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苫清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的臉。第47章 第46章“之所以能活過來, 便是長魂燈替他續了命。”不過這長魂燈雖能改天續命,但卻不能易經洗髓,雖然能活下來,但也不能修煉,離不了藥碗,好在他把心思全部放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沒想到做出來的東西不僅在魔界赫赫有名, 連修仙界都有所耳聞,其中最聞名的便是這千麵皮,他的封號也是由此而來。千麵皮跟名字一樣, 一張人皮上有千副麵孔,而這千副麵孔都是隨心所化,隨念成形,需舍棄本來相貌, 與千麵皮進行融合,三界內僅此一張, 所以也隻是聽過其名,卻未見過其物。懷雙書死後,七零八落的屍體被扔在了亂葬崗,魂魄則被束縛於陣中, 本該在第七日魂飛魄散,可那天夜裏卻天生異相,狂風大作,隻餘音書院那一處風平浪靜, 霞光四起,如同白晝。三個月後,本該魂飛魄散的懷雙書竟是複生在了俗世之中,不過體內卻憑空多了一件東西。鳳盈盈告訴他,當年她從雲遊山上下來,到亂葬崗的途中碰上了懷安熙,他們兩人找了三天三夜,才大概把屍體找全,鳳盈盈本來打算下土安葬,可沒想到懷安熙卻告訴她,有辦法讓懷雙書生還,這本來是無稽之談,可鳳盈盈那時本就窮途末路,哪還能想這些,一聽這話,瞬間高興的找不到北,連夜就回了書院。一回到書院,懷安熙就把自己和懷雙書的屍體關在房裏,囑咐鳳盈盈千萬不能進來。過了三天後,鳳盈盈實在受不了了,破門而進,但屋內卻沒有懷安熙的身影,她趕緊走到床邊,發現懷雙書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檢查了下他身上的傷口,竟然發現在慢慢愈合,怕那些修仙門派回來,,鳳盈盈又瘸著腿把懷雙書背到了山上的破廟裏。呆了三個月後,身上的傷口全部結了疤,懷雙書重新睜開了眼睛。鳳盈盈喜極而泣,可懷雙書卻又不顧她的阻攔,重新去到了冥界。熬孟婆湯的老太告訴他,那個孩子不願上奈何橋,早已跳下了忘川河中。離了長魂燈的懷安熙,虛弱的連維持完整的魂魄都艱難,更別提這條惡鬼橫行的忘川河。老太欲言又止,可懷雙書卻是不信邪,白天在忘川河裏尋他,晚上就偷偷摸著的上雲遊山,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十年。河中成千上萬的惡鬼都被他一一問遍,這些年他見到了生前為非作歹的貪官,也有殺人不見眼的魔頭,甚至有從天壇墮落的仙人,可卻獨獨不見一普通的白衣少年。十年後,他從忘川河中出來的時候,看到那橋頭那老太,旁邊小心翼翼的躲著兩個小丫頭。聽說是當年死皮賴活的不肯上這奈何橋,那老太沒辦法,就讓她們跟在身邊打雜,沒想到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這個禍根子。聽完了的悟苫清低頭沉默不語,心裏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他本就心思簡單,這些複雜的情緒顯然已經超出了他腦袋的負荷。人都是自私的,悟苫清的這顆心本就狹小,當年起碼還裝了點吃的,自從修仙了,吃飯的位置都沒了,所有位置都就隻剩下了一個懷雙書。可悟苫清看到懷雙書眼底的痛楚市,心裏卻有怎麽都高興不起來了。“三清,去後院給我打壺酒。”講完了的懷雙書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悟苫清有些莫名,這人不是從來不喝酒嗎,怎地今天這麽奇怪,但見他心情不太好,也沒多說,乖順的往後院去了。見到悟苫清的背影消失後,懷雙書緩緩收了眼裏的笑意,看著空曠的院子,淡淡道了句。“參見冥王。”院子裏的角落慢慢現出一個人影,來人濃眉虎目,玄衣龍袍,看起來很是神武霸氣。冥王不怒而威,沉聲嗬斥:“你眼裏若是有我這個冥王,那就不該插手這孩子的事情!”懷雙書淡淡一笑,“我等無名小輩,豈敢讓冥王記掛在心。”冥王嚴肅的看了看他淡笑的臉,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我除了是冥王,還是你父親生前多年的好友!多年前你就栽在這人身上一次,這次我既然見了,便不能不管。”懷雙書的臉上還是掛著笑意,沒什麽異色,這張臉像是被冰封了起來,長年來都隻剩下一個表情,“多謝冥王念及與我父親,不過這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便不勞您費心了。”冥王冷哼一聲,“要不是念及和你父親的那點情誼,我才不想管你,當年出了那種事,我沒幫上忙,這次我既然見著了,便不會坐視不管。”見懷雙書沒說話,他又皺著眉頭,沉聲道:“這小子既然死了,我便送入輪回,免得危害人世。”懷雙書歎了口氣,“他是仙崇派掌門的弟子,生死不能與常人相論。”冥王不滿道:“我可不管他是什麽仙崇派,地崇派,這小子既然到了冥界,那就歸我管,我說他要入輪回,便要入輪回,你別想跟他在牽扯不清。”懷雙書臉上不見生氣,卻猛地抬起了臉,黑漆漆的瞳仁裏醞釀著一團血霧,嘴角的笑意也越發危險,絲毫不見平日裏溫潤如玉的氣息,雖然語氣很平淡,可是每個字卻又蘊含著陰鬱。“恕難從命。”冥王聽到這幾個字,眉間瞬間黑雲滾滾,暴風雨即將來臨,“你不從也得從,別以為你這些年長了本事,我就治不了你了,好歹也是我的晚輩,要治你我自有辦法。”懷雙書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神色,嘴角掛著淡然的笑意,一襲白衣襯得他膚色越發瑩潤,清雅而妖,媚而不俗,明明該違和,但是出現在他身上又感覺天生如此。冥王見他不說話,冷笑了兩聲,氣的甩袖而去。臨走時還告知他別耍小心思,最多隻給他們三日時間,三日後還沒入輪回,便率領鬼差親自押上奈何橋。懷雙書還是淡笑著不發一言,讓人參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懷雙書換了副神色,轉過了頭。悟苫清皺著眉頭,臉上還蹭了點泥汙,眼裏帶著滿滿的質疑,沉聲道:“你後院裏沒有。”懷雙書眼裏滿是笑意,指著他提著的半人高的酒壇,“那這是哪裏來的?”“從那河邊坐著的人借來的。”河頭那小童懷雙書知道,是專門守這忘川河的鬼差,當年可就因為太過摳門死的,死後被冥王縮小了身體送到這裏,明著說是守河,其實是受罰,怎麽可能借給悟苫清東西。“真是借來的?”懷雙書眼裏的笑意快要藏不住。悟苫清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可...”懷雙書指了指那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