正坐在他的懷裏,而且看見他們進來她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司刃和龍九對看一眼:他倆都感覺得出來,麵前的非妖非鬼,就是個正常人。可能把環兒變成這樣,肯定不是等閑之輩。也常和徐海又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在下司刃,跑江湖的法師。這位是龍九,我的朋友。請問先生怎麽稱呼?可是這賭場的老板?”司刃隔著桌子站到那人對麵。“敝姓丁,不算老板,代人打理。”“代人打理也是老板。敢問丁老板為什麽要私自扣留我的朋友?”“哼哼。”丁老板冷笑兩聲看向麒麟,“這位帶你們過來的那小兄弟沒說嗎?”司刃自知理虧,不再自討沒趣,可看看環兒的樣子實在是擔心,“嗯……丁老板,我們不會跑,你可不可以讓我妹妹到我這邊來,孩子小,沒見過世麵,怕她嚇著。”丁老板低頭看看環兒又伸手摸她的頭,“你怕她嚇著?倒不如說她會嚇著別人吧。不過沒關係,可以讓她過去,隻要你叫得過去。”什麽叫隻要叫得過去?司刃皺起眉頭,“環兒。”環兒沒有反應。司刃提高了聲音,“環兒!過來!”還是沒反應。司刃還想再叫,龍九拉他一下,“別叫了,沒有把握丁老板不會說那樣的話。”司刃想想也是,轉而去看丁老板,“我聽小麟說是您出麵把之前他們嬴到的錢都贏了回去,然後又下令扣人的?”“對。”“那既然您已經把錢都嬴回去了,為什麽還要扣人?”“那些錢本來就不是他們該得的,我沒直接搶過來而是跟他們玩兒了幾局已經仁至義盡了。可他們用天眼做手腳出千,擾亂我們賭場的秩序是小,壞了其他客人的運氣事情可就沒那麽簡單了,我不可能輕易罷休。否則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隻要對方態度好肯還錢我就收錢放人?司先生,您覺得合適嗎?”司刃無話可說,想一想隻好又問:“那丁老板怎麽才肯放人?”丁老板抬手朝桌上的各色賭具一比劃,“既然在賭場,就按賭桌上的規矩來。你們隨便挑一種吧。”司刃麵露難色,“嗯……我不能跟你賭。”“為什麽?你不想救朋友和‘妹妹’了?”“家師曾經告誡,行走江湖最好不要沾賭,否則弄不好會法力全失。而且我實在是不擅長這些,還是請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