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總在腦海中仿佛遊蕩,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究竟是誰。是了,也許,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場意外。十年前,曲蒼茫年紀還小,沒有到法定打工的年紀,僅靠著每月微薄的政府補助金生活的他,日子雖然有些簡樸,但勝在活得十分自在。那時即便他早早開了天眼,也沒有任何引魂捉鬼的能力。僅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的體質與常人有些不同,可以看到頭頂飛來飛去的,縮在車下的,倒在路邊的等等,那些一縷縷別人看不到的人人物物。雖不能與其溝通交流,卻知道這不可與他人說道。所以每次隻是若無其事的避開,假裝沒有聽到那些在抱怨“這個男人踩我腳了。”“這個女人竟然惡俗的穿了條花內褲。”“好想把那個人手裏的煙搶過來抽。”類似這樣的話。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能親手觸摸那些,甚至可以將掌心平躺的小紅花偷偷放在那些的腦頂,與之嬉笑,輕鬆聊天時,平靜的日子徹底結束了。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具體的過程他已經記不清了。忘記了險象迭生的一切,卻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命,隻剩下半條了。而且,沒了味覺不說,還喪失了整整一年的記憶。哪怕是後來經過孟婆湯的反複洗禮,記憶力突飛猛進,也不曾再想起那一年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又遇到了人,發生了哪些事。陰年陰月陰日生,月圓夜,掌紋奇。他,就是曲蒼茫,一個開始靈活運用自我體質優勢遊走於陰陽兩界的平衡者,一個誠信度很高的供貨商。纖長的睫毛輕顫,經過孟婆家金字招牌獨特高湯的洗涮,曲蒼茫的體內無垢通透,汗毛稀少,頭發和睫毛卻極為濃密烏黑,微微一動,日光映下的剪影好像兩把小扇。喉結滾動,口中幹渴的厲害,不知是誰從他嘴角喂入了一股清香怡人的液體,有點像果汁,又有點像喝著花茶的感覺。等等,味道居然是甜的!甜而不膩,回味無窮。嘴角的濕潤感提醒著曲蒼茫這並不是夢,而扶起他的腰身,支撐他脊背的觸感也絕對不是錯覺。從來沒有這麽真實的夢,而像他這種體質,已經不被夢魔糾纏好多年了。到底,是誰。他緩緩撐起了眼皮,半眯起眼睛,試著打量起周圍的一切,“是……咳……”“煮、煮人!”難得老實巴交沒動什麽歪心思的貓又正顛顛的伺候他家煮人補充水分呢。盡管某棵樹臨走前狠狠抽打,異常嚴厲的警告了一番,但架不住貓又心底蠢蠢欲動,爪子不亂撓眼神卻一陣亂瞄。帶血的t恤已經被然給換下來扔了,s型曲蒼茫穿著xxl碼的睡衣領口大敞四開,皮膚白皙,以下春光隱隱可見。衣衫不整又溫順臥倒的老濕可是極少見到的,要知道每晚這人睡覺都像打仗似的,稍微靠近就迎來一腳踹飛,所以貓又自然不可能真的消停下來。結果沒想到,曲蒼茫這時候意外睜眼了。映入老濕眼簾的,正是貓又還來不及掩飾的猥瑣yd笑。臥槽見鬼了曲蒼茫對準臉一拳揮過去,貓又半邊臉竟然淤青了,可見威力十足,一點也沒留情麵。“揍人不揍臉啊,嗚嗚嗚……煮人我是冤枉的,我還什麽也沒幹呢!”想想又不犯法。貓又可憐兮兮的抱著尾巴跳開,就怕下一秒再被他家偉大的煮人給煽了。他光鮮高大美好霸氣的絕世俊顏啊!“等你幹出來就晚了。”曲蒼茫猛地從床上坐起,腦中飛轉回憶,目光定格在了牆上的掛鍾處。早上六點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在自己的寢室裏。怎麽回來的?又是誰送他回來的?學生宿舍門口噴的血跡都怎麽處理?曲蒼茫垂頭凝望右手的掌心,壓下體內湧動的源源不斷的力量,低聲問,“誰送我回來的。”“揍是我啊。”貓又大言不慚,回答得特別流利。“是麽。”曲蒼茫皮笑肉不笑,很想找條鞭子狠抽這貨一頓。當我沒看到你眼裏的心虛嗎?“煮人……我……”貓又目光閃爍,卻忽然挺直了腰板,特別驕傲的說,“我把煮人想看的那個鑒寶節目給錄下來了。”“噢。”曲蒼茫興致缺缺的應付,那玩意上網隨便一搜就有了。心想著該怎麽從貓又嘴裏套話,卻沒有瞧見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貓又也很奇怪,那顆萬年都不現真身的樹,怎麽會為了自家煮人,驚動了深埋於底下的樹魂呢?而且,煮人身上的香甜味道全被他的氣息掩蓋住了,即使煮人跑去其他五屆橫著走到處挑事兒也不會有人敢攔著找麻煩。這樣用心良苦還不想被煮人發現,又是為了毛啊!